心境心驚
“你難道不知道全族的人都在等你回去?”老九說道。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燭光被熄滅了,只剩下在寒風中發抖的聲音。
“你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她開口說道。
”你應該爲其他人想想,你這樣值得嗎?該走的人已經走了,什麼都沒給你留下,你既不是愛他,何必唯命是從。老九有些激動,他撐着桌子站了起來,四周的打量着,她不想被他看見,他卻在黑暗尋找中。
”你要是現在離開,我不會傷害你”,她的聲音很細膩,感覺很輕,從四面八方不斷的飄進老九的耳朵裡。
裝神做鬼!我提醒你!壞事做多了是會有報應的。說完,老九走到了牀邊,脫下鞋子,手摸着牀躡手躡腳的躺下了,聲音靜止了。老九有些害怕,如果現在要他的命,簡直是輕而易舉。
黑暗中,老九睜大了眼睛,唾液在緊張的氣息中不斷的分泌出來沾滿了整個嘴腔,他甚至咽的動作都小心翼翼,這一幕幕都被她看在眼裡。
”吱…“門打開了,老九一下子就噌了起來,沈華看着老九的表情,滿頭的汗水,看起來是受驚過度,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看着他,”你撞鬼了嗎?“
沈華手裡拿着一根蠟燭,彷彿是一束希望照進了老九的視線裡,”黑漆漆,爲什麼不點燈?“
看似他仍然驚魂未定。
”麻煩,你去哪兒了,現在纔回來。“
”司徒的事,你也知道,我去辦手續現在纔回來,他這孩子,太傻了。”沈華語重心長的說道。
老九沒有吱聲,他太瞭解沈華,他們並不是親的爺孫,所以自然不會傷感到某一個程度,假戲真做?還是演出來的?一切都沒有答案。
“睡吧。”
老九躺在牀上,想起來出來時,她對他說的話。
”她是你的女兒,你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我沒辦法,我怎麼能夠出面去找?“老九無奈的抽着煙,那時候他並不在乎這些。整日整夜愁眉苦臉。
”你真沒用,還好我沒嫁給你“!
老九說到這兒,一把掐滅了菸頭,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臭娘們,你在說說試試,要不是我你能嫁給族長?“你揹着他乾的那些事,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不要臉的娘們,還敢說是我的錯。老康也算對你不錯了,你個賤人!
她快要窒息了,說不出話,眼睛睜的大大的,他使勁的掐住她,周圍的空間好像是旋轉的,他有些迷糊了,她的氣息也變的虛弱起來。
”我殺了你!“老九使出全身的力氣,終於,她死了,
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直勾勾的對着老九的眼睛,老九害怕極了,他顫抖着雙手往後退了幾步,”我…殺人了!“也是在夜裡,格外的安靜,他產生了幻覺,他感覺好臭,自己身上一陣惡臭,他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把屍體擡到山中埋了,城市裡太多喧囂,所以埋屍體都快沒有爲位置了。忙活了半天,終於,埋了她。
村子裡的人什麼都沒說,老九放出謠言,村子裡的人都說,小枝她娘是和一個有錢的男人跑了,誰都不知道到底真相是怎麼回事,原來一向老實巴交的老康,也早在背地裡幹起了見不得人的事,她的死,倒是給了穆然機會,可惜好景不長,造罪太多,難免有報應,現在他孤身一人也不好過吧。
老九跋山涉水終於打聽到了小枝的消息,想着一路和伽西相依爲命,有孫子卻不敢相認。
想到這裡,老九的眼眶有些溼潤了,誰會希望有一個殺人犯的親人,連小枝都這樣了,老天是在懲罰我嗎?
當天晚上,誰都沒有睡。
沈華也失眠了,該死的人都死了,下面該出現的也該出現了。
不知道明天還會有誰死?
現在就剩他孤身一人了。
不知道小魚還會不會出現?
夜深了,人們都徘徊在自己錯綜複雜的記憶裡,後悔,悲傷,哭泣,壓抑,想找到一個解脫的近路,奔跑,靠近,緊握,始終是一把流沙,抓不住時間的逆襲。
另一邊。
小魚輕輕的躺在客棧裡,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明天就要回歐陽府邸了,時間過的真快,不知道Ann有沒有醒來,他惦記着一切與她生活息息相關的人,還有林蕭,還有劉毅。這兩個人就想不同的平行線在不同的時間狠狠的戳進了自己的心裡,想要拔出來卻又不敢,生怕傷害了其中的某一個人。兒女情長,本就是女兒家所牽掛的,真是難爲自己了。一直將自己封閉的牢牢的。
小魚又想起來在醫院,劉毅細心的照顧,感人肺腑的夢話,想起來林蕭溫柔的親吻,還有他意味深長的信。這個巨大的謎團已經將小魚重重包圍,她快喘不過氣來,希望有朝一日,我不再愛你們其中的某一個,但我也想自私的和你們在一起,那麼,還是閉嘴吧。
好久沒笑了,此刻,小魚笑了。
與此同時。
劉毅和林蕭也默契的笑了。
除了她。
她一個人蹲在房子的角落,秀髮搭在雙肩,手握着燭光,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夜晚,該死的人都死了,我要怎麼除掉她呢?她和她又是那麼親密,只要是她們家族的人都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一大堆鳥兒被驚醒,飛了起來,她站了起來對着窗外大吼:“我要的我得不到,得到過人都得死!”
黑夜聆聽着她的嚎叫,鳥兒也替她感到惋惜呀呀的叫着,蘆葦在風中顫抖,它們都向着一邊倒着,癡癡的望着她,真是一個傻女人。
我也在黑暗中,同樣在反省着回憶着,原來,進去了就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