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言暗喻

譯言暗喻

天快黑了,溼潤的空氣圍繞着整個歐陽府邸,門口的紅燈籠被吹的搖晃不停,管家在門口張望着,大堂內都擺滿了做好的飯菜,歐陽冰玥扭動着她妖嬈的身軀,伸手點燃了桌上幾根紅燭,紅燭映照下她的妝容顯得格外的耀眼,血紅的嘴脣,白皙的皮膚,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加上完美的身材和旗袍,連人影都前凸後翹,真是名副其實的美女。

小麥面無表情的走着,她邁過門檻,看着正在忙碌的歐陽冰玥,她死沉沉的嘴裡憋出幾個字。

“小姐好”!

歐陽冰玥沒有回答她,她嘴裡嘀咕道:“這都怎麼了,一個二個都跟丟了魂似得”,說完,她轉身拉開簾子進了側門,這時,陸建國從樓上緩緩的向下走,他臉色帶有一絲倦意,下巴的鬍渣已衝破他的肌膚,突顯在他的表皮中間,他扭了扭脖子,一走進大堂,就看見失魂落魄的小麥,直勾勾的盯着地板發呆。

“小麥,你怎麼了,是不是小姐說你了?”陸建國的聲音似乎有些嘶啞,但依舊富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小麥不經回過神來,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嗖的一聲站立起來,看着陸建國緩慢的向自己走來,小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陸建國走過她的身邊,走到前方的飯桌上坐了下來,他從衣袋裡摸出一盒煙和打火機放在後面的臺子上。

“少爺,我上去叫他們”,小麥試圖想要逃過陸建國的視線,轉身準備離開,陸建國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小麥梗嚥了,她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爲害怕嗎?她心虛的離開了他的視線,陸建國看着門口,他的眼神足以穿過牆壁到達他想要到達的地方,他斜看着牆上的老鍾,已經快7點,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只聽見樓上的腳步聲陸陸續續的響起來,歐陽冰玥手端着盤子從小門走過來。

燭光被風吹的搖搖晃晃,陸建國碩大的影子映射在牆上,老九手拿着葫蘆,後面是小麥扶着老爺子,林蕭也跟在後面。

“吃飯了”,歐陽冰玥笑盈盈的坐到陸建國的身邊。

陸建國沒有表情,他動了動鼻子,很清晰的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道,他沒有作聲,看着老九和老爺子都坐下了下來。

“你整天喝酒,你也不怕中毒”,歐陽冰玥諷刺道。

老九笑了笑,他放下了葫蘆,迴應道:“喝酒中毒,也比被人下毒好”,說完他看了看陸建國,陸建國是聰明人,他很清楚老九每句話都藏着暗喻,他沒有吭聲。

林蕭沉默不語的看着桌上的飯菜,他的腦子裡全是小魚的身影,他心裡清楚,劉毅肯定是失蹤了,可是他去了什麼地方?他緊縮着眉頭,呼吸有條不紊,小麥的眼神則鎖定在林蕭的身上,他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焦慮的表情,心裡一陣接一陣的酸。

“我們在等人嗎?”林蕭隨口說了一句。

衆人都沉默不語。陸建國拿起筷子,面露微笑,緊接着說道:“回來了”。

此刻,牆上的老鍾剛好指到7點鐘,發出“鐺,鐺,鐺”的響聲,門口站着小枝和司徒,陸建國直直的盯着司徒,司徒的眼神有些閃躲,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不知道原來他早知道,時間停頓在這一刻,伽西搖動着尾巴從門口跑了進來,趴到桌底,老九看了它一眼,又向司徒看去,小枝輕聲說道:“走吧”!

老爺子聽着周圍細微的聲音和腳步聲,他知道,司徒回來了,但並不是他一個人,林蕭也用同樣疑惑的表情看着司徒和小枝,小枝很快的坐下了,司徒猶猶豫豫的站到老爺子身邊,輕輕的叫到:“爺爺”。

“恩,吃飯吧”。

林蕭湊到小枝的耳邊問道:“劉毅呢?沒和你們一起出去嗎?林蕭的話引起了歐陽冰玥的注意,她看着林蕭,小枝的表情也有細微的變化,她夾起一塊肉就往嘴裡放。“沒有阿,他沒和你們一起嗎?”她反問道。

林蕭失落的側過頭,看了看門口的搖晃燈籠,又回過頭看到半截紅燭,再看到桌上滿滿一桌子的飯菜,也變的清淡無味,放到嘴裡如同嚼蠟一般,又失蹤了一個人。

飯桌上沒有人啃聲,一個個都心事重重,最沉重的莫過於司徒,他心神不寧的坐在老爺子的身邊,他察覺到老爺子的變化和周圍所有人的猜忌和懷疑,人類果真如此,連畜生也是一樣,伽西不屑的趴在老九的腳上,絲毫不理睬司徒,司徒看見他夾給伽西的肉也完整的放在一邊,它沒吃!

他無奈的又將實現移到自己的碗裡,碗裡什麼都沒有,他沒什麼胃口,他看着眼前有一盤,涼拌的苦瓜,他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塊,他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他急忙用另一隻手捂住顫抖的雙手,把苦瓜放進嘴裡,苦瓜很苦,用牙齒咬破的時候,感覺一股苦澀的味道迸發出來,然後接下來捲曲過來合併一起的苦味,嘴裡的苦味代替了他焦慮的情緒,甚至能吃出別具一格的感覺。

小魚睜開雙眼,看着牀頂,她用手按了按受傷的頭部,還能感覺到輕微的疼痛,雙臂舒展開來,伸了一個懶腰,肚子咕咕的怪叫,屋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月光透過窗,照射到桌上,桌上還有剛換下來帶血的紗布,想到自己鐵打的身子,現在搞的跟個弱女子是的,要是劉所還在,估計會笑掉大牙的,想到這裡,她的臉露出一絲微笑,忽然,小魚驚恐的躍起身來,“劉毅!”

她穿上鞋,不顧形象的朝樓下走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林蕭轉身看見小魚正朝着自己這邊跑來,他有些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他看了看老九,老九回眸一笑,歐陽冰玥冷不丁的又說道:“她還真是福大命大”。

林蕭也站起身來走向前,激動的看着小魚說道:“你終於醒了,我還真怕你不醒,”他手一拉將小魚扯進自己的懷裡,他邋遢了好一陣,小魚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不知所措,他很用力,像害怕她會逃走一樣,他害怕她在受傷了,小魚悉數桌上的人,她沒有發現劉毅的蹤影。

“那個,林蕭,劉毅呢?”小魚問道

林蕭激動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她醒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不是自己,他有些失落,但他知道,也許有一天,她會知道他對她的好,所以他不在乎。

林蕭放開了小魚,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牽起她的手,走到大堂中間,邊走邊說道:“我也沒看到他,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小魚點了點頭,她看了看小枝,又扭頭看了看陸建國,伽西搖動尾巴在小魚的腿上蹭來蹭去,小魚摸了摸它的頭,歐陽冰玥說道:“你,吃點東西吧,多虧人家老九,不然,你這條命早就沒有了”,話音一落老九接着她的話說道。

“建國,貴夫人的脾氣近年好像變了不少,一看就是你慣的吧”,哈哈哈哈,老九說完,拿起葫蘆,咕咚咕咚的把酒往肚裡送。

“這女人的心,海底針,”陸建國隨聲附和道。

“謝謝你”,小魚看着老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肯定是幫了自己,也許,某一個人的出現,是爲了後面註定的結局。

月亮越升越高,烏鴉在樹枝上叫着,管家拿着大掃帚,掃着被風帶來的落葉,小魚和林蕭坐在院子的中心,大家都吃完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小魚,你想家嗎”?林蕭問道。

“嗯,雖然我不知道它在哪兒,但我知道一定存在”。小魚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呢?”

“我不知道,我媽還好嗎?我也很想家,甚至會有一些擔心。”林蕭說着頭底下來。

“你愛劉毅嗎?”林蕭側頭看着小魚,小魚的頭被紗布包裹着,頭髮披在肩的兩邊,白色的睡衣,十分的素雅,恬靜。

小魚沒有出聲,她看着月亮,感受着微風迎面吹來的感覺,她此刻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生氣,爲什麼會妒忌,爲什麼會衝動,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劉毅呆在自己身邊太久了,久的都忘記了自己的習慣和想法,像是一種迎合,或者一種慣性。

可這一切,和愛真的有關係嗎?

小魚沒有回答林蕭,也不想去思考和劉毅的關係,她呆呆的望着月亮,身旁則坐着呆呆的林蕭,

這一個勇敢,膽小,驕傲,自戀,說是她未婚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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