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沐收到地址,幾乎不假思索,撈起手機匆匆出門。
不顧自己還開着直播,也不顧直播間的人全體問好,都在詢問怎麼了。
評論區的人都在@抽根菸壓壓精。
蕭佐也是一頭霧水,滿腦子都是怎麼贏,他也懶得多想,回覆說:可能去洗手間了吧。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不在才能讓他有機會反超。
於是乎,蕭佐接連開刷,繼續禮物轟炸,將直播間徹底卡到掉幀,比PPT還PPT。
接連持續十多分鐘,蕭佐徹底反超,壓了“蘇妹”小號十多萬,他才作罷。
隨着屏幕上提醒出現“pk活動結束”,一直坐立不安的蕭佐這才躺展。
真皮沙發的質感真不錯,比他廠子裡那些破爛貨舒服得多。
蕭城到了杯白蘭地,擺在蕭佐旁邊的茶几上,落座旁邊一側的沙發,“錢夠?”
蕭佐卷腹,利落起身,臉上是得意洋洋,“夠,這妞兒,我以爲多有錢呢,也不過如此嘛。多了我二十萬就放心地去洗手間了,太掉以輕心了。”
蕭城不置可否,“我以爲你和我借錢是遇到什麼緊急問題了,沒想到竟然是爲了個小網紅,你想要她早說啊,不用這麼傷財,我動動手指就能把她送你牀上。”
原本沉浸在喜悅中的蕭佐勃然大怒,臉色瞬間垮下來,“你敢!你動她一下試試?老子讓你這破公司在東江開不下去!”
“不就是個小網紅?何必當真?”蕭城白蕭佐一眼,“不用我出手,你就在我這辦公室拍兩張照片,糊弄她一下,她也絕對乖乖跟你走。”
蕭城正爲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仰頭豪飲一口烈酒。
蕭佐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杯,連杯子帶酒一起甩進垃圾桶。
“老子沒你那麼齷齪,”蕭佐怒目而視,“出門別提你是我弟弟,老子反胃。”
蕭城被罵,一點兒沒生氣,反而帶着一抹危險的笑說:“血緣這東西,天註定的。你以爲我想和你當兄弟?偌大一個蕭家,沒你,小爺我獨享家業豈不美哉?”
蕭佐卻不屑一顧:“蕭家的一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從你和你媽進門那天起,老子就不是蕭家的人了。”
蕭城卻不這樣想,他說:“站在大廈頂層,透過落地玻璃窗俯瞰城市的燈紅酒綠,以王者的姿態睥睨一切,這種尊享,誰願意和人分享?”
此刻,二人站在蕭氏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
黑色高樓應着碩大的昏黃圓月,獨立於整個沒有星河的夜空。
***
宋思沐在車上時,收到程鳶的消息。
程鳶:快看直播間。
什麼情況?
宋思沐趕緊用小號進入直播間,只見榜一的ID已然換了人。
那個“抽支菸”壓了她十萬。
就見評論區裡,抽支菸壓壓精一直在發:妞兒,你人呢?我贏了,願賭服輸,手機號給我。
評論區的人也更着起鬨,大家一起發:手機號……手機號……
宋思沐趕緊用小號給抽根菸壓壓精回覆:今天有事,不算,錢我退給你,改天再比。
抽根菸壓壓精:妞兒,你人不地道啊,剛開始咱是不是說好了,今天比出輸贏,我也沒別的要求,就要個你手機號,玩不起?
宋思沐思索再三,願賭服輸,發了手機號過去。
沒幾秒,她手機微信就跳出來好友申請。
宋思沐繼續後天回覆:你不是說只要手機號嗎?
抽根菸壓壓精:打電話發短信太貴了,話費耗不起。
宋思沐:耗不起就別耗。
抽根菸壓壓精:現在誰談戀愛不用微信?咋着,你想來那種復古式的短信戀愛方式?行,改天我換個套餐,能一個月發幾千條免費短信的那種。
宋思沐徹底被他打敗,怕他真來個短信轟炸,無奈之下,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
加了好友後,宋思沐第一件事就是開誠佈公地告訴“抽根菸壓壓精”:我有喜歡的人,而且喜歡他很多年了,你不用費勁吸金地追我,我不會答應你的。
抽根菸壓壓精:你倆成了?
宋思沐:還沒,馬上了。
抽根菸壓壓精:沒成那我也有機會。
宋思沐懶得理他。
抽根菸壓壓精:妞兒,你叫什麼名字?
宋思沐:憑什麼告訴你?
抽根菸壓壓精:憑你喜歡我啊。
吼,這人真是厚臉皮,真是普信男的典型。
宋思沐索性直接將他拉黑。
眼不見,心不煩。
車子七拐八拐,到了木目的。
司機看着眼前沒有燈光的破爛庫房,不確定地問身後的宋思沐:“小姐,你確定是這裡麼?”
宋思沐對照程鳶發的地址和手機定位,“應該沒錯,上去敲門。”
她推門下車,司機和後車的保鏢也趕緊下車。
宋思沐看周圍這圈陣仗,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爲她來尋仇呢,她吩咐保鏢侯着,只帶司機一人上前去敲門。
說是幾千平的修理廠,不過是一個廢棄的大廠房,彩鋼棚下面是一排破舊的捲簾門,上面塗鴉式的寫着歪七扭八的“修車”兩個字。
隱約能分辨出,這應該是修理廠的正門。
宋思沐上前,準備敲門,旁邊的司機趕緊攔住她:“小姐,髒,我來。”
只見司機掏出手帕,擦了捲簾門上的一塊地方,纔對着那塊擦乾淨的地方敲下去。
敲了許久,才從裡面傳來咋咋呼呼,睡意朦朧的應和聲。
“誰啊?大半夜的!”趙磊揉揉眼睛,腦袋昏昏沉沉,“是不是你,哥?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
他說着拉起捲簾門,入眼就是一個美女,一臉精緻的妝容。
“我不是做春夢呢吧?”趙磊驚呼。
司機立即警告:“對我家小姐放尊重點兒!”
趙磊瞪他一眼,不願意搭理他,癡癡地望着宋思沐:“小姐,你看起來很眼熟啊,來這兒有什麼事?”
宋思沐單刀直入:“蕭佐在嗎?”
“佐哥啊?你來的不巧,他出去了,估計這會兒和人姑娘房都開了。”
宋思沐呆若木雞,滾燙的心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撇下和他人的打賭,信誓旦旦跑來,腦子像短路一樣。
她甚至都沒想好,見到蕭佐她該怎麼進行自我介紹,或者怎麼進行開場白。
就這麼無腦地跑過來……
結果竟然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