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17日。
s市Dream文化傳媒公司。
一個黑茶色微卷長髮的女人走在這座大樓裡,一手拿着名牌包,一手拿着最新款手機打着電話,
“解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來把你的歌錄完,門外媒體太多了,順便幫我對付對付媒體啊,寶,我應付不過來了啊!”
這個女人叫宮婉,是這家文化傳媒公司‘Dream’的創始人兼董事長,而電話那頭名叫解童的女孩,94年生人,唸的s市頂流戲劇大學,B大。現代流量網絡歌手,在2013年以一首自創歌曲‘時間’上了熱搜,那時候剛好剛被dream宮婉簽約,隨即就火了。
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
“休假,不去。我相信你的實力,加油!”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
“小東西,氣死我了,”宮婉招呼一旁的助理,“艾薇,你去把門口的媒體該轟轟該攆攆,我去看一眼小童去。”
電話這邊這個名叫解童的女孩,給大衆粉絲的形象,
高冷,女神,禁慾。
而現在剛掛斷電話的她,素顏朝天,但還是清淨的好看,五官極其的標準,一副西方美人的模樣;穿着一身睡衣,頹廢的縮在自家大牀上,刷着微博自己動態下的評論,她不想去公司也是有原因的,她可不想面對那些煩人的媒體,吵吵把火,無中生有。
休假三天,沒有一天順心。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外賣到了吧。
解童慵懶的喊了一聲,
“外賣放門口就好!”
可門外的門鈴還是響個不停,
嗯?
解童警惕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不會還有劫匪吧!她光着腳走下地,順起一旁的長笛,警惕的向門口走去,
“來者何人?何方神聖?”
“趕緊開門,你整什麼幺蛾子呢?”
宮婉無語的聲音響起,解童放下心,然後又開始豎起耳朵,宮婉怎麼來了呢?
宮婉來更嚇人,還不如來個劫匪呢!
“你真有閒心啊,宮大老闆,我還以爲是外賣呢!直接奔我家來了啊?沒帶來媒體吧?”解童拄着門框,眉目間充斥着散懶和妖孽,說。
宮婉閃身進來,“滾蛋,”
她從身後拎出一盒不明物體,
“你就吃這玩意?”
宮婉和解童關係還好,年紀也相差沒有多少。
解童看見宮婉手上那盒紅色的“不明物體”,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我的麻婆豆腐,快點給我!”
解童剛要去搶,那個“紅色物體”就被宮婉一把拎到頭上,
“你是不是氣我比你矮呢?
快把高跟鞋脫掉!”
解童幹拿拿不到。
宮婉瞪了她一眼,“我不穿鞋你也沒我高啊,你吃這玩意,你不怕長痘?你嗓子不要了?”
解童聽見宮婉的話之後立馬恢復了頹廢,轉身癱坐在沙發上盤起兩條白腿。
“真是的,當個歌手什麼也不能吃,”
解童撇了撇嘴。
坐回沙發,拿了一個沙發墊抱在懷裡,越說神情越冷,
“看見那些鍵盤俠了嗎?看我評論區的知道的說是我被冤枉,不知道的以爲我做了什麼喪天害理的事!
他們除了在網絡上槓,還會什麼?那些沒有的事情,我不解釋就說我默認了,解釋了又不信。我有什麼辦法,要不然我不唱了,什麼都可以吃了,管他誰是誰?”
解童呼了口氣,感覺有塊大石頭壓在心上。
宮婉翻了個白眼,
“又傷感了,你看看,你天天這麼在意他們幹什麼?你這樣,那些人的話你當他放屁行不行啊。”
解童白了白眼睛,
“屁總還有點味道呢吧!”
宮婉撲哧一聲樂了,
“那你非要去聞啊,你傻啊?
行了,我去買點菜,我給你做點飯,姜簡怡也不回來,我要是再不來,你死屋裡生蛆了都沒人知道了!
到時候熱搜就變成女明星玩失蹤甩臉色了。行了行了,你趕緊給你臉上眼淚擦擦,太醜了!”
解童最近壓力大,連續趕了兩首歌,因爲把鋼琴曲調捋出來才能按照音樂作詞,起初解童要倔強的自己作詞自己創作,一套全由她負責。
但是她的同居閨蜜姜簡怡就是負責她的詞作人,她可不樂意,
“解童,你要忙死嗎?死也不能猝死啊!
還有,你作詞了,我幹什麼?搶我的飯碗呢你?”
後來解童恭敬不如從命的乖乖譜好自己的曲,因爲寒假檔期拖欠了一首歌,所以這個月補回來,作詞容易譜曲難,
解童渾渾噩噩,總能時不時地和別的音樂調子相撞,在紙上畫的五線譜一次又一次的團成團被丟棄......
“啊啊啊!我要瘋了!”
不僅是事業上的挫敗,微博上到處傳她和她的經紀人薛思泉的緋聞,說薛思泉和她有一腿,早就談了戀愛卻沒公開,又有人說她解童靠着薛思泉的錢活下去,還有些人說薛思泉靠着她的錢生活,還有更離譜的,薛思泉結婚了,她解童是個小三????
解童真是很無語,在這些人的嘴裡,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什麼樣可能性都會發生。
在他們的嘴裡,動物都能說人話。
工作室和解童自己的微博私信,馬上面臨爆炸,一分鐘能來一百條信息,
【解童是不是真的被包養了?】
【解童是不是真的靠身上位?】
【解童是不是假唱?】
....
解童僅看了一眼,瞬間頭疼,並且越想越憋屈,還不太好意思站出來說什麼,或者覺得解釋也沒有用,有用的話也不會現在出現這麼多流言蜚語了。
有些人認爲歌手啊,演員啊,掙錢真的很容易,簡簡單單唱個歌,演個戲,就可以坐等收錢了。
可是,真的那麼容易嗎?
有些歌手詞作和譜曲都是自己一人完成的,作鋼琴曲還要對得上音調,上下要流通,不能亂七八糟的聽起來雜亂無章,要有節奏感,還要對得上當代流行元素。
解志(解童爸爸)以前有一首歌,前前後後修改整整9個月,才最後交差。作詞,也要對上譜曲伴奏的氛圍,如果伴奏是慷慨激昂的,那麼你的詞就要陽光一點;
如果伴奏婉轉憂傷,音調低而沉悶,比較傷感,作的詞就也要傷感悲涼。
音樂圈都知道,自己手裡出來的曲子是有生命的,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節奏都代表着人的情感和心境。一首好的歌曲是精改細改改出來的,裡面融入了作曲人和作詞人的感情和心血。
宮婉走後,解童走到落地窗邊,側身看着樓下繁華的街市,街道上走過各種不一樣的人,有人普通有人偉大,有人窮有人富,有人在好好生活有人在消沉墮落。
大家都在過着自己的生活,人人都在繁華的街市中匆匆擦肩而過。
莫名的孤獨感突然涌向心頭,解童感到有些心累,有些害怕,有些難,有些委屈。
沒有人不辛苦就能掙到錢,所有人都是很辛苦的。每一分錢都是大家用心血和努力換來的。世界上的勞動者都值得讓人敬佩啊!
她解童選擇音樂的道路難道有什麼錯嗎?
解童從小就喜歡音樂,出生一百天的時候。姑媽去她家串門,解童當時趴在地上爬,(聽後來長大母親說的)
姑媽拿出了好多東西擺在地上,有音樂唱片,有兩張一百元的大鈔,有幾本書,有一堆解童愛吃的糖果,但是解童當時什麼也沒有選,一點都沒猶豫的,堅定的爬向了那個音樂唱片,
大家都笑了,說這孩子隨了父親,有音樂天賦,可是當時解爸爸就不高興了,臉上沒有笑容,突然起身摔了門回了房間,大家都被嚇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解童在地上也錯愕的大哭了起來。
2011年,解童被B大錄取,母親已經去世兩年了。解童高高興興的回了家告訴父親,可是錄取單被父親撕個粉碎,父親憤怒的大喊,
“滾!滾!你要是考B大,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解童當時就很委屈,
她母親凌俊雅是一個很優秀的大鋼琴家,凌俊雅走後解童努力讓自己越來越優秀,好好學習,繼承母親鋼琴的優點,努力練琴,不哭不鬧,聽話懂事,考試每次都是第一,這還不夠嗎?
可是自己的父親卻還在這無可理喻莫名其妙。
她茫然,
內心崩潰。
“你有病嗎?你不要把你的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可以嗎?你假唱被雪葬,對音樂圈有記恨,現在還不讓我學音樂嗎?
你就是存心看不得我好是嗎?既然你這麼想,你也這麼說了,我告訴你,解志,這個家,我不會再回來了!我受夠你了!反正媽媽也不在了!B大我上定了!這個家我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
她好像把所有的委屈都說了出來,但也句句傷人。
然後解童一氣之下收拾行李就那麼離開了家,大學四年加上畢業到現在一共六年,她沒有回過家,可是到現在她都想不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音樂,是她喜歡的,是她的夢想,每次彈鋼琴唱歌的時候,她都感到心情愉悅,感受到母親。她認爲母親一直在她身邊看着她,等着她出息,站在紅纓獎臺上耀眼奪目。
每次彈鋼琴她都好像再次看見母親的笑容,看見小時候凌俊雅溫柔的教解童彈鋼琴。
解志憑什麼扼殺她的夢想?
離開家之後,解童很少再對別人敞開心扉,臉上也很少有從心的笑容。
她感覺自己的努力,所有人都看不見。
所有人都極其的虛假,都帶着可憎的面具生活。
但事實呢。
解志在2007年以醇厚,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加上他當年的顏值非常的高,極快的火了起來,成爲了駐站音樂圈的實力華人男歌手。
但是好景不長,在2009年被人指控假唱,立馬雪藏被了下來。
解志知道這條路的不容易,會被罵會被質疑會被恥笑會被瞧不起,他不想自己的女兒受委屈。他之前被質疑誹謗說他假唱,說他找人花錢作詞作曲,他只是負責唱。當時也是事業低谷,自己的經濟也能養活的起全家人,所以沒解釋,順其自然申請雪藏了。
可是這些他一個大男人說不出來,也不能說太多,也不想去告訴自己的女兒自己多關心她,他用了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迫解童不要走這條路。
可是解童喜歡,就讓她去走走吧。
姜簡怡不在家,在公司加班作詞,解童自己呆在家裡,坐在窗邊直到看着天色逐漸變暗,看着闔家燈火通明,街道上的小吃部飯店開始陸續開啓閃爍各種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她回過神回了房間,迷迷糊糊中進入了睡夢。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姜簡怡已經回來了,解童伸着懶腰走出臥室,姜簡怡在廚房做飯。
姜簡怡帶着圍裙,忙碌的身影讓解童心上一滯。
“睡覺不關窗戶不怕感冒?感冒了我可不給你買藥,別哭爹喊孃的讓我給你煮藥。趕緊洗臉刷牙吃飯,快點,別墨跡,速度!”
十分鐘後。
“還沒靈感?”姜簡怡有意無意的提起話題,
解童搖搖頭,
“沒。”
“你出去走走吧,還能開闊視野。”
解童擡起頭,“有道理,那我一會出去走走。”
“用我陪嗎?”
“不用了,多大人了。”
事實證明解童後悔了....
非常的後悔怎麼沒讓姜簡怡一起出來,也不會現在落到被粉絲追殺的地步,
事實也證明了,就算她不戴口罩也有人不認識她。
解童剛起牀不久,腦子也是不好使,走到街上通過鏡面的反射才知道自己沒戴口罩,連墨鏡都沒帶。她心一慌,想在附近找一家藥店買個口罩及時戴上,可是好巧不巧,她和自己的粉絲就是這麼“有緣”。
恰好有一對二十多歲的情侶,起初進店的時候,解童真沒看見店內有人,等到付款的時候,有一個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她察覺到目光,纔看見藥店竟然還有別的客人。她急忙擋住自己的臉,但是已經遲了,
“我去,這不是解童嗎!”那個穿着一字拖頭髮油油的女人說,旁邊那個一樣沒好到哪去的男人也跟着回頭,
淦,完了。
解童扔給前臺一堆零錢,也沒等找零口罩都沒來得及戴上就奔出去了,那對情侶更是敏捷,也是撒腿就追了過去,嘴上邊喊解童的名字一邊呲個牙咯咯樂,給解童聽的怪寒磣的。
嗯,好像呲牙豹。
解童跑啊跑,發現身後的人好像增多了,聲音越來越大,看見一個牆角的小巷拐角處,她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但萬萬沒想到,在那裡還站了一個人,因此解童沒有任何準備的直接就撞進了那個人的懷抱裡。
解童:.....
男孩:.....
好尷尬,竟然撲倒了人家身上!解童本來想撐着站起來,突然聽見後面聲音越來越近,解童看見男人要說話,連忙想捂住男人的嘴,男人被嚇了一跳自然反應的向後一躲,重心不穩的解童又向前擁去,.........
解童長得矮,纔到那個男人的胸口處,解童把臉深深地埋在男人的胸膛裡,解童突然胡思亂想,身材還挺好...好像有腹肌...
外面追喊的聲音越來越近,解童搖搖頭,想什麼呢!
接着解童又伸手過去捂住男人的嘴,空閒出來的那隻手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嘴邊做‘噓’狀。又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把男人推在了身下,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詫,自己怎麼就推到了一個男人?
就在解童又開始胡思亂想時,男人竟然突然反過來把她推在了身下!什麼情況?
化主動爲被動?
他是不是要對我做什麼?!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害怕和驚愕,男人突然開口,
“沒有眼力見麼?還不走?”
解童正疑惑,他在說什麼?
然後就聽見巷口有兩個人的對話聲,
“快走,人家小情侶親熱呢!”
原來是個誤會,人家好心幫自己,自己還懷疑人家。
反應過來的解童有點臉紅,眼中的警惕也慢慢退去。
那兩個人走遠了,男孩放開了她,
“你是殺人犯嗎?
這麼多人追殺你?”
解童被問得有點蒙,嗯?
“記住,下次不要對一個獨行男人投懷送抱,容易更入狼室。”
??!
她耳朵有些發燙,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剛纔謝謝你,真是麻煩你了,我是一個歌手,”
解童頭腦中空空的,轉移了話題,卻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爲了補償你,我給你一張簽名吧,合照也可以。”
她說完這句話內心如死灰,自己都在說什麼?這個男人在心裡會怎麼想我?會不會覺得我很自戀?我的形象啊!
看着面前的男人表情越來越難看,眉頭皺在了一起,好像隨時要發火一般,解童有點心急,心臟好像驟停了一般,他要是以後跟別人說她解童往陌生男子懷裡撞,那可怎麼辦!!!
不過,,,看他這樣好像不認識自己?
“你不認識我嗎?”解童試着問。
“我幹嘛要認識你?你是新上任的市長?”男人面帶嫌棄的冷冷地說着,
額......
解童內心一萬點暴擊,竟然不認識我....
好尷尬.....
解童翻了翻自己的包,應該還有紙筆,她要收集靈感用的,隨時記下來。她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拿起來給男人看,男人挑了挑眉,低頭看了一眼,“姐童?”
?
解童最討厭別人把她的姓叫錯,
“不是姐,是xie,讀四聲。”
畢竟麻煩人家在先,得對人家有點寬容和耐心,
男人揚眉,
“沒什麼事那我走了,姐小姐。”
說罷,男人邁出自己的大長腿向外走去,解童氣的直咬牙,但是還是一着急,張口的話變成了,
“你叫什麼?”
解童一拍臉,這都什麼話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唰”一張名片飛了過來,
“歡迎來醫院照顧生意。我可以免費給你打一瓶生理鹽水。”男人留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最開始解童沒看清,只看見一個東西飛了過來,還莫名其妙的接住了,她低頭一看,陸舉?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沒有照片,名字下是大大的一行字,
“s市附屬醫院優級碩士學位麻醉醫師”
“原來還是個這麼優秀的人?不過,
s市這麼多附屬醫院,哪個是啊??”
解童皺着眉,
現在的醫生都不關注娛樂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