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解童的假期四天,說是假期,也沒放鬆多少,一直在趕新歌。她起了個早,化了一個比較甜的妝容,上身穿了一件粉黑撞色掛鏈吊帶,露出香肩和一邊的鎖骨,小腹部分露出一部分馬甲線,下半身穿着短牛仔褲,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她的腿筆直,就像夏天的奶油冰激凌。小腿的肌肉恰到好處的好看,穿了一雙白色小腿襪,配了一雙低幫小皮鞋,整個人都顯得生機勃勃充滿活力。
解童開車去的dream,
三樓。
“你回來啦小童!”
“嗯,婉姐的行程最近是什麼?”
名叫艾薇的秘書翻了翻自己懷裡抱的那摞資料,推了推自己的大圓眼鏡框,
“26號飛Y市。”
“薛思泉呢?26號我也Y市行程,他在幹嘛?”
26號正好是下週一解童的行程。
艾薇面露猶豫,好像有什麼難言不能說,她學過微表情,表情掌控得很好,但眼尖的解童還是注意到了。
“薛思泉怎麼了?”
“薛老闆,”艾薇頓了頓,“薛老闆,生病了。”
解童有些一愣,
“好,我知道了。”
艾薇點點頭,離開了。
碩大的錄音棚空蕩蕩的,這是解童專門屬於她的錄音室,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趕排練趕任務,練歌練琴,一週兩次鋼琴課,一天的時間特別緊,離開公司有薛思泉和姜簡怡看着,公司沒有幾個人見過解童的真面目。
解童坐在長椅上,撥通一個熟悉的電話,
“嘟...”
“喂。”
一個厚厚的鼻音懶懶的傳了過來,
“是我。”
薛思泉頓了頓,好像拿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隨即又嗯了一聲。
“在哪兒,我去看你。”
薛思泉在電話那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6區,華東附屬醫院。”
解童拿電話的手一滯,他怎麼去那麼遠的地方?她沉默了一下,
“馬上去。”
華東附屬醫院。
解童的身影穿梭在住院部,沈簡易剛好看完一個病人走出住院部大門,他揉着太陽穴打着電話,偶然擡眼看了一眼,卻好像看見解童的身影,沈簡易一愣。
“欸?”
“幹嘛?大驚小怪的?”
“舉哥,我好像看見童姐了。”
電話那頭的人隨口反問,
“哪個童姐?”
“解童啊!”
陸舉用脖子夾着手機,兩隻手調着藥劑,聲音還是那樣的高傲和冷漠,
“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簡易無語,真是桃花終結者!
“你不是在住院部嗎?她去住院部了?”
沈簡易扶頭,終於能熱一點了!他嗯了一聲,
緊接着陸舉一聲哦就掛斷了電話,讓沈簡易無語的收回剛纔的想法。
現在的陸舉認爲自己和那個小歌星沒有過多的交集。
(沈簡易:五年後你就後悔了。)
402病房。
“你怎麼了?”
解童看着牀上打着點滴嘴脣發白的薛思泉,皺着眉出聲。
“沒什麼,低血糖。”薛思泉顫顫巍巍的開口,“我叫你來,是要囑咐你幾句,一會你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我們一起出去,中午回去把記憶裡的那個夏天錄完,下午排練白鴿,有時間我陪你去上鋼琴課,明早五點就走,回來的時候去電視臺....”
“停停停,”解童打斷他的話,“你看起來情況不佳,打算要出院?”
好心來看你,你還和我談工作??
薛思泉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我沒事,趕緊去辦。”
解童真是不願意關心他,一關心他,他只會說工作,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有意。
辦理完出院手續,解童回到病房薛思泉已經收拾完畢,解童不知道的是,薛思泉纔剛住進來一個小時不到,爲的就是來一趟這家醫院。
前一天晚上。
“簡怡,解童最近是不是認識了新的朋友?”
“沒有吧,就認識了一個醫生。”
“醫生?”
薛思泉僅僅用了半個小時就打聽出來陸舉的名字以及工作地點,又以最快的速度住進了醫院,讓艾薇演一下,委婉的告訴解童,
還順走了艾薇的粉餅,重重的在嘴上塗了一層....
一切都在薛思泉的計劃之中,他知道她會來的。
“幹嘛非要我攙着你?你又不是不會走路!”
“我暈。”
薛思泉一臉淡定的說着,
“你不怕有媒體嗎?”
解童一臉防備,攙着薛思泉邊走邊四處觀看,
“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薛思泉淡淡的出聲,
“那行,既然薛大老闆都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咯!”
但是解童的第六感還真對,不僅有媒體拍到了他們,另外一個人也看到了。
那個人站在醫院大門口,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根菸,眉宇中透露着一絲冷峻,他的表情和聲音,好像在閱兵典禮時發出立正口令那樣嚴肅,也不知他的內心又是什麼心理活動。
dream。
薛思泉和解童剛到達三樓,艾薇就神情嚴肅的小聲的對男人說,
“薛總,不好了。”
(忘了介紹,薛思泉是dream文化公司宮婉除外最大的股東,,卻甘願爲解童做經紀人。)
薛思泉皺了皺眉,
“什麼事?”
他們三人向大辦公室走去,艾薇把手機湊到薛思泉面前,屏幕上是微博的界面,第一條的熱搜就是
“解童薛思泉再度傳出緋聞!曖昧行爲!”
“有記者上傳圖片,在附屬醫院大門解童挽着薛思泉,疑似親密無間臉上掛着笑容。”
“聽聞薛思泉有家室,竟然還跟自己的下屬搞事情!”
“有人爆料,解童主動勾搭,疑似被養,愛錢。”
薛思泉看着看着就笑了,遞給解童,解童內心也感覺出來不妙,接過手機,好看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戾氣,好看的眼睛中就像放出光來,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使勁兒嚥着唾沫,把竄到喉嚨眼兒的火苗硬壓下去。
“他們媒體的效率還是挺快的。”
解童冷冷出聲。
沒有太多人知道,解童的成就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她從來沒靠過任何人,哪怕自己的父親就是當時的大歌星,母親是當紅演奏家,全國,包括其他國家也都知道凌俊雅,完全可以靠着家室上位,可她沒有;姜簡怡有錢,但最開始拼搏的時候沒靠過她的錢,哪怕住所都不願意麻煩姜簡怡,只有一次特殊時候借過錢後來還連本帶利強塞給了姜簡怡;又一夜一夜的練歌練琴,這些都沒有人知道。
解童也不願意說那些委屈給別人聽,哪怕出了緋聞,她也只是澄清一次,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解童已經解釋過了。
她扛着罵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薛思泉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個樣子,心裡籠上一層愁雲,襲過一陣揪心的疼痛,但表面還是平淡如水。
解童陷入回憶,她從來沒有靠過任何人,和薛思泉剛有緋聞的那一天,她就開始默默地躲着他,跟他有一定的距離,可是那些流言蜚語不但沒有減輕,還變本加厲的鋪天襲來。
還記得自己剛大學畢業的時候,還找不到工作,那年的S市沒有那麼好的就業機會,不會畢業保送,更何況大學有一年因爲生病掛了科,她用僅有的積蓄寫着一首一首歌,投稿給電視臺,前幾個月是有固定收入的,姜簡怡讓她和自己住,她不去;給她經濟幫助,她也不要。
氣的姜簡怡無奈的扭頭就走了,解童看着姜簡怡的背影,苦苦的笑了。
她不想麻煩誰,也不想讓誰因爲她而影響情緒。
但是有了一次破例,她照常投稿到電視臺,可是競爭對手找了電視臺收歌老闆的秘書,轉告老闆這是一個爛歌,因此把這首歌沒有看就丟棄了,那是解童花了半個月心血的稿子,且沒有備份。所以沒有按到預期想的那樣發酬費,那個月的經濟也就斷了。
她交不起房租,被房東無情的趕了出來,她還記得那個地中海的房東凶神惡煞的指着她的鼻子,
“滾,趕緊滾,別耽誤我的好房子賣出去!就你這樣的天天不知道幹些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一個惡毒不孝順的人,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要了!有這麼好看的面容有個鬼用!滾,趕緊滾!”
她被一把推搡在地,眼中帶着無限的冷漠和憤恨,她沒哭,她拿着行李打了姜簡怡的電話,姜簡怡是很忙的,但是聽見解童出了事,乾脆放下工作不管,直接去找了她,而她在見到姜簡怡的那一刻,她哭了。
“爲什麼啊,怡怡,爲什麼啊,都不認可我的努力,他們爲什麼啊!”
姜簡怡心疼的抱着解童,
“你就去dream看看吧,不靠我的關係,你自己應聘。”
然後解童就來到了dream,姜簡怡已經提前和宮婉說了解童的故事,宮婉在見到解童的那一刻,就直接錄取了。
解童一臉疑惑,輕輕推開宮婉的手,
“宮總,這是爲什麼?是因爲簡怡嗎?”
宮婉笑了,
“不,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宮婉眯起眼睛,“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見了你眼中的倔強和不服輸,你一定會是個好歌手,並且不會做出過火做作的事情,再說你也有好的底子,父母都不是尋常人啊!我聽姜簡怡說了,你的性格也和我一起很像,其實你該早點來我們公司的,我會直接簽約你。”
解童眼神中一如既往地淡定,
“我來過,把我拒之門外。”
“哦?”
宮婉輕輕皺起眉頭,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好像真的有,但是我記得也是一個申請簽約的人,對當時的面試官說門外有一個混進來的人,什麼也不會,還拿了份資料證明外面的人是混進來的,然後又聽說那個人又找來了很多次,都被面試官打發走了,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吧?”
“那應該是我了,宮總。”
解童借了姜簡怡五千元錢,但是在解童簽約當年以一首時間爆火,掙了錢,連本帶利的都塞給了姜簡怡。
解童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嘴角竟露出一絲苦笑,她不想說什麼,她從來沒踩着誰上位,從來沒求過誰,一步一步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她也在尋找那個神秘的人,一直在斷她後路的人,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什麼意圖,她只是感覺現在還有人在盯着她的生活,那個人在她當初被dream簽約就離開了,聽說是簽約了其他文化公司,要知道dream是S市灘最好的經紀文化公司,簽約了無數一線演員,那個人爲了不暴露自己,連前途都不要了。
解童從回憶中醒來,苦笑,
會找到你的。
她有點預感,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