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受傷害後會變的脆弱,很容易讓人侵入心裡,而曹和袁紹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許攸更加感動。許攸第一次覺得自己得到了尊重,他還完禮便對曹笑道:“曹公是丞相,我不過是布衣,曹公何必如此謙恭?”
“子遠哪裡話,我們是朋友,怎麼能用官職和爵位來衡量我們之間的情誼?”說實話,這個時候,曹對許攸的友情是真的。實際上,曹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歷史上破鄴城後許褚殺許攸,無論是不是曹授意,也只因爲許攸太過分。作爲人主,曹必須保證自己的威嚴,而朋友也只有處在平等地位的時候才能情誼長存。許攸作爲曹的下屬,卻憑着自己和曹的關係,不尊重曹。別說曹是封建社會的君主,就算是現代的領導也會給許攸小鞋穿!不過,曹和許攸才見面,朋友相見的喜悅自然讓曹也忽視了這些問題。何況,曹認爲,以許攸的智商,應該會將這方面的事處理好,於是開心的曹問道:“不知子遠此來所爲何事?”
“某不能擇主,屈身袁紹,言不聽,計不從,今特棄之來見故人,希望你能收納我!”許攸笑道:“不過,某沒有尺寸之功,只有袁紹和呂峰的交戰情況,或許能助你破呂峰,不知孟德意下如何?”其實許攸的妄自尊大在這句話裡面已經透露出來了,屈身袁紹,要知道,曹和袁紹同爲許攸的朋友,許攸應該很瞭解他們,袁紹四世三公,而曹出身閹宦,若不是許攸看不起曹的出身,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曹袁紹強,許攸卻選擇了袁紹,自己的選擇,如何能說是屈身?照許攸這麼說,除非他自己做諸侯,不然天下諸侯就沒有讓他不委屈的!細數我們這些諸侯,哪一個的出身比袁紹高卻比袁紹厲害?劉表?劉璋?
“子遠能來,我已是喜出望外,以子遠的本事,還愁沒有功勞?”曹笑道:“當然,若是能破呂峰,子遠的功勞莫大也!”曹一直想知道袁紹、外族和我的交戰情況,袁紹那邊的情況倒是好摸,可我這裡連針都插不進去!因爲曹不明白我軍的軍制,雖然我軍沿用了漢代的稱謂,但是我軍士卒都經過嚴格的挑選才整編成軍,每一個士卒都有負責的長官,伍長認識士卒,什長認識伍長,階梯上去,絕對不會出現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情況。而且我軍士卒還要明白我軍軍令,不像曹軍或袁軍士卒,換身衣服就能混進他們的大營。所以曹知道我軍和袁紹軍交戰的狀況,都是從袁紹軍那裡打探到的。作爲敵軍,袁紹軍的評價肯定會失真。若是袁軍戰勝,袁軍士卒會將我軍說的不堪一擊,而袁軍戰敗,我軍就成了戰無不勝的魔鬼!可惜,袁紹軍和我軍的戰鬥總是敗多勝少,所以曹在袁軍士卒口中得到的消息是,我軍士卒各個賽呂布,這很打擊曹的信心。現在有了許攸這個袁紹軍的高層,他就能更直觀的瞭解我軍和袁紹軍的實力了!
許攸也知道,他能在曹面前賣的,只有那些袁紹軍的機密了!只有這些機密有用,他才能在曹麾下站穩腳跟!於是許攸便將袁軍和我軍交戰半年來的幾場大戰細細的說給曹聽,聽的曹膽戰心驚。特別是曹聽說我的武藝比呂布還強,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年他派鄧展刺殺我會失敗了!鄧展的武藝再強,也強不過呂布!曹聽完許攸對我軍實力的描述,立刻對我軍有了一個大概的評估,突然曹想起了我的死訊,他問道:“聽說呂峰中毒箭身亡,這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孟德就算不問,我也會說的!”許攸得意的笑道:“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的,還是我一手作的!我豈能不知?呂峰就是在我眼前中箭,這一箭是高覽和高幹射的,正中呂峰左臂!而箭上的劇毒,包括狼毒、烏頭、見血封喉,每一種都是少見的毒藥,袁紹曾經用囚犯試過,凡是中了箭的囚犯,不出兩天就會毒發身亡!”
“有沒有大夫可以醫治?”曹不想知道毒藥有多厲害,他只想確定我的生死。
許攸搖搖頭說:“因爲要保證一擊必殺,本初也曾經找大夫來給中了此毒的囚犯診治。沒有一個大夫可以醫治此毒,最起碼,袁紹手下的那些醫者不可以!”
曹疑惑的問道:“照你這麼說,呂峰不是死定了?”
“不一定!”許攸的智力不下於陳宮,只是他有些貪婪,有些狂妄,一旦得意容易忘乎所以。可是在能力上,他並不比別人差。許攸說:“我聽說呂峰麾下有一個醫學院,而醫學院裡的醫生,各個都是當世少有的名醫!就說掌管醫學院的張機和華佗,張機擅長治療傷寒,華佗可以爲人剖開胸腹去病涎,如此神仙手段,我真不知道袁紹的毒藥能不能奏效,所以對於呂峰的死活,我實在不能確定。不過,我想以孟德的性格,加上呂峰的本事,不管呂峰死活,你都會防備死而復生的!”
“知我者,子遠也!”曹指着許攸哈哈大笑道:“不如我讓人準備點酒水,我們秉燭夜談如何?”
“只要不耽誤孟德的大事,主公有令,我豈敢不從!”許攸拉着曹的手也哈哈大笑。
是夜,曹和許攸抵足而眠,一起討論軍事,一起回味小時候的趣事,朋友之誼,兄弟之情讓許攸感動不已。曹甚至說:若得天下,孟德與子遠共享!許攸感覺到曹是真心待他,於是乎,他把自己當作半個曹軍的主人,常常呼喝曹軍將領,甚至當面喊曹的小名,搞的曹軍衆人對他憤恨不已。可曹卻不以爲意,常常幫許攸解圍,還說許攸是他的朋友,令許攸更加忘乎所以,許攸不知道,正是他和曹的友情,讓他慢慢的走向死亡!
(曹陰險的笑道:“我給的鮮花雖然多,但是要你的命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