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五花大綁押上來的審配,我笑道:“正南,如今鄴城已破,你若是投降,在我麾下定比爲袁氏效力痛快,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降!”審配看了我一眼道:“呂峰,你別白費心機了!本初對我有知遇之恩,顯甫對我有主從之情,我豈能背之?若是你不殺我,我還是要與你爲敵!”
“正南,袁尚已經逃遁,不久必死!你何必爲他殉葬?”河北義士實在讓我無奈,審配不理我說什麼,只是把頭往旁邊一歪,表示任我處置了!我可不想學曹*,這種義士,我也沒必要刺激他,我揮揮手就想讓人把審配押下去。(_)
“呂峰,速殺我,我不會投降的!”審配笑道:“我知道你愛才,可惜我們相見太晚!河北多俊傑,不差我審配一個。若是你還尊重我,便殺了我吧!”審配一心求死,我豈能強求。無奈之下,我只能讓人殺了他。行刑前,審配看着我說:“我主在北,不可讓我面南而死!”我嘆了一口氣,讓人成全了他,審配在腦袋被砍下來前,對我說了一聲:“謝謝!”河北義士竟然忠貞如此,實在讓天下宵小汗顏。審配死後,我把他葬在了袁紹旁邊,雖然袁紹和我鬥了一輩子,但是人死燈滅,我也沒必要對他的墳墓做些什麼。至於說剖棺戮屍,我對袁紹還沒恨到那種地步。說實話,自袁紹和我做對以來,一直都是他吃虧,若說恨到要剖棺戮屍,那應該是袁紹乾的,可惜他沒有機會!
我站在袁紹的墓前,看着這位一直與我爭鬥不休的老仇家,心中百感交集。我倒不怎麼恨袁紹,因爲沒有他,也不會把我*到現在這個地步,所謂有得有失,人生就是如此。站了良久,突然有一個小校衝進來說:“主公,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再慢一步,就要出人命了!”
“又出了什麼事?”我一皺眉頭說:“奉先、子龍、奉孝都在,還能出什麼事?”
“就是大將軍!”小校說:“剛纔子龍將軍在袁紹的議事廳抓到了袁軍主簿陳琳,大將軍記恨他曾經辱罵丞相父母,把他綁在中軍的柱子上,用藤條抽呢!大將軍說,一會要拿陳琳的人頭祭奠我軍死難的兄弟!”
“胡鬧!”我才得冀州,正該收拾冀州人心,呂布鞭打陳琳豈不是給我找事!我讓小校趕緊帶我過去。趕到的時候,呂布正準備殺了陳琳,我一把奪過呂布手中的刀問道:“奉先,你要做什麼?”
“大哥,這小子做檄文辱罵我們父母,豈能饒他!”呂布惡狠狠的說:“我要一刀一刀的颳了他,以慰爹孃的在天之靈!”陳琳這小子也找死,人家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不僅打了我的臉,揭了我的短,還辱罵我的父母,雖然當時各爲其主,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曹*那樣能忍住不發難的,最少呂布就不能。
我把呂布拉到一邊說:“想收拾他什麼時候不可以,現在我們要收攏冀州人心,你卻因爲陳琳得罪我們而殺了他。要知道,在冀州得罪過我們的人,可不止一個陳琳。你爲了一時痛快,卻壞了我的大計。你想想,現在用陳琳來祭奠爹孃,還是以後我們站在大漢的頂點再祭奠爹孃,更讓爹孃欣慰?”
“大哥,你現在是丞相,我是大將軍,還不算站在大漢的頂點?要知道,你現在就是實際的皇帝,大漢還有人敢不聽你的?”呂布很疑惑,在他看來,我們的權勢已經是大漢的頂峰了,就算我做皇帝也不過如此!
“曹*就不聽我的,劉備也不聽我的,至於孫策、孫權,更不聽我的!”我對呂布笑道;“奉先,什麼是皇帝?天下人都聽你的,而你不需要聽別人的,你就是皇帝!而現在,天下光名義上的皇帝就有兩個,實際上的土皇帝不下十數個,我的目的就是將這些皇帝和土皇帝全消滅掉,然後再收拾掉我們周邊的那些外族,開創歷代皇帝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到時候,你我必定被載入史冊,而我們的父母也會因爲我們而揚名天下。可現在若是殺了陳琳,就會拖延我們統一冀州的時間,進而影響我們統一天下,驅除外族的時間。人生只有百年,若是我們做不到,你覺得就憑我們的子孫,能做到我們想做的事麼?”
“這…”呂布猶豫了,他本來以爲殺陳琳只是一件小事,他從沒想過殺陳琳會影響我的大業,呂布疑惑的問道:“大哥,陳琳只是一個小人物,他能有這麼大的影響?”
“奉先,你知道我軍的軍馬都釘了馬掌,你覺得釘馬掌的釘子,是不是一件很小的東西?”呂布點點頭,他只知道釘馬掌可以保護馬蹄,卻從沒有注意過釘馬掌的釘子。我笑道:“我曾經聽過這麼一首童謠:‘失了一顆鐵釘,丟了一隻馬蹄鐵;丟了一隻馬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損了一位將軍;損了一位將軍,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國家。’一件小事往往是成敗的關鍵,就好像我常做一些你們不明白的小事,卻影響了整個戰局!俗話說:差之毫釐謬以千里,正是這個道理!”
呂布瞪着我,我說了半天,卻不知道他明白不明白,突然呂布笑道:“大哥不讓我殺,我就不殺!不管是什麼理由,大哥都不會害我。不過,等冀州穩定了,我一定要拿陳琳的人頭祭奠爹孃,誰讓他辱罵我爹孃,就算是他迫不得已,我也不能容忍!”聽了呂布的話,我知道他聽懂了,我在高興的同時,也在爲陳琳悲哀。不過,陳琳只是文筆出衆,並沒有其他的才華。在三國這個luàn世,文筆再好,用處也不大,所以就算呂布不聽我的堅持要殺陳琳,我也不會強行制止,我沒必要爲一個用處不大的人壞了和呂布的兄弟之情。
(陳琳鬱悶的說:“我容易麼?爲了幾朵鮮花,居然要拿鮮血來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