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航眸子裡閃過一絲心驚,被很好的掩埋。
“你竟然還有同門?”
凌薇點頭,早就跟凌航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
如今更沒什麼想要掩飾的意思。
“她天賦不在我之下,只不過從小患病,身體不太好,被師父養在深閨,程晨通過我知道了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將師妹摘七請出山,以救小孩兒的名義讓她施以援手,現如今我跟師妹根本就聯繫不上,爸爸,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她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抱着凌航,哭的像個淚人。
從小到大,凌薇從未如此。
凌航心疼不已,撫着她的背,小聲勸慰,“先想想,不如服個軟?”
......
凌薇第一次主動去了景苑,是找程晨。
從下午五點一直等着,等到了晚上八點。
程晨才交際應酬遲遲歸來。
他喝了不少酒,從進了客廳,就能聞到很重的酒味兒。
凌薇站起身,指尖捏着衣角,有些手足無措。
程晨看見她,彷彿看隱形人一樣,就要上樓。
‘程晨,我想要跟你談一談。’
她深呼一口氣,鼓足勇氣,大聲說道。
一改往常的冰冷,如今臉上總算帶了幾分溫度。
“什麼事兒?”
他長腿落在第一節臺階。
並未回頭,只是側目問道。
聲音冰冷,十足的距離感。
“我們會離婚麼?你還愛我麼?我們能不能回到從前?”
她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卑微的問。
“呵——”
程晨回頭冷笑,“你不一向驕傲如同白天鵝?如今怎能低下昂貴的頭?”
“你應該清楚,我喜歡上你了,不要有恃無恐的傷害我,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程晨雙手環在胸前,淡蔑的眸子落在凌薇的身上。
“我看你是看我把摘七給帶回來了,有危機感,纔會這麼說吧?”
凌薇咬着脣,看着他渾身上下寫滿的冷淡和薄涼,感覺自己的心逐漸沉入深海。
堅韌的性格,讓她不可能流下眼淚。
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我承認,摘七的確厲害,但是我都研製不成功,你就確定她一定可以?還是說除了我以外,你會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
凌薇一步步靠近程晨,逼問的語調猶如女王。
一如既往,是她的風格。
樓上樓下不少傭人看見這幕劍拔弩張,趕緊都縮回房間。
一疊照片被她從包包裡拿出來,扔在程晨的臉上。
“什麼時候研製藥品還需要進出酒店了?”
“還需要深夜去吃飯?”
“甚至連你家門的鑰匙都有了?”
“程晨,我們還沒對外界宣佈離婚呢!在所有人眼中,我們是夫妻關係!”
“呵——”
他冷笑。
“夫妻關係?”
看着照片上,他跟摘七的親密,程晨顯然不想要在解釋。
“法律關係認可麼?不過是一紙協議而已,我不願意要,撕了就是!更何況,我們之間的協議無非就是找到你爸爸,我找到巨龍,可如今呢?你爸爸已經幫你找到了,按照協議,我們之間結束了!”
結束了........
這幾個字,在凌薇耳膜裡不斷擴大,被傷的臉色大變。
“摘七至少聽話懂事,不像你一樣,沒有女人味兒!”
他隨手撿起來一張他攬着摘七肩頭走入酒店的照片。
“如你所見!”
手指輕彈,照片崩在她的臉上。
凌薇感覺自己的尊嚴在被他按在地上摩擦,那種悲憤,氣怒已經燃至頂點。
緊緊的攥着拳頭。
她憤恨的轉身離開。
樓上某一處一個工作人員立刻將這一幕傳給她的主子。
凌薇離開這裡,走在寒冷的路上。
單薄的衣服被冷風很快打透。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後車燈亮起。
以爲是程晨,她不由得脣角帶了一抹淺笑,回頭之際,當玻璃放下,看清來人,她笑容瞬間凝滯。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
“不然呢?看着你被程晨那臭小子欺負?你這老爸當死人麼?”
凌航一腳剎車。
給凌薇遞了個眼神。
她想了一下,還是爬上了車。
副駕駛裡,凌航遞過來一條毛巾。
凌薇披上,這裡空調暖風開到最大,迅速吹散了她身上的涼氣,默默地低下頭。
她喜歡在遇見事情,無法解決甚至於是傷害到她的時候,自己在暗處舔舐傷口。
凌航深知女兒的性格。
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是爸爸不對,不該鼓勵你去程家的,這回碰了壁,就知道以後收收心。”
凌薇擡起頭,懵懂無知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和不甘,“爸爸怎麼知道,我在他面前沒吃到什麼好果子?”
凌航勾脣一笑,“難道就只有他程晨纔有自己人?”
“原來是爸爸早有準備。”
“不止!”凌航拿出來了一份文件。
黑色的文件夾,皮質面,看起來很厚重,在暗夜中彷彿能吸人魂魄的魔鬼一樣,散發着異樣光芒。
“這是什麼?”
凌薇鬼使神差的打開。
第一頁上面清晰的寫着,細胞重塑計劃。
六個大字無比醒目。
大紅色,鮮豔無比。
“爸,您這是把配方給了我麼?”
凌航搖頭,“不是給你,而是其中一部分。”
“那剩下的呢?”
凌薇粗略過一眼,心頭大驚。
“都在這裡。”
凌航指着腦袋。
單手開車,哪裡還有老態龍鍾的模樣。
“爸爸,你今天怎麼跟往常不太一樣。”
凌薇咬着脣,看着凌航問道。
“你在怕我?”
車子停下,凌航下車。
凌薇看着眼前一個不起眼的公司,皺起眉頭。
“這是哪裡?我們不回家?”
凌航脣角勾起淺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恨程晨的對麼?”
他突兀的問。
凌薇點頭,提到這個人命,她緊緊攥着拳頭,紅了眼眶。
“爸,我不想聽見這個名字!”
“好孩子!別生氣!爸也不是好惹的人!會讓他嚐到厲害的!”
說着牽起凌薇的手,給她帶進去。
“爸,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別問,等看見了,你就懂了。”
凌航一直帶着她穿過公司,進入最裡面。
保安看見他手中的工牌立刻讓他進去,恭敬的模樣,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