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你遲早會有作用的,我不懂得如何保存,所以你一定要自己保存好。”季凌城看着她,依舊笑得溫柔。
愣了一下,凌薇將這一株通天草連同錦盒一起放到自己的揹包之中:“所以你這次回來,用了什麼身份?”
作爲季家唯一的繼承人,季凌城的葬禮在之前就已經舉辦過了,就連季家所有的人都以爲季凌城已經死了。
以後他又要用什麼身份存活呢?
“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揉了揉她的腦袋,季凌城帶着她回到客廳:“只是,我回來的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們,指的當然是季家的人。
“當初的車禍……”
“薇薇,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我叫凌恩。”
凌恩?
與她一樣的姓氏?
凌薇一愣,點了點頭:“你在這裡,安全麼?”
季凌城只笑着點點頭,看了看時間,他嘆了口氣:“你該回去了。”
一晚上沒有回去,程晨應該擔心了吧?
看到凌薇身體還不錯,精神也還算穩定季凌城便知道,程晨應該將她照顧地很好。
即便在M國,他也一直在關注凌薇的情況,知道她找到了程晨,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留在了程晨的身邊,也知道她進入了一中,得到了數學競賽的金獎。
那時候他想,其實凌薇也已經長大了吧?
以前,她將自己當成太陽,所以纔會那樣依賴他,可現在,她已經漸漸長大,會不會終有一天不再需要他了呢?
“哥,我想搬來跟你一起。”
凌薇卻不肯回去,季凌城回來了,她的太陽回來了,她不想再在某一天醒來,發現季凌城又從她的世界之中消失。
所以她不走,她想留在季凌城的身邊,哪怕只要每天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季凌城做的早飯,她都會安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季凌城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我。”他的眼神一下子變了,那樣溫柔清澈的眼睛之中,竟然閃爍出一絲緊張。
凌薇一愣,勉強能聽到,對方似乎是個女人。
掛完電話,季凌城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爲難,卻還是開口:“薇薇,最近這幾天我要去一下川城。”
川城?凌薇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害怕:“我跟你一起去!”
即便知道季凌城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也還是不想看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一瞬間,腦海之中閃過無數種季凌城遇到危險的場景。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上前拉住季凌城的衣袖:“哥,我能保護你!”
看着她慌亂的神情,季凌城微微嘆了口氣,擡手輕輕抓住她的肩膀:“薇薇,你冷靜一點,我保證這次不會再遇到什麼危險,也不會再消失了。”
他如今在暗處,很多事情都方便去做,也是爲了製造這樣的方便,他纔會狠下心來連凌薇都欺騙。
那時候在M國,他知道凌薇來找他了。
從機場到廣場,他幾乎一路都跟着凌薇,即便成成就在她身邊一直保護着她。
“你保護不了自己,你之前就受傷了,而且現在還沒有痊癒!”凌薇幾乎是叫喊出來。
她抓到季凌城手臂的第一時間就給他把脈了。
即便現在他看上去一切如常,可是那樣嚴重的傷勢,只是幾個月的時間,便是她師父在,也不過能幫着恢復到七七八八。
如今季凌城的身體,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卻還是會時長出現咳嗽發燒,甚至手腳無力的情況。
這都是從裡邊出問題的表現。
她不問是誰用了什麼手段將季凌城醫治到現在的程度,但她不能放任季凌城再這樣下去。
“你先冷靜一點。”
越是見她暴躁,季凌城的聲音與動作就越是輕柔。
從小他就清楚凌薇是什麼樣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便是他都沒有辦法勸說什麼,可現在,他不能帶着凌薇,因爲有些事情,他不能讓凌薇知道。
“你叫我怎麼冷靜?你消失了那麼長的時間,你知道我多着急麼?”
終於,凌薇再也沒有辦法壓制自己的情緒,她紅着眼睛,死死拉住季凌城的手臂:“你不能再拋下我,絕對不能!”
明明是哀求的話語,她卻用命令一般的語氣說着。
季凌城看着眼前的少女,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互相設置定位吧。”
情緒緩緩冷靜下來,凌薇終於點了點頭。
她知道,季凌城已經在讓步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但他也不會忽視她的感受,一定會找到方法去解決。
“薇薇,有些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話說到這個程度,凌薇若是再不同意,那便不是他認識的凌薇了。
擡頭,盯着季凌城的眼睛,她良久纔開口:“不能騙我……”
就像是曾經受騙的孩子又要鼓起勇氣去相信一般,她壓低眉頭,不自覺露出了一絲哀求的神情。
季凌城嘴角的弧度緩緩放大,用食指點在她眉心的位置:“不會了……”
兩人對視許久,才坐到沙發上,輕聲聊着很多事情。
從小時候的相遇,到最近發生的種種,凌薇就像是個剛從幼兒園放學的孩子,事無鉅細,只要是自己看到了發生的便一件件都說與季凌城聽。
秋風越發寒冷,可室內卻因爲某個人的出現除春意盎然。
三天後,凌薇親自送季凌城離開歷城纔回到了景苑。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說笑的聲音。
打開門便看到玄關處多了一雙黑色的漆皮紅底鞋。
這風格,她似乎見過……
“凌薇?” 驚訝的聲音響起,凌薇擡頭便看到了霍梓熙。
而在另一邊,霍梓豪坐在輪椅上,一雙清澈的眼睛正看着凌薇。
她一愣,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她換了鞋子走過去:“你的身體還是躺着比較好。”
這話是對霍梓豪說的,雖然算着時間,他現在這樣已經算恢復慢的了,但作爲一個身體情況着實不怎麼樣的病人,擅自出院確實不是明智的選擇,更何況似乎還有人不想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