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薇放下手機,霍梓熙也坐到一旁的躺椅上:“見面這麼多次,我們好像都沒說過什麼話。”
她的語氣很是輕柔,平心而論,若是別人,凌薇應當很樂意同她說話。
可偏生這樣輕柔的語氣出自霍梓熙的口中。
“沒什麼好說。”冷聲回答了一句,凌薇隨手將一旁的墨鏡拿來帶上。
她閉着眼睛並不想理睬身邊的女人。
霍梓熙卻不依不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能一起吃個飯呢?梓豪說想好好謝謝你。”
拿出霍梓豪當藉口,凌薇應該不會拒絕吧?
即便霍梓熙似乎是在看院子中的景色,眼角的餘光卻沒有放過凌薇的任何一個動作。
“他已經謝過了,不需要。”
閉上眼睛,凌薇盡情感受着陽光。
最近太多事情,魏清冉的離開,張琳琳的決裂,還有季凌城的迴歸,她用了太多情緒去應對,現在的凌薇只想好好放空自己,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你好像並不是很喜歡我的樣子,我可以知道原因麼?”
拐彎抹角的試探沒有什麼用,霍梓熙決定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
“那你喜歡程晨有原因麼?”
摘下墨鏡,凌薇站起身來,滿臉冷漠。
她只是想安安靜靜想想自己的事情而已,這個女人爲什麼非要來打擾?她們很熟麼?
聽到凌薇的話,霍梓熙一愣,卻沒有拒絕。
站起身來,她對上凌薇不耐煩的目光:“那你呢?留在這裡也是因爲喜歡程晨嗎?”
喜歡?她喜歡程晨?
凌薇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竟然下意識嗤笑了一聲。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程晨呢,那個人脾氣差又事多,即便救過自己兩次……
漸漸的,笑容從臉上消失,凌薇的腦中閃現的是程晨與救自己時的場景,還有他在M國時擋在自己面前樣子。
“所以,你也喜歡他對吧?”看着她的模樣,霍梓熙盡力掩飾住自己的不悅。
“你看中的人,不代表我也會看上。”凌薇冷着臉,語氣中充滿了不悅。
她繞過霍梓熙,直接往屋裡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霍梓熙隨着她的步伐進屋。
只是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而在她們離開之後,程晨才從拐角處走出來。
他的臉色晦暗不明,走到凌薇剛纔坐過的搖椅邊,看着因爲她的離開還在輕微擺動的搖椅,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她是這麼想的麼……
突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將程晨從方纔的思緒中拉回。
“說。”
接起電話,他一如往常語氣平淡。
“查到了。”電話那頭,宇川的聲音有些激動:“確實如洛克所說,是在那一片,只是那個市集早就已經沒了,城鄉規劃改造,那人也拆遷戶的行列,現在已經到了蘇城。”
程晨聽着宇川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皺了皺眉頭:“定明天最早的航班去蘇城。”
頓了頓,程晨又加了一句:“凌薇的也定上。”
而此時,凌薇被夏靜雨約到了一家咖啡館。
她們坐在窗戶邊,桌上是兩杯卡布奇諾。
夏靜雨的口味一如既往,就算喝咖啡也根本欣賞不了咖啡原本的味道。
而凌薇,並沒有打算碰自己眼前的飲料。
“薇薇,我給明片上的號碼打了電話,是個男人,他說你就是月明?”
已經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夏靜雨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被自己拋棄了十年的女兒,竟然會是他們口中的神醫月明。
“已經半個月了。”
凌薇轉頭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羣。
夏靜雨走的時候,她等了一年,每天都坐在家門口。
不管誰說她不會回來了,凌薇都會上前跟人家幹上一架。
可漸漸的,她心中的希望一點點破滅,然後轉成恨意。。
突然有一天,當她再見到夏靜雨,遠遠看着她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竟然沒有了一絲的想法。
沒有恨也沒有期待。
母愛這種東西,長久缺失之後就變得沒有也沒什麼關係了吧。
“我知道,只是你總也要給媽時間來接受對吧?”
一改先前對凌薇頤指氣使的模樣,夏靜雨的語氣中多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半個月前她就知道了凌薇是月明這件事情,可當時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相信。
就算是正規學校出來的醫學生,至少也要讀五年的本科,再加上深造,四十來歲當上主任已經算是年輕的了。
可是凌薇現在才十八歲啊!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就能成爲神醫了?
更何況她之前那不學無術的樣子,夏靜雨怎麼敢相信啊!
若不是現在季凌坤的狀況實在不好,她是怎麼都不會走到這裡來與凌薇見面的!
“所以呢?你找我治病?”
凌薇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波瀾,夏靜雨要找她幫季凌坤治病,她也不是不願意。
“那個人說,你治病的費用……”
那個人自然是指Q。
凌薇將名片給出去之後便與Q聯繫,除了告訴他自己要頂替月明的名字外,順便關照了一句在夏靜雨打電話諮詢的時候按照月明原有報價的五倍進行報價。
她倒是想看看,爲了季凌坤,夏靜雨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費用怎麼了?”
看得出夏靜雨是覺得費用太高了,但凌薇並不打算降價。
“五百萬的價格是不是……”
不等夏靜雨說完,凌薇就直接站起身來:“這是他們定下的規矩,付不起的話也不用跟我說。”
見她要走,夏靜雨一下子就慌了:“你這孩子,怎麼說風就是雨,我只是隨口說一句,你快坐下!”
攔下凌薇,夏靜雨堆起笑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裡是一百萬萬,我先付定金,剩下的等凌坤痊癒了,我一定讓他父親給你們打過去!”
在季家十年,竟然只有一百萬的體己?
凌薇掃了夏靜雨一眼,見她滿臉爲難,便也只是冷笑一聲:“是你沒有聽清楚他們的規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