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已經黑盡了,不過房間裡的氣氛還是極其得熱鬧,熾熱的燈光閃爍着每個人的眼睛,大家都陸續圍了過來。看着這桌子上的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籌碼都發出了一陣冷嘆。
這一局輸贏就是十個億啊,即使是身家再富有的人,也會瞬間對這十個億產生一些興趣,看着兩個人之間的對決。全都在一邊竊竊私語着。
“美女,祝我好運。”李炎說着又甩了一個一百萬的籌碼給了靈兒,靈兒光是今天就已經從李炎的手裡賺了不少了,接過這一百萬的籌碼直接放在了一邊。衝李炎感激得笑着,笑得極其嫵媚。
黑爺擡頭看了一眼靈兒,用中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示意靈兒發牌,靈兒才把自己的眼神拉了回來,衝黑爺一笑然後靈巧的手纔開始發牌。
不得不說靈兒很會發牌,手指輕輕一彈就把牌發了出來,一看就是高手,之前她給我和李炎發牌的時候我就看出她十分聰明,對得起靈兒這個名字,其實這樣的女子不僅在賭場,就是在任何一個風花雪月的場所,都能混的如魚得水的,這可能是我當了之後的職業病吧,只要看到女人我都會想着能不能把她拉到我的會所裡去,但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我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靈兒手中的牌,畢竟這一局關乎着十億的資產。
靈兒開始發牌的時候,這一局下來的時候,卻一點懸念都沒有,黑爺拿了一副對十,而李炎的手中卻拿了一副散牌,直接就輸了五個億。
當助理把十個億的牌都推到黑爺的身邊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唏噓了一下,大家都沒有想到這十個億會贏得這麼輕鬆,而且毫無過程,直接亮的牌,中間也沒有人加碼,因爲一開始就把牌面上的籌碼全部下進去了,完全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直接簡單粗暴地把所有的底牌全部亮了出來。
輸贏這麼多錢的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兩個人都對視着對方,彷彿剛纔只是輸贏了幾十塊錢。
“黑爺好手氣啊,一下就把我苦心經營了一年的場子錢給贏去了。”李炎雙手攤開放在桌子的兩側,嘴中叼了一根菸,看起來輕鬆無比。
“哼,你也可以再贏回去,只要你想,現在就可以再開一局。”黑爺又讓人給點了一根雪茄,夾在手中,卻沒有半點要抽的意思。
“那好,既然黑爺這麼爽快,那我就用手中的所有的資產和你賭一局,不知道黑爺願不願意跟?”李炎的語氣十分狂,看來他這次也是做着決一死戰的心來這裡玩的。
黑爺的眼神始終沒有從李炎的臉上移開過,這李炎的眼睛生得和龔婷雅的十分像,一時間他倒有些慌了神了,他要是真和這個小子較真,真和這個小子決一死戰的話,一定是你死我活的情景,如果真在路上遇見了龔婷雅,他該怎麼給她交代?
算了,順其自然吧。
這是黑爺在心底發出的最後一刻感嘆,他身上揹負的已經不是他一個人了,要是他一個人死了的話,那還好,可是他身後還有那麼多要等着吃飯的人啊,他把那些人收到麾下,那就一定要這些人負責,何況他還有身後的那個人,早上她熬的老鴨湯的滋味還在他的胸腔中跳躍着。
“跟,不過不知道你看上了我的那個地方,用你的全部資產來跟。”黑爺思考了幾秒鐘後底氣十足得說着。
“我的全部資產賭你的命如何?如果我輸了,手中的一切都歸你,可要是你輸了,你現在就把命給我,去陪龔婷雅吧,你知道她一個人有多寂寞嗎?昨晚我還夢到她坐在自己的墳頭哭泣,說自己一個人很難過。”
李炎說出這話的時候全場一片寂靜,大家都沒有想到李炎會說出這種話,全都看向了黑爺,黑爺捏着雪茄的手突然抖動了一下,菸灰抖落在了桌子上立馬就在桌子上布的黑布上燙出了一個洞。
我聽到這個話整個人都懵了,無論什麼時候,這個龔婷雅都是黑爺心中的痛,雖然現在我沒有在黑夜中聽黑爺喊過這個名字了,可是我清楚地明白,這個名字是黑爺的逆鱗,不管李炎現在說的是真是假,這一番話說出來都足夠讓黑爺爲之一動。
我整個身體的神經都緊繃在了一起,眼睛直勾勾得盯着黑爺,很怕他答應李炎的這個要求,這是賭場,可不是兒戲,黑爺的嘴脣緊閉着,一句話沒有說,可是剛剛看到他要張嘴,我就立馬開了口,“李炎,用我的命跟怎麼樣?”
我的話一出,全場也都再一次陷入了震驚,黑爺伸手拉住了我低聲對我訓斥着說,“這是男人的戰爭,你別攙和。”
“那就請黑爺用男人的方法理智得下注,別意氣用事。”我幾乎是哀求着說出了這話,現在我看整個場子都是一臉的茫然,我總覺得我和黑爺都陷入了一個圈套,後背的衣服已經整個被自己的冷汗浸溼了,額頭抽痛着。
“肖虎,喜兒累了,你把他帶回房間去。”黑爺看向我的眼神有了一絲溫柔,輕輕理起了我有些汗水的頭髮,對身後的肖虎說着。
我一聽整個人都慌亂了,死死拉住了黑爺的衣角,“我不走,黑爺,我要在這陪着你。”
我太清楚黑爺的潛臺詞了,他是發信號讓我離開這個地方,從早上他說的那個地方讓我走,可是我不能走,我怎麼能離開他苟活,其實這事再明白不過了,李炎既然敢放出這種大話,那就已經做了全面的部署了,要不他不會這麼狂的,即使他是龔婷雅的弟弟,也不會這麼挑戰黑爺的,要是他能拿這個做籌碼,早就動手了。
黑爺聽了我的話後,啪得一聲給了我一巴掌,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蒙了,可是手還是死死地揪住黑爺的衣角,一點想要鬆開的意思都沒有,“黑爺,你就這麼不爲我考慮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總之我感覺到了臉上有一絲溫熱流淌着。
黑爺聽了之後,有些動容,可也只是閃了一秒,就又恢復了之前的神色,“媽的,我怎麼做,還要你來教,你以爲你比得上龔婷雅嗎?充其量,你也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婊-子,還不快給我滾,肖虎,你做什麼,還不把人給我帶走,這礙手礙腳的。”
肖虎跟了黑爺那麼久,早就懂黑爺的意思了,沒有任何的猶豫,一把就過來拉着我離開了,我知道再掙扎無用,順從得跟着肖虎離開了這個地方,可是走的時候,我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黑爺的臉上移開過。
我怕,看一眼,就少一眼。
我要把黑爺的全部樣子都記在眼中,記在心上。
可是黑爺一直低着頭,在我離開的房間,看不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聽見了他衝李炎說,“好。”
那一刻整顆心都沉在了海底。
我多想衝進去拉着黑爺離開,可是肖虎把我拉得死死的。
“喜兒姐,你就聽黑爺的吧,他說了,讓你好好活下去。”肖虎把我推進房間之後,立馬就把門從外面反鎖住了。
進了房間之後的我,一下跌落在了地上,從腰間拿出了那把槍,這把槍一直貼身放着,此時已經有了我的溫度,摸起來有些溫熱,看着這把槍,我突然想到了剛纔黑爺怎麼在這教我使槍,怎麼鐵骨錚錚得對我說,一定要好好得活下去。
想到這些之後,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包裡拿出了一身不顯眼好走路的衣服立馬換上了,把槍藏在了懷裡,掀起牀墊,從牀底的那個洞鑽了出去。
這是一條極其幽深的路,裡面完全一片漆黑,而且十分狹窄,剛好只能容一個人通過,地面還有積水,我一踩下去,鞋子就被完全浸溼了,還好我隨身攜帶有打火機,藉助着微弱的火光從這個潮溼陰暗的洞中,慢慢地朝前走着。
當我感覺自己走了沒多遠的時候,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槍聲,這槍聲十分大,而且此起彼伏,完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我一聽見就知道出事了,此時的外面一定發生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槍戰,而且從這個聲音中不難感受到,這場槍戰的規模並不小。
天知道,我有多想衝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多想回去看看黑爺怎麼樣了,可是我的理智一直支撐着我,讓我繼續往前走着。
“你要記住,你是我黑爺的女人。”
“你給我好好得活着。”
“王喜兒,你給我鎮定一點,不要抖,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鎮定,即使是我死了,你也要挑起大梁,別讓我死不瞑目。”
這些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嗡嗡得響着,我的眼淚早就傾瀉而出了,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走地艱難,可是我還是支撐着往前走着,我必須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