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戲

化爲流光的傀儡在聽到了充滿命令的聲音後,如同撞上了透明的牆一樣,隨後僵硬的轉身,面無表情的慢慢走到了賽麗亞……通過大自然的龍脈潛入了賽麗亞肉骵的易道人面前!

本來,以易道人和賽麗亞的距離,易道人是不可能潛入賽麗亞的體內的。

畢竟,那種距離不只是空間,更跨越了時間的距離!

可是,若是真說起來,其實易道人與她們距離的空間和時間都不遠!

此刻賽麗亞她們所在的悲鳴洞穴也算是是當年的精靈之森的範圍,而精靈之森的範圍雖然大,卻也沒有脫離易道人可以潛入的範圍,更關鍵的是,易道人在時空之門內的位置,本就是接近悲鳴洞穴的位置,更加拉近了他和賽麗亞等人的距離。

而時間……雖然易道人沒有掌握過這種力量,在遇到西嵐之前也沒有怎麼接觸過這種力量,但是,真理中蘊含着世間森羅萬象一切的內容!

易道人,就通過真理跨越了時間,從發生神秘大火的阿拉德大陸歷985年跨越到了992年……雖然這個時間跨度,應該不是真正的時間跨度,而是和空間相關的一種神秘聯繫,但是對易道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他暫時還沒有指望過自己可以把握住時間的力量,能夠藉着真理的威能嘗試一次,已經足夠他研究不短時間了!

況且,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傀儡!

放任傀儡離開自己,實在是太危險了!

雖然有魔術師世界的抑制力蓋亞幫自己和傀儡簽訂了從屬契約,讓傀儡成爲了他的從者,可是易道人知道,如果給傀儡機會,傀儡必定會去尋找破壞他們之間契約的方法。而傀儡本身那種能夠融合其他流派能力的神之智慧,更是可能會讓傀儡找出那種方法!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將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每時每刻都觀察着你,但是讓我遺憾的是,那次毀滅性衝擊讓你我落在了不同的地方……不過也沒事,只要給你上了繮繩,我就一定可以再次把你抓到身邊!”

用浮現着銜尾蛇圖案,但是圖案中的三角形標誌已經消失了兩道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傀儡,被易道人操控的賽麗亞的肉骵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雖然三角形消失了兩道之後看起來分外的不協調,但是同樣也顯露出了之前所沒有的鋒芒畢露的感覺!

那是一種如同最銳利的刀光一般的感覺,與銜尾蛇圖案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流露着可怕的氣息,彷彿是一種永遠無法違抗的鐵則!

事實,也正是如此。

那道直線,就是易道人用來控制傀儡的鐵則,用他的能量,用他的生命孕育出來的令咒,對傀儡來說,有着無法抗拒的力量!

只是,雖然傀儡無法抗拒這種力量,卻有着無數的方法扭曲這種力量,這是她和易道人相處這麼多年下來,用自己繼承自邪神的神之智慧尋找出來的。

所以,對傀儡來說,任何複雜的命令都是沒有用的……語言,有着太多的漏洞可以鑽了,只有最簡單的命令才能讓傀儡乖乖奉行而不會鑽空子!

“真是的,爲什麼要搞的我像是一個惡人一樣呢?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在欺負一個小孩子呢……”掐住傀儡精緻的臉頰向兩邊兩側扯開,易道人眼中浮現出了一種危險的感覺,隨後在傀儡的怒視中笑道:“不過也沒事,只要你是我的‘女兒’,他們只會以爲你這是調皮叛逆。”

“咕嚕嚕……”

“爲什麼你就是不肯在我面前說話?怕暴露了你說話時候那種神秘的音波震盪帶來的誘惑力?還是擔心你在說話時應用龍脈的方法被我學會,從而成爲控制你的道具?”

“咕嚕嚕……”

“真是調皮啊……”眼中危險之色更濃,易道人眼中的銜尾蛇標誌開始遊動,散發讓空間都開始扭曲的強大力量!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抱起傀儡,縱身跳到了一邊,眉頭微皺的看着掏出了血腥三月鐮,面色冷漠的瞪着他的米斯特里斯。

“放開她!”米斯特里斯將血腥三月鐮向後一擺,做出了隨時都可以投擲的姿勢。

這種表現讓易道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你就那麼想被她培育成果實嗎?”

“哼!”米斯特里斯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瞪着易道人,眼中閃爍着無窮慾望形成的可怕紅光,讓人看一眼就有種要瘋狂的感覺!

“已經洗腦了嗎?”易道人扯了扯嘴,隨後又側身一躲,躲開了米斯特里斯用似乎破開了音障的速度砍來的血腥三月鐮,隨後將手指伸進了傀儡的口中,按在了傀儡的舌頭上:“也正好,封印了她的力量後,總需要有個人守護着她。要是她被人搶走了,我會很麻煩的。”

說話間,易道人降臨在賽麗亞身上後投影在賽麗亞眼中的最後一道直線消失,於此同時,傀儡只感覺自己的舌頭上一痛,令咒的力量被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烙印在了她的舌頭上,讓她雖然感覺自己還能吸收能量和天地間的罪惡,可是想要使用,卻千難萬難,就像是一座水庫,空有無窮的水量,但是能放出來的,只有通過放水口才行,而易道人給她設置的‘放水口’……小的可憐!

“我把你蠱惑人心的聲音也封印了,不知道對你培育果實有什麼影響?”

充滿了戲謔笑意的聲音讓傀儡有種馬上回身抽死聲音的主人的衝動,只是馬上,她就感覺那種熟悉的噁心的氣息從賽麗亞身上消失了!

掙扎了一下,從賽麗亞的懷中落下,傀儡皺眉看着眼神空洞的賽麗亞,心中思緒不斷起伏:“離開了嗎?那傢伙到底是怎麼進入全知之子的體內的?莫非是我佔有全知之子的那一次?”

“你沒事吧?”也不知何時,米斯特里斯已經來到了傀儡的身邊,眼神頗爲複雜的看着傀儡,眼眸深處似乎蘊含着一絲……憐憫?

“咕嚕嚕……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傀儡對着米斯特里斯低聲咆哮,但是馬上,她和米斯特里斯都愣住了。

依舊是那種清脆如風鈴的悅耳聲音,但是此刻,卻明顯和之前的聲音有了區別!

曾經的傀儡的聲音在悅耳的同時,還一直藏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不斷的引人墮落,所以,哪怕是聲音再清脆,再稚嫩,也會給人一種兇獸一般的危險感覺,讓人在她發火的時候,感覺她是一隻兇獸幼崽!

可是此刻,她的聲音中沒有了任何危險的感覺,只有乾淨的清脆,只有澄澈的悅耳,哪怕現在怒火三丈,被這種聲音吼出來後,也只會給人一種小奶貓撒嬌的可愛!

“噗嗤!”

不自覺的,米斯特里斯笑出了聲,讓傀儡的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隨後憋成了紫青色!

而更讓傀儡憤怒的是,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意識的賽麗亞的一句話:“沒想到你的父親是這麼過分的人,難怪你會這麼彆扭……”

“那個混蛋怎麼可能是我父親!我沒有父親!”一雙危險的紅眸盯着賽麗亞,傀儡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着。

只是那種清脆的聲音失去了平時蘊含的邪神之力帶來的魅惑後,完全沒有了任何信服力,就算聲音再高,也只會讓人感覺那是小孩子鬧彆扭,可笑的同時,更感覺可憐……

賽麗亞和米斯特里斯眼中的憐憫之色更加的明顯。

她們似乎已經確認了傀儡就是被易道人這個邪惡的‘父親’虐待的可憐孩子,所以纔會那麼彆扭,所以纔會那麼胡鬧……

“你們……”自傲如傀儡怎麼可能能忍受這種視線,那比殺了她更加的難受!

不過,她畢竟是邪神之種,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憤怒,將其大部分都轉化爲了憤怒之原罪,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那傢伙,也該也知道我最受不了這些,所以纔打算用這種方式打擊我嗎?加註在我舌頭上的封印,似乎和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有關,他雖然學東西還挺快的,但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結合那個世界的知識創造出這種能封印我的封印術來……”

無數的想法在腦中閃過,傀儡的嘴角在微微扯出一絲弧線後,馬上抿了起來,微微低下頭,雙手攥緊,渾身似乎在哭泣一樣抽搐着……

“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我什麼都沒有!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有力量!比誰都強大的力量!神的力量!”

似乎帶着顫抖的清脆稚嫩聲音低聲說着,那麼認真,認真到讓人心疼!

“那個……”

賽麗亞和米斯特里斯對視一眼,一時有些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只是手忙腳亂的圍在傀儡身邊。

米斯特里斯皺眉思考了片刻,又仔細的打量了傀儡一會兒後,上前半蹲下來,抓住傀儡的手道:“你只會欺負我和賽麗亞這樣的弱者嗎?”

“哼!我是神!我就是最強者!一切存在我都可以欺負!”

“那你現在哭什麼?”米斯特里斯鬆開了傀儡的手,將傀儡的臉輕輕的捧了起來,如同捧着珍貴之物,看着傀儡似乎比平時更紅的紅眸道:“莫非神也會哭?”

“哼!”拍開米斯特里斯的手,傀儡轉身就向悲鳴洞穴深處走去:“走了,別摸摸蹭蹭了!今天看到的事情都給我忘了!就算那個混蛋封印了我的大部分力量,但是對你們來說,我的力量……放開我!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感覺讓神在地面行走,太掉價了。”抱着不斷掙扎的傀儡的咬,米斯特里斯輕聲笑道:“神,不就是該被人敬奉嗎?”

“我不需要你在這個時候敬奉我……”

“莫非是感覺自己沒有資格被敬奉?”以對方的罪惡去攻擊對方,這是傀儡當初教給米斯特里斯,她現在就用傀儡的驕傲自負塞住了傀儡的嘴。

“咕嚕嚕……”

也不理會傀儡低沉的咆哮,米斯特里斯調整了一下抱傀儡的姿勢,如同抱着人偶一般抱着傀儡,隨後輕聲問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是否可以將你的名字告訴我了呢?就算是神,也該有她的名字,不是嗎?”

深深咆哮瞬間停下,傀儡慢慢轉過頭,冷冷的注視着米斯特里斯的眼睛片刻,淡淡道:“你真的就那麼想知道嗎?”

米斯特里斯心中不知怎麼的慌了一下,隨後勉強扯開嘴角道:“不知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一直叫你神?我是雷米迪亞的聖職者,我有信奉的神……”

“傀儡,這是我的名字,他爲我取的名字!”

死一般的靜默,米斯特里斯和一邊一臉好奇的賽麗亞表情也和周圍靜默配合默契,變得僵硬無比!

“終歸只是人類,哼!”將米斯特里斯的手掰開,傀儡落地之後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走進了悲鳴洞穴的黑暗中。

和賽麗亞對視一眼,米斯特里斯發現她們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感情,還有一種愧疚!

“哼!終歸只是人類!”感覺着龍脈中傳來的蘊含着感情的信息,傀儡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甜美的可怕的笑容,隨後又隱去:“易道人,你居然讓神做出這麼羞恥的表演……我期待你到時候付出的代價!”

精靈之森,易道人的臨時研究所內,握着精靈賽麗亞的手的易道人突然鬆開了賽麗亞的手,面色變得蒼白無比。

“易叔叔……”

“我沒事,只是消耗有些大,休息一會兒就好。”擺手制止了絳靈的靠近,易道人走到一邊坐下。

“這麼做真的好嗎?那位不是你的女兒嗎?”精靈賽麗亞面色複雜的問道。

“這事你不需要管太多,那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事。”易道人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態度堅決無比。

精靈賽麗亞沉默了片刻後,勉強的笑了笑:“我也有些累了,不知道實驗可否放到明天?先生應該還會再待幾天吧?”

靜默了片刻,易道人將臉對着精靈賽麗亞,雖然雙眼緊閉,但是卻給人認真注視的感覺。

“可以,你先去休息吧,順便調整好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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