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有點沉重,兩人默默地喝着湯,欣寧暫時拋開那些煩人地事情,問候道:“剛纔拍照進展得怎麼樣?已經拍完了吧?”
逸辰點點頭:“攝像師很專業,說話風趣,自然就把人帶入他說的意境裡,估計這次大家可以看到我不同風格的照片。”
“喔……真讓人期待。”
“怎麼了?還在想沈奕棠說的話?要不要請個大假,我陪你離開凌江去散散心?”
“不用了,一個人如果自己學不會放下,走到哪都會覺得束縛。你放心吧!最痛苦的時候是剛發現他跟尉馨舊情復燃,現在的我漸漸冷靜了,心裡不舒服總是難免,但他們不能擊倒我。”
逸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底盡是關心:“尉馨……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她真相?”
欣寧擡眸堅定道:“因爲我想知道更多的真相。一開始我試過放手退出,很努力地逼迫自己,但心裡始終不捨不甘。與其逃避,不如勇敢點親手把問題解決掉。你知道我個性不願服輸,走到這一步,只能前進已經不能回頭了。”
逸辰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遇到困難鬥志昂揚的何欣寧,他沉吟道:“其實該退出的是尉馨,你和沈奕棠已經結婚,適當的時候你應該告訴她。”
“沒那麼簡單,尉馨並不是大家表面看得那麼簡單。除非她愛上別人,纔可能放開沈奕棠,否則這輩子都別想了。”
逸辰聽着,眸光輕閃,想起尉馨那甜美的面容,抿着脣陷入沉思。如果尉馨不再喜歡沈奕棠,她就不可能再介入人家婚姻了吧!良久他溫柔道:“總之保護好自己,別再受傷。覺得累的時候,隨時來找我,我溫暖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呵呵,我就知道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對了,那個你和你同事的談話……”逸辰很少這樣欲言又止,“我爸真的利用捐助希望小學爲名目,來換取下月的競選支持票?”
“這個……只是不知道從哪流出來的傳言而已,你知道每到領導競聘上崗前,總會有些捕風捉影的消息,或許是政客們用來打擊對手的手段。你不必多想。”
“無風不起浪,這件事我一定要回去問清楚。”
逸辰天生善良而正直,是非觀念特別強烈,這也是拜父母的正面教育所賜。但如果父親真作出那種事,他不能接受。
欣寧嘆道:“唉!是是非非又有誰說得明白,這個世界很多事本來就是利益交換,除了至親的人,願意無私奉獻的又有幾個?王局畢竟是你爸爸,至少捐資希望小學的事是實實在在的一件大好事。”
“我會處理。”
下午忙到很晚,欣寧才離開辦公室。樓層裡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她抱起桌上的花,低頭嗅了嗅。五點左右,她又收到一束美麗的玫瑰,不過這次是溫馨的粉色。
依然沒在花束裡找到小卡片,但她忍不住揚起微笑,走進電梯,剛要按鍵,一抹高大的身影輕巧地閃了進來。
“嗨,又見面了。”張靖宇的笑容特別燦爛,尤其見到她手裡的花,“粉玫瑰表示動情在心,顏色也很浪漫,很適合你呢!”
“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欣寧戒備地朝後退開了小步,靠在電梯的牆壁上。
“跟社長大人談工資待遇之類的,剛談完。想不到我們這麼有緣分,你也正好要走。”張靖宇笑眯眯地站在她旁邊。
欣寧瞥了他一眼,背過身去。撥通了逸辰的電話。
“逸辰,你搞什麼神秘?怎麼又送花給我,呵呵。不過還蠻漂亮的!”
“花?我沒送花啊!”
“什麼……這花不是你送的?昨天是火紅的玫瑰,今天是粉紅色,好大一束,真的不是你送的?”欣寧驚訝地睜圓了眼睛,滿心全是問號。
“呵呵,你怎會以爲是我?我什麼時候給女孩子送過花。”逸辰在電話那頭也充滿了疑問。
“哦……那我再查查。”欣寧掛斷電話,盯着芬芳撲鼻的花喃喃自語,“奇怪,那是什麼人喜歡玩這種神秘遊戲?”
電梯鐺地一聲響,已到一樓,她皺着眉頭挪動腳步,幾乎已經忘記了同一空間還有另一個男人。
張靖宇敏捷地按住電梯鎖,正要打開的門倏地徹底緊閉了。他高大的身影擋住她,挺拔的雙眉挑得老高。
“張先生,你想做什麼?”欣寧差點撞進他懷裡,只好又退回去。
“這花——咳!”他指着她緊抱着的玫瑰,似笑非笑地俯下頭,故意把話掐住了。
“這花怎麼了?”
“有點問題。”他忽然又說得一本正經。
“難道……”一個猜測閃過欣寧的腦海,她瞬間屏住呼吸,“不會是你送的吧?”
“恭喜你,答對了,加十分。”張靖宇打了個響指,模仿她上午的語調回到道。
“呃……”欣寧的臉色霎時冷卻,把花往他懷裡推去,“還給你。”
張靖宇毫不猶豫推回去,一副受傷的樣子:“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剛纔明明很喜歡,爲什麼一知道是我送的就拒絕接收?我就那麼不招人喜歡嗎?”
“不是你不招人喜歡,而是……”欣寧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她很清楚他跟沈奕棠的關係,可是時機不對,她現在不能說。他太敏銳,一提到沈奕棠說不定就會察覺什麼,她沒精力沒心思招惹他這個難纏的男人。
“而是什麼?爲什麼不把話說下去?”張靖宇閃動熠熠發亮的眼睛,揣測她背後隱藏的話語。她的目光有絲慌亂,在躲避,她爲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真是十分十分好奇!
“沒什麼。如果你非要我收下這花,那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但以後不要再送了。”欣寧改變了主意,她要拿着這束花再回去刺激某人,也算沒有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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