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只好放下包,擠出笑容:“你是譚少的媽媽,怎麼會有空過來?”
周心念冷冷地看着她,趾高氣昂地坐在客座沙發上。“我來還需要跟誰報告嗎?”
“當然不需要,譚少可能還在辦公室,我幫你去叫他。”懶
不一會兒,譚少傑出來,看到母親大感意外。他的記憶裡,從父親成立旭日事務所以來,母親從未踏入這裡半步,甚至走路需要經過這裡時,都會刻意繞道而行。她今日突然過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媽,你怎麼來了?”譚少傑快步過來,眼裡隱藏着深沉和複雜。雙親離異後,好多年裡幾乎都是水火不相容,他知道,母親心裡充滿了怨恨,恨父親,或許也恨過他吧……畢竟當年他在法庭上,親口說:以後我想跟爸爸一起住……
如栩去倒茶,遞到周心念面前。
周心念的目光比上次更尖銳,幾乎要將如栩看穿。她沒有接過茶杯,也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近乎固執地盯着如栩。
如栩從未被人這樣看過,心底竄上一股寒意。把茶放在旁邊的桌上,她重新抓起包,“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母子談話。”
譚少傑卻倏地暗下眸子:“你們倆認識?”怎麼可能?
如栩笑了笑,結果不言而喻。
周心念毫不掩飾地承認:“見過一次,上週我在對面路口碰到過汪小姐。”蟲
“是啊!上次很巧,沒想到會是譚少的媽媽。”如栩還沒走到門口,周心念火速從座椅上彈起,上前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如栩本能地縮手,“有什麼事嗎?”
“有事,沒有事我來這裡做什麼!”
只有譚少傑最清楚,能讓母親踏入事務所的事情,可能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他不着痕跡地靠近如栩,升起擔憂。“媽,人家汪律師還要回去趕着約會呢!你別耽誤人家時間。”
“汪小姐,當着少傑的面,我再問你一次。你跟我的少傑究竟是什麼關係?”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栩被抓得動彈不得,無奈道:“抱歉,你問我多少遍都一樣,我跟你的少傑關係多種多樣,唯獨沒有你想象的那種!”
周心念臉色蒼白,還是不放心:“所以,你不是少傑的女朋友?”
“對,我從沒想過要成爲你兒子的女朋友,而且,我正忙着跟另一個優秀的男人談戀愛。”如栩學過心理學,工作以後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像周心念這種,不論是直覺還是判斷之後,她都得出一個結果——周心念是個有嚴重心理問題的母親。
譚少傑,原來……你這麼可憐。
不知怎地,如栩的心忽然軟了下來,輕輕拉開周心念的手,再次強調,話語裡有更多的安慰:“譚媽媽,其實你不用擔心。我跟少傑真的只是同事,私下……也只是朋友。”
簡單的兩句話,譚少傑震動地凝視她,胸腔裡熱浪翻滾,有股感動的氣流竄過心窩。忽然很感謝她,沒有對自己的母親疾言厲色,沒有生氣,沒有拂袖而去,她真是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女人,這樣的她……讓他的心怎麼收回?
周心念卻不信,“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一起來騙我?少傑,你自己說,如果真是普通朋友,爲什麼每天一下班就去她家裡?汪律師,別告訴我,任何一個普通朋友或同事,都會每天去你家。”
如栩和譚少傑互相看了一眼,她很驚訝,剛想回答,譚少傑按住她的手阻止。
“媽,說出來你也不信,其實我在教汪律師做菜。”
“什麼?”多麼不可思議的解釋。
“汪律師想學做幾道美味可口的佳餚,希望能籠絡到男朋友的心。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我就好心教她啦!”譚少傑邊說邊擁住周心年的肩,“媽,我就知道你不信,不信的話現在我們就回家,我親手做給你吃,保證你會讚不絕口。”
周心念不輕易接受這樣的說辭,“既然你們是朋友,爲何口口聲聲稱她爲‘汪律師’,感覺你們是故意撇開關係,怕我反對你們在一起。”
“咳!媽,你真會捕風捉影,我這不是順着你的稱呼,才喊小栩‘汪律師’的。平時,我們所裡的人都喊她小栩或小汪。”
如栩差點要拍掌叫好,譚少傑有個聰明的媽媽,連一個稱呼都能引出分析。只是她真的不明白,哪有媽媽不希望兒子快點找到女朋友的?除非……除非媽媽對兒子的女朋友特別不滿。推斷下來,也就是說——譚媽媽對自己十分不滿意?
“少傑,雖然這些年你沒在媽媽身邊長大,但媽媽對你的關心絲毫沒比你爸少。你性子怎樣,媽很清楚。汪小姐前不久接了單CASE,CASE的原告正好是維安,而汪小姐卻幫被告,讓維安敗訴。你跟維安情同手足,不但沒有幫維安討回公道,還願意教人家做飯做菜。這個理由,你覺得媽媽會信嗎?如果不是有特別關係,怎麼可能對汪小姐這麼好?”
如栩真想一古腦把譚大少爺對自己的惡性全盤說出,看她還懷疑不?
譚少傑仰天長嘆一聲,大力把母親擁向自己的辦公室。
隨後,如栩聽到裡面隱約傳出連串的解釋。
“媽,你怎麼懷疑都好,現在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我對小栩到底是好是壞,事務所的同事都有目共睹,大家甚至覺得我在小栩面前,根本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那羣女人恨不得拿着掃把集體趕我出門,只爲小栩報不平。小栩很善良,很給我留面子,剛纔沒在你面前提一句我曾經做的壞事。”
“媽一點也看不出,你哪裡對她壞。”(天啊!第五更,還差4分鐘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