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如栩悟出結論——沒必要爲譚少傑的話擾亂心緒,當他從沒說過。若他再要提起,她就……反正,以後不許他再隨便進入自己的屋子!
然而,譚少傑絕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人。這邊結論才得出不到半小時,那邊從酒吧趕過來按響她家的門鈴。懶
“果然是你……”
“呵,怎麼?早知道我要來,還是一直在等我?”譚少傑笑容滿面,提高手裡的塑料袋,大刺刺地跨進去,“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我不想吃。”她鬱悶,忘記要擋住他。
“你又要修煉成仙?當女人不能太懶,懶到連吃都不想動的話,可怎麼得了?”他自顧將袋子放到餐桌,看她神色陰沉,捏捏她的臉,“好啦!跟你開玩笑的,知道你胃口不好,沒心情吃飯,所以特地去買了你最喜歡的北京烤鴨,還有啤酒,可以邊喝邊吃。”
如栩的鼻間隱約聞到烤鴨的香味,心臟悄然一抽,冷冷地退開,“謝謝,我正想跟你申明一件事。”
“你說。”他習慣她的冷漠,自在地挑挑眉,絲毫不受影響。說起來,她的失戀,正是他的快樂。此話聽上去有點卑鄙,但事實如此,他恨不得跑到天台上大聲吶喊。
“我不會做你的女朋友。就算沒有逸辰,我跟你也不可能成爲那種關係。”
“哦。”他手裡的動作只微微一頓,面容看不出什麼想法。蟲
“還有,以後請不要隨意來這裡,我已經不需要爲誰學廚藝,我也不歡迎不速之客。”
“哦……”單音回答,表示他已知道,“說完了?說完了我們開吃吧!我跟維安去喝了點酒,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
如栩懊惱極了,她纔不管他跟誰去喝酒,是不是空腹喝酒。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她的話?怎麼會沒有反應?
他利落地從廚房端出碗筷盤子,沒有啤酒杯,暫時以兩隻茶杯替代。
如栩按捺不住,一手拍在餐桌上,“我申明的兩點,你聽到沒?”
他這才擡起頭正視她,滿臉無辜:“聽到啦!不想做我女朋友嘛,沒關係,我早就說過不在乎的。至少我們是同事,我也算是你的上司加廚藝師傅,對不對?呵呵,今晚不來也來了,難道你現在要趕我走?”邊說邊將烤鴨裝進盤子,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不一會兒,獨有的香氣立刻瀰漫開來。
如栩還站在那裡,譚少傑拉起她,“想保持年輕漂亮,可不要老繃着個臉。人要是跟自己過不去,生活就成杯具了。快點過來坐下,爲了買這隻鴨,我在颼颼寒風裡排了好久的隊呢!”
她真沒胃口,偏偏肚皮正好在打鼓鬧鬥爭。他好笑地盯着她,她羞惱氣憤。
“要吃你自己吃,吃完趕緊走人。”不能怪她總趕人,她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會覺得很糾結。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誒!我一個人吃有啥意思?烤鴨專門爲你買的,前段日子你不是還想學做嗎?有福同享,來來。”
如栩閉了閉眼,終於吐出原本不想說的一句話:“譚少傑,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爲什麼喜歡吃烤鴨?”
“爲什麼?”眼角一跳,他直覺背後有自己不願意聽到的故事。
“因爲當年逸辰在北京開演奏會,沒時間回凌江。爲了看他,我連夜趕飛過去。天氣很冷,就像今晚,彷彿隨時會下雪的樣子。他跟我一起去吃烤鴨……”短短的相聚,她裝作出差偶遇,逸辰尚不知道她的心意,但那烤鴨的香味驅走冬日的寒冷,美好的記憶與溫暖長久留在她的心上。
譚少傑聽完,笑容有些僵硬。
“所以,你以爲我失戀的時候能吃下烤鴨嗎?”吃下去將會是心酸與痛苦的味道。
“這個好辦,不想吃就不吃,以後永遠不吃都可以。你說了算!”他若無其事地打開另一個小紙袋,輕輕眯眸,“糖炒板栗呢?別告訴我,這個也是因爲姓王的傢伙才喜歡的!”
“不是……這是我自己喜歡的。”
譚少傑頓時恢復笑容,將板栗袋塞進她手裡。
“嘖嘖,浪費可恥!正好,我們倆分工合作,你負責板栗,我負責消滅這隻該死的肥鴨子。”
後來,如栩回憶這晚的情形,多少心存感激。她的拒絕,沒讓他退卻,他彷彿真的沒介意什麼,既沒有強迫她,嘲弄她,也沒有給她其他壓力。只是開心地請她吃板栗,陪她喝酒,沒再提“交往”的事。
可能喝了酒的緣故,她睡得很安穩。
早晨醒來,嚇了一跳,原來鬧鐘竟然失靈,害她起晚了一個多小時。匆忙奔出臥室,沒見到譚少傑的身影,卻發現桌上有正在保溫的電飯煲,上面還貼了張黃色紙條——吃好睡好精神好,工作纔會好。看在你讓我借宿的份上,今天批你休假半天,下午一點準時上班。
紙條上剛勁有力的幾個字,如同他的簽名,卻帶着莫名的溫柔……
盛上一碗粥,剝開一顆熱湯的雞蛋,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吃軟不吃硬,譚少傑溫柔的時候其實挺讓人難以抗拒。
清晨的空氣真好,譚少傑開着車從小區出去,門衛幾乎已經認識了他,熱情地向他道早安。他從後視鏡裡看着屬於她的陽臺,輕輕揚脣。她喝醉了很可愛,還算安分,只是在他抱她上-牀的時候,不老實地給了他一拳。
他不禁猜想,她最近幾晚到底有沒有睡覺?每天頂着熊貓似的黑眼圈和泡泡眼來上班,分明想害他心疼。
以後有他在她身邊,不能再讓類似的情況發生。
帶着堅定不移的決心,他一踩油門,車子加速駛上寬闊的大街。
(PS:今天更新到此結束。明天萬字,後天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