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國。
當他們收到城國那邊的消息時,已經過去好幾日了。城國的攝政王順利的下了皇陵,城國此時正值國喪,舉國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而血雪最爲在意的還是月影的近況。
“我早該知道的,她不會來姬國的。”即便那個地方會令她觸景生情,可她還是決定留在那裡嗎?
血雪躺在牀榻上,口氣之中不無惆悵的意味。在輕鶴的來信中說明了一切,月影已經決定留在城國,決定爲城封守陵,也不枉她作爲城國的攝政王妃。
姬無傾坐在她的身旁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覆在她的小手上做撫慰。
他的眸光有些渙散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着什麼。城封的離去對他並非沒有衝擊,只是他早已料到了這一切,再者人各有命,剩下的不過是內心深處免不了的些許傷感。
“子傾你可是傷感?”血雪反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問道。
雖然她同城封並無多少的交情,可她的心裡還是有很大的觸動的。就是有那麼一種人,能夠讓人從心裡的喜歡,從心裡的有好感。雖然並沒有多少的情分,卻讓人頗爲的感慨和惆悵。
“或許我該爲他高興。”姬無傾搖了搖頭,俊美的臉龐上帶着幾分認真。
“是吧。”血雪嘆了一聲,閉上了眸子靠在他的身側。
安雪宮,陽光暖暖的自窗外投入,一抹修長的身姿自寢宮走出,他轉身見寢宮裡牀帳之內安靜的沒有任何的動靜兒,這才小心的關上了門。
趁着血兒睡熟的功夫,他要去做藥膳。
自從上回血兒吃了他做的乳鴿藥膳之後,她的胃口是好了些,也愛上了藥膳。他覺得這是應當的,所以這段時日血兒所用的藥膳都出自他的手藝,他也覺得自己的手藝是精進了不少。
一行人走出了安雪宮,安雪宮外卻是有惠齋的宮人在等候。
那宮人送來了一摞不少的經文聽說都是太后親自抄寫的。
“這是何意?”姬無傾隨意的翻了幾頁,表情淡淡的。
“稟王上,太后娘娘讓奴才送來了這個,是娘娘這些時日不眠不休抄寫的經文,是爲王后娘娘祈福用的。太后娘娘說,這些經文需得放在王后娘娘的寢宮裡纔算是圓滿。”那宮人連忙解釋道。
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太后同王上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他也不知太后此舉是否會讓王上接受。若是王上因此大發雷霆,那可就不妙了。
“母后有心了。”姬無傾沉吟了一聲,讓人將抄寫的經文收了下來。“你回去同太后說,她老人家的心意孤王同王后都收到了。”
“是。”那宮人得了信連忙行禮退下了。
姬無傾則是看着那些經文,抄寫的娟秀端正,自有一股嚴謹風格。
“王上預計將太后娘娘的心意如何?”廟簡詢問道。
“扔到書房裡去吧。”姬無傾淡淡道,他總歸是要給太后面子的,也不好讓她在宮裡受人暗地裡揣測。
寢宮裡。
血雪安靜的沉睡着,一抹邪魅的身影悄悄的潛入。煙黑色的袍子輕輕的掃過地上的絨毯,他的步子悄無聲息的,彷彿憑空出現的鬼魅。
那雙纖細而好看的手拉開了紗帳,那雙如絲媚眼望進了牀榻上沉睡的毫無警惕心的女子。
他堂而皇之的坐在了牀榻上,那雙眸光細細的打量着女子依舊蒼白無色的容顏。似乎一如兩人初見,她一直沒有變,素淨的容顏足以勾起他的所有注意力。
即便是她只是這樣安靜的睡着,他的眸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她,只是這樣安靜的看着她心中似有滿足的嘆謂。
終於,他不再滿足於這樣瞧着她,伸手輕輕的理了理她的長髮,眸光也是移到了那錦被之下也掩藏不住的隆起。
他的眸光暗了暗,緊接着是叫人看不明白的異樣。
他的手隔着錦被落在了血雪隆起的肚子上,像是有些新奇的,只是放在上邊有些不敢動。邪魅的容顏上更是露出了些許吃驚和新奇。
“是子傾嗎?”血雪昏昏沉沉的醒來,意識還不清醒。
“不是哦。”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態,他原本只是想悄悄的看看她,可是現在卻並不想躲起來,或者離開這兒,讓她以爲他的出現只是她自己睡迷糊了的錯覺。
聞言,血雪是清醒了不少,有些吃驚的張了張嘴,“左丘黎夜?”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竟然還在姬國嗎?
“是我。”左丘黎夜懶懶的應了聲,語氣意味不明。
“把手拿開!”血雪有些咬牙切齒的。
“呵。”左丘黎夜哼了聲,不過到底是聽話的將自己的手給拿開了,改爲撐着頭放在她的腦袋旁邊,那雙狐狸般的鳳眸細細的打量着她。
“子傾呢?”她並不是緊張左丘黎夜的出現,只是有些奇怪子傾去哪兒了。
“他嘛,聽說是在尚膳房忙着做廚子。”左丘黎夜繼續陰陽怪氣的哼了聲,這次語氣中是明顯帶着打趣的,“小雪你還真是無情,都不問候本君一下的嗎?”
尚膳房做廚子?
血雪疑惑的挑了一下眉頭,這才讓自己在意左丘黎夜的出現,“那好吧,你怎麼還沒回去舞國?”
“今日是特意來同你辭別的。”左丘黎夜道。
“你太客氣了。”
“……你還真敢說。”他的手不客氣的落在了她的臉上,感覺着她臉上的滑嫩。
“……”血雪蹙了蹙眉頭,不過左丘黎夜也只是摸了一下,很快的手便撤了下去。
“小雪,你的孩兒會是公主還是皇子?”突然,左丘黎夜瞧着她隆起的肚子若有所思的問道。“其實本君倒希望你生個小公主,那樣就完美了。”
聽了他的話,血雪有些疑惑了,好端端的怎麼扯到那兒去了。
“我的孩兒同你有什麼干係。”
“此言差矣,十多年之後兩國說不定還能結姻緣之好。”左丘黎夜如是道。
血雪是聽明白了,左丘黎夜的意思是她生個小公主,然後她的小公主便嫁到舞國去。
“左丘黎夜,首先你得有個皇子。”血雪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總覺得此左丘黎夜不是她所認識的左丘黎夜。
“你是瞧不起本君嗎?”左丘黎夜那雙邪魅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臉上,表情帶着幾分怪異,“其實縷七她有孕了。”
縷七夫人有孕了……
她有些詫異,詫異之後覺得這應該是好事,“恭喜你,左丘黎夜。”
“好像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本君喝醉了,她也醉了。”他盯着她的臉,思緒有些遠去了。他將縷七當成了她,多麼可笑的事情,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縷七。
縷七是一個極爲聰慧的女子,小小年紀便入了暗閣,表現也十分的出色。等到她長大了一些了,便理所當然的入了宮,她也是官宦家的女子,入宮也是情理之中的。
這些他並不在乎,畢竟他的後宮的那些人也不缺縷七這一個人。但是縷七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她不是無用的惹人厭煩的後宮妃子,相反的,她能夠幫他做許多事情,甚至於出謀劃策。
“左丘黎夜,你是男人,得負起責任。”她沒想到左丘黎夜會同她說這些,不管他說這些是爲了什麼,但她對那位縷七夫人並不討厭,相反的稍有好感。
所以,從哪一種立場來看,她都希望左丘黎夜好好的,縷七夫人好好的。
“呵。她是本君的妃子,這也是理所應當的。”左丘黎夜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到底在期待着什麼呢,對小雪說這些。
“如你所說,說不定不久的將來姬國同舞國還能結秦晉之好,說不定我的孩兒當真能娶了你們舞國的公主呢。所以,讓縷七夫人好好的養着。”這樣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你倒是想得不錯。”左丘黎夜像是被她給逗笑了,邪魅的臉上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彼此彼此。”血雪也是笑了起來,嘴角是一個淡淡的弧度,卻讓她蒼白無色的面容染上了些許的神采。
左丘黎夜看着她微微失神,突然湊了過來,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輕柔溫暖的吻,在血雪呆愣之際,他輕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本君最後一次對你他想。”
他說,小雪,這是最後一次了,本君踐踏自己高貴的尊嚴想着你。
在姬無傾回到寢宮之時,左丘黎夜已經離去好一會兒了。血雪也是一直沒有睡意,睜着一雙空洞的眸子盯着牀帳。
末了,她嗅到了藥膳的香味,還是熟悉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麼藥膳。
她撐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坐在牀邊,將一雙赤着的小腳落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怎麼起來了?”姬無傾親自端着藥膳放在了桌子上,而後是慢慢的向她走了過來。
血雪也是站起了身子,挺着隆起的肚子慢慢的朝着他走了過去。她的嘴角帶着笑意,赤着的小腳走得並不安穩。她許久不下牀,如今身子越發的重了,走起路來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姬無傾連忙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護在了懷裡,伸手攬住了她的後腰,一隻手拉着她的右手。
“便這般迫不及待了,一刻也等不了了。”姬無傾打趣兒道,語調中卻是帶着些許的責備。
“是啊,我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的藥膳。”她笑着,話裡慢悠悠的轉了個彎。
“至少也有迫不及待的相見爲夫的意思吧。”姬無傾是退而求其次,來者不拒的意味。
“今天手沒有受傷吧?”感情他前幾日手受傷是因爲爲她做藥膳,這傢伙卻一直瞞着她呢,真的是一點都不會討賞。
“你都知道了,誰這麼多嘴。”某王上意外的臉皮薄了起來,一張俊美的臉微微的紅了。
血雪是捏了捏他的手,感覺着他似乎是惱羞成怒了。
“你都不知道向我論功行賞的嗎?”如果能夠看到子傾現在‘嬌羞’的模樣那該有多好,一定是分外可愛的。
“賞?”某王上似乎是不明所以。
“像這樣。”說話間,她已經準確無誤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勾得彎了腰,將脣瓣送到了她的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