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運滿哪裡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添油加醋地把我如何如何心好,把十多個女孩子帶出去的事,然後又讚揚神農公司,讓秦雅一定不要誤會我……
秦雅點點頭,讓手下拿出兩佰塊錢給曹運滿,說:曹大哥,謝謝你,你講得很好,秦成的做法雖然與我們公司的要求不符合,可他的確是做了好事,你先回去吧,我得和秦成好好談談。
曹運滿看着我,說:成子兄弟,晚上我們一起喝酒。
我明白,我已死定了,我也沒什麼顧忌了,無非,秦雅已知道我是人販子而已,無非把我送警方,我徹底暴露,這樣也好,我至少解脫了。
我說:好,曹哥,你先走吧,晚上我聯繫你。
曹運滿又對秦雅說:秦總,請你千萬別怪成子兄弟,他真是爲我們山裡人做好事。
秦雅面帶微笑,說:我知道。
曹運滿緩緩離開。
門“滴答”一聲關上,秦雅站起來,帶着冷冷的笑容,突然,她衝向我,“叭…叭…”十多下,她的巴掌打在我臉上。
她憤怒地大聲問:那些女孩子呢,快說,你把那些女孩子弄哪裡去了?
我的嘴角一絲腥味,鮮血流到下巴,她止住打我,目光狠狠瞪着我:你tama人販子吧,快說,你把這十多個女孩子弄哪裡去了。
我冷冷看着她,故意說:你真想知道?
她狠狠地吼道:快說。
我扭了扭頸項,站起來,這次,兩名大漢沒再按着我,不過,兩人緊緊靠在我兩側稍前。
我說:那你去問問你爸吧?
“我爸?你…秦成,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目光掃了兩個男子一眼,突然,我聽到外面電梯到達的輕微聲音,心一動,我得抓住機會,立即行動。
我大聲說:我是誰誰也不知道,可那些女孩,你爸知道……
突然,我早已捏成拳頭的雙手猛地擊向兩側的男子,兩人被擊後的一瞬間,我猛地低頭後退、轉身衝向門口,拉門出去,重重把門關上,衝向電梯。
正好,我的判斷沒錯,這幾秒鐘時間,正是電梯到達、人出來、剛剛要關上的時刻,我衝進電梯門,按下樓鍵,電梯迅速關上,在最後那一絲縫即將消失的時候,我看到兩名大漢才跑過來。
電梯迅速下到一樓,我衝出大門,衝向汽車停放處,將車開上街道,然後立即打電話給唐小菲。
五百米左右的位置,我把兩人接上車。我說:唐小菲,我和秦總鬧翻了,你千萬別去找她,我去找她家裡人,她爸、她媽申訴,你可別給我幫倒忙,我開到前面街道口,你就下車。
唐小菲慌忙之中,說:成子哥,你別怕,大不了你回到昭花來,我掙的錢不多,可也租有房子你可以住,我的錢,也夠我們兩人吃點粗茶淡飯,你別委屈了自己。
我說你放心吧,我會沒事的,你最後別再見到她就行。
她下車之後,我飛速開出昭花,我心裡一百萬個後悔,我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地方來,爲什麼
這麼巧會遇到秦雅,爲什麼還會和她以如此的方式見面,而又以如此的方式分手。
就算成爲路人,我也有心裡準備,可,我萬萬沒想到,到昭花一趟,讓我見到了她,可從此之後,我們成了敵人,不,是我成了罪犯,她,沒有變化。
可,我的線人角色還得繼續下去,我悲傷之下,似乎是想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讓這根稻草,最終能洗白我的一切,讓我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對秦雅。
菲菲漸漸睡着了,我打電話給莫茹欣,我說:你不用讓人給秦雅打招呼了,她現在肯定得去雙鳳鄉了。
莫茹欣詫異地問:怎麼啦?
我嘆氣,怎麼啦,還能怎麼。世界上的事太tama巧了,我到欄河鄉遇到一家人,那家女孩說有個親戚答應她,過年之後找神農農機公司的一個朋友安排她去工作,這個親戚說的朋友就是我,而秦雅一直和我在一起,她不動聲色地派手下去悄悄調查,結果把人找過來,那人和我一見面,我不就露餡了。
現在秦雅一切都清楚了,她認定我就是一個人販子了,認定我把那十多個女孩子拐賣了……
莫茹欣聽得也哭笑不得,她嘆氣,說:唉,怎麼會這麼巧。
我說莫茹欣,我估計如果我不去,秦雅也會查這件事的,到時她反而更危險了,現在你得想辦法讓她馬上回家去,別在這裡了,要是我們這邊的人知道她,事情就麻煩了。
莫茹欣嘆氣道,是啊,怎麼秦雅會這麼快跑到昭花去了,她恢復得也太快了吧。
我楞了一下,說,你怎麼這麼說?她恢復得好不是好事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她要去調查這年事接手,讓她馬上離開昭花。
莫茹欣說,好吧,我馬上安排,成子,那你快回GS省城吧,我怕你四處竄來竄去,我搞不定這麼多事。
我說是啊,我也不想這麼多了,現在你把我身邊這個負擔解決掉吧。
莫茹欣說,這個我們一直在處理,已把紅姐招了的話放出去了,估計也就這兩天左右的事,但成子,你想好如何處理菲菲了嗎?
我說莫茹欣,這事我估計他們會讓我轉交給其他人,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肖靜,這個人原名叫肖豔,她的身份我也不明白,但這次紅姐的事情由她來處理,可能是她比較熟悉白山,剛好在白山,而且我又不認識她,這樣她既可以單獨行動,同時還可以幫大哥監視我。
莫茹欣問:那你估計她屬於團伙中哪個級別的?
這是我一直也在考慮的問題,我說,我估計她是另外一條線上的人,我最怕的,就是她如果是做小孩生意的就麻煩了,菲菲可能就難逃厄運了。
莫茹欣嘆口氣,說,是啊,如果真走到這一步,你一定要準確給我提供肖靜的去向,菲菲不能從我們手上被人拐走,如果真是那樣,我和你,都難咎其責,你一定要不惜代價,保護好菲菲。
臥槽,這口氣我卻不愛聽,我說:莫警察、莫茹欣,菲菲是一個人販子的孩子,她媽殘害了那麼多女孩子,就算菲菲被賣了,也
是活該,憑什麼我這樣責任那樣責任。
莫茹欣正色道:成子,這是兩回事,菲菲是無辜的,而且,她的存在,對以後紅姐全面招供有很大的好處。
我冷哼一聲,說,莫茹欣,你拿着大道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那十多個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就不是無辜了。
莫茹欣沉默了很久,才說:成子,這十多個女孩子,我之前並沒有預料到,我…我當時來不及啊…..
是啊,她說得沒錯,看來一切都是由我而起,莫茹欣當時無法控制局面,那麼多人,完全是我騙出來的人,罪在我,責在我。
我掛斷電話,我突然想,不,我不要把菲菲帶省城去,我直接把她交給她爸就行了,這樣就算組織內的人質問我,我也有充足的解釋機會。
那我去的地方,就應該是豐陽。
我找了一條最近的高速通道,這條通道可以不經過省城。爲了防止有人左右我的行動,我乾脆將手機關掉。
我不知道莫茹欣會不會收到我的位置信息,但這一切,只要她聯繫不上我,我就行了。
下午五點左右,菲菲醒了,說要上衛生間,我在前面的服務區停下,讓她吃了一些東西。
她回到車上,問:成子叔叔,小雅姐姐把你開除了嗎?
我點點頭,說:菲菲,是啊,開除我了,所以,我必須得走了,我得把你送到你家裡,我得去找工作,才能掙錢,纔能有吃的對不對。
她大驚,問:你…你把我送哪個家?我不想到我爸爸家去,我只想到我媽媽*的家去。
我搖搖頭,說:菲菲,我之前說過,你得救你媽媽,現在,我把你交給你爸,我讓他好好照顧你,就算有人要帶你去見你媽媽,不管是警察還是其他人,你都堅決不要去,然後過一段時間,你媽媽就會沒事,就會出來見你的,那時,你和你媽媽就團聚了。
菲菲很不高興,過了一會,開始哭起來。但我實在是沒辦法理會,我無法再去勸她。
天漸漸黑了,菲菲也不哭了,我問:菲菲,你家在豐陽哪個地方,你爸叫什麼名字?
她沉默不說話,我又問了兩次,她還是不說,我也懶得問了,反正到了豐陽,我一定得問出情況的。
凌晨四點多,我們到了豐陽,菲菲還在睡覺,我抱着她寫了一個賓館,將她放牀上蓋上被子,我怕我睡着了,她醒了之後趁我不注意跑了,所以故意將她的外套藏在我枕頭之下。
果然,我正睡得特別沉的時候,有人推攘我,我睜開眼,已是上午十點多,菲菲早就把她的外套穿在身上,說:成子叔叔,我餓了。
我突然有點可憐她,菲菲的變化還是很大的,特別是昨天跟我們到山裡去之後,她似乎突然變了,無論是害怕被扔山裡去,還是真的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太好了,總之,她不再之前那樣一點也不聽話,那樣過分地任性。
我起了牀,洗漱時,她跟在我身邊,我們一起洗臉刷牙,她做得很仔細,我突然覺得,她的這些習慣真的特別好,我也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