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屋脊的邊緣,有一條巍峨聳立,連綿不絕的大山脈,名曰崑崙。白雲悠悠,在巍巍的崑崙山之上,又有一個不爲世人所知,勝似人間仙境的所在,名曰玉虛宮,這裡常年仙氣繚繞,祥禽飛舞,正是昔年元始天尊傳道之地。
此時,距離元始天尊迴歸三十三天外已經上萬年,人類社會科技文明極度發達,而昔年的闡教道統已經日漸衰落,玉虛宮早已不復當年的鼎盛,諾大的宮殿冷冷清清,看不到幾個人。
在玉虛宮的正殿之上,掌教真人清虛正在皺眉苦思,旁邊各有兩個老頭,俱是須發皆白、精神矍鑠之輩,乃是崑崙派的四大長老清微真人、清真真人、清明真人和清淨真人。五位在修真界跺跺腳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此時卻個個愁眉苦臉,沉默不語,彷彿遇到了什麼極難解決的事情。
片刻,左首的三長老清明真人首先開口道:“他奶奶個熊,我堂堂崑崙派連蜀山都不怕,還怕個鳥的正一道,龍虎山的崽子們不來就罷了,要是敢上我崑崙山,爺爺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師弟,你懂什麼?”右首的大長老清微真人說道,“蜀山派劫殺我崑崙弟子在先,奪我崑崙至寶在後,我們殺了蜀山派十二名弟子報仇,在天下人的眼裡,這是我崑崙派佔理。但是龍虎山正一道的弟子卻與我們無冤無仇,現在無辜的死在我們手上,在‘理’字上我們便站不住腳。他日正一道的人找上門來,我們便不能理直氣壯的將他們打殺。雖然實力不如蜀山,但是他們卻比蜀山更加難以對付啊……”
清明真人怒吼一聲:“我就是受不了這個鳥氣,惹急了我,管他什麼理不理,直接全都殺了,看誰敢來聒噪?”
“崑崙派領袖正道數千年,當有正道領袖的風範,無論如何,也不能失了這個理字。如今我們誤殺了龍虎山的弟子,已經失了先機,大家還是想想辦法,應該如何對付龍虎山那羣牛鼻子吧。”卻是後面的二長老清真真人接話了。
“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清明真人懊惱的說。
此時,掌教真人清虛開口說道:“諸位長老,此事既然是我們不對,那便向龍虎山賠個不是吧。正一道不過是因爲我們沒有表態,若是不聲不響龜縮了,無法向門下弟子交代,並非真正敢於與崑崙作對,既然如此,我們就給他個臉面,讓他有臺階可下,也正好藉此機會,讓天下正道看看我們崑崙的氣度……最近,可有很多人都在議論我們崑崙山氣量狹小,爲了一名弟子,連殺蜀山派十二名弟子報復,失了泱泱大派的風度……”
“要道歉你們去,我清明活了五百多年,還沒做過這種丟祖宗臉面的事情。”清明真人怒哼一聲,不再說話。
突然,一名白鶴童子慌張的衝進了正殿,惶急的喊道:“掌教老爺,諸位長老,不好了,龍虎山帶了好多人找上門來了!”
“嗯?”清明真人兩眼一瞪,“這羣狗崽子,還真敢來,看爺爺不宰了他們!”說完大步踏出正殿。
“師弟!師弟!千萬別魯莽!”大長老連喊兩聲,連忙跟了出去。
清虛掌教搖搖頭說:“兩位長老,我們也出去看看吧。此事是我崑崙理虧,早晚得給正一道一個說法,對方既然來了,我們也不能逃避。”
…………
玉虛宮外,遠山綿綿,仙雲繚繞,上百名正一道的道士正迎風站立在虛空之中,對着玉虛宮的山門大聲呼喝,征討之聲不絕。
正一道的掌教張廣陵兩眼直視前方,漠然的臉上看不出半分表情。
突然,在一片虛無的藍天之上,泛起了一圈圈水紋般的波紋,一個鬚髮皆張的老道士從波紋中走了出來。
“他奶奶的,正一道的雜毛,崑崙山也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麼,看爺爺這就來收拾你們!”正是率先出來的三長老清明真人。
緊隨其後,掌教真人清虛和其他幾位長老也相繼出現,再後面,是一衆崑崙派的弟子,肅容整齊,足有四五百人,凝重的氣勢瞬間將正一道一干人等壓得鴉雀無聲。
張廣陵走出兩步,遙遙對着崑崙衆人稽首:“正一道張廣陵見過清虛掌教和諸位真人。”
清虛真人點點頭說道:“張真人光臨崑崙,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張真人帶着這麼多弟子駕臨玉虛宮,所爲何事呢?”
“清虛掌教,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張廣陵高聲說,“我今日來,就是要問一句,貴派對於殺害我龍虎山弟子一事,準備作何交代?”
“啥,交代?”脾氣最火爆的清明真人一聽就樂了,“張廣陵,我們掌教客客氣氣,那是給你面子,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們龍虎山的人和蜀山派的牛鼻子混在一起,即便殺了也是活該……”
“清明!”清虛連忙喝止,轉頭對張廣陵道,“鄙師弟脾氣火爆,說話不知分寸,還請張真人不要見怪。”
張廣陵搖搖頭:“貧道身爲一派宗師,還不至於爲了一個粗人着惱……清虛掌教,今日我人是來了,無論如何,還請崑崙派給個說法,否則,貧道不好向門下弟子交代啊。”
這話說得很難聽,清明真人當場就要發飆,一旁的清微趕緊將他拉了下去。
清虛皺了皺眉說:“張真人,誤殺龍虎山弟子的事情,的確是我崑崙不對,貧道願意代崑崙上下向貴派賠個不是。”
“好!”張廣陵聲音霍然拔高,“崑崙派果然是領袖正道千年的大派,敢作敢爲!”
頓了頓,接着說,“既然如此,那麼,還請清虛真人歸還我龍虎山至寶天師圖吧!”
天師圖?這話從何說起?衆人均是一怔,清明真人更是眼睛瞪得渾|圓。
張廣陵眉頭一皺,道:“清虛真人莫非不知道,貴派殺害的本門弟子中,其中一位便是貧道的愛徒張涵,而本門的至寶天師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傳給了他,怎麼……難道崑崙派想要強佔本門的寶貝麼?”
清虛苦笑着搖搖頭:“張真人,雖然誤殺了貴派弟子是我們不對,但是對於天師圖,崑崙上下的確是沒有見到,張真人必定是弄錯了……”
“哈哈,笑話!人是你們殺的,本門的幾名弟子至今連屍身都找不到,他們身上的東西不是落入了你們手中,難道是見了鬼麼?”
“張真人,此事定是有什麼誤會……”
張廣陵臉色一厲,喝道:“不用說了,清虛真人,貧道敬你是正道領袖,一派宗師,殺害我龍虎山弟子也屬無意,所以以禮相求,懇請貴派歸還至寶,不過如今看來,貧道卻是弄錯了,崑崙派不過是一羣沽名釣譽的強盜!”
“你說什麼?!”清明真人一聲怒吼,“他奶奶的,有種你再說一遍!”
“崑崙派就是一羣沽名釣譽的僞君子,明裡舉着正道領袖的旗子,實則不過是強取豪奪的強盜!”張廣陵咬牙冷冷的說。
“啊呀呀,氣死我了!看爺爺不打殺了你!”清明真人終是控制不住怒火,掙脫了清微,祭起一口飛劍,一掐法訣,飛劍幻化出數十丈高下,朝張廣陵氣勢洶洶的殺去。
“哼,崑崙派好大的威風,準做還不準人說了?清明真人莫非要殺人滅口麼?”張廣陵冷笑一聲,“也好,貧道今日來,若是拿不迴天師圖,也無臉回去面見祖師爺。”
說完,一柄拂塵出現在手中,雙手一抖,拂塵迎風見長,瞬間漲到數丈長短,根根銀絲如鋼針豎立,籠住清明真人的飛劍,噼噼啪啪打了起來。
兩人這一番動作太快,其他人愣是來不及阻止。
“正一道衆弟子聽令,殺上崑崙,報仇雪恥!”張廣陵一邊打,一邊指揮身後的弟子。
“殺上崑崙,報仇雪恥!”上百人一聲斷喝,紛紛祭起飛劍法寶,朝崑崙派衆人打了過去。
崑崙衆弟子不等吩咐,也是紛紛祭起法寶,鋪天蓋地的迎了上去。對龍虎山這樣的角色,他們根本無需退讓。
清虛真人微微皺眉,場面變化得太快,已經來不及控制了。
“諸位長老,小心控制,不要讓事情鬧得太大。”清虛對身邊幾位長老說道。隱隱的,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正要去拆開清明長老和張廣陵兩人,天邊忽然飛來一點亮光。那亮光速度極快,幾乎眨眼的瞬間,已經來到了清虛的身前。
清虛眼神一凝,大袖霍然拂出。“叮”的一聲,兩兩相擊,竟然發出金鐵交擊般的聲響。
“哈哈哈哈……”一個粗豪的聲音在天邊響起,緊接着一道遁光劃破了虛空,落在了衆人的面前。遁光消失,裡面顯露出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漢子來。而那道亮光返回到漢子的腳下,卻是一柄閃爍着青紫二色的巨大飛劍。
“丹辰子?!”清虛真人皺眉。
“不錯,是我。”丹辰子答道,“數年不見,清虛掌教修爲又深厚了許多啊。本人近年執掌蜀山,一直太忙,卻是無緣向清虛掌教討教一二。”
此人竟是蜀山派的掌門。
“丹辰子,你來這裡做什麼?本門今日另有要事,恕不見客!”
丹辰子搖搖頭:“不不不,我想清虛掌教有件事弄錯了,本人今日並不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前些時日,崑崙派連殺我蜀山十二名弟子,這個帳本人想要好好和清虛掌教算一算。”說着,手指天邊,“還有本門的衆多弟子,都對崑崙派這種霸道的做法很是不滿,因此都想來問問究竟。”
清虛順着看過去,天邊正有一大片遁光朝着這邊急速靠攏,轉眼間已經到了近處,還隔着數百丈遠,各色法術法寶飛劍已經劈頭蓋臉的朝着崑崙派弟子頭上招呼去。
清虛臉色一變,怒喝道:“丹辰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蜀山派莫非想與崑崙爲敵麼?”
“哈哈哈,清虛掌教還不明白麼?實話告訴你吧,本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日來,就是要踏平你崑崙!來來來,久聞清虛掌教道法精深,本人正想好好見識一番!”丹辰子哈哈一笑,青紫色飛劍滴溜溜一轉,已經朝清虛刺了過來。
清虛無奈,祭起一面小旗,全力應付起丹辰子來。
清微、清真、清淨等人一看情勢不對,早已各自祭起法寶,迎上蜀山派衆人。
正在此時,四面的天邊,突然又出現了數批人手。
“清微老頭兒,別走,你的對手在這裡。”
“咦,清淨真人還記得我嗎,老子便是二十年前被你割掉耳朵的方七啊。”
“阿彌陀佛,崑崙派的道友,你們已經被困,不如束手就縛吧。”
…………
崆峒派、方仙道、九華山、神霄道、南華寺……道禪兩教,竟不下十餘派之多。
這些派別加在一起,足有上千人,剛一到場,二話不說,就加入了對崑崙派的戰鬥之中。
“你們……雲崖子、莫岢嵐、李九成……莫非你們都要與崑崙派爲敵麼?”清虛雙眼通紅,顫聲問道。
他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了,以正一道的微弱實力,居然瘋狂的主動攻擊崑崙派,難道就不怕被滅門嗎?原來,他們竟有如此多的後援。
清虛終於醒悟過來,正道各派只怕是早已經聯合在一起,只等今日這樣一個時機,就要一起發難,對付崑崙。
“哈哈,清虛真人,你這話就說得太沒意思了。莫非只許你崑崙派打壓我們,便不許我們反抗麼。”
“智空和尚,你們南華寺也要參與嗎?”
智空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崑崙派佔據正道領袖的位置已經太久了……”
清虛長嘆一聲,道:“崑崙衆弟子聽令,速速撤回玉虛宮,祭護山大陣,守護崑崙!”
“不好了,掌教老爺,護山大陣打不開,弟子們進不去了!”一個弟子惶急的喊道。
“什麼?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丹辰子得意的笑道,“清虛真人,崑崙管理護山大陣的弟子是叫羅巖吧,他已經是蜀山派的人了。”
“你……丹辰子,你真卑鄙!”清虛怒髮衝冠。
“能得到崑崙掌教的一句讚賞,本人不勝榮幸!”
…………
距離戰場十餘里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朵白雲正在悠悠的飄浮。
“崑崙派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正道道禪兩教十三派蓄謀已久,此次傾盡全力出動,必然不會給崑崙派一絲一毫的機會。”一個年輕人躲在白雲中,全神貫注的看着不遠處的戰場。
“可是老闆,崑崙派打了半天,也沒有露出敗象啊……你說他們要是想跑,這些人堵得住嗎?”旁邊一個長相猥瑣的傢伙問。
“呸!你懂什麼,”年輕人搖搖頭,“崑崙派掌教加上四大長老,不過才五位道境高手,可是十三派加起來有多少?就算每派一個,也有十三個之多!但是現在場中才幾個,一二三四五六,剩下的都到哪兒去了?”
“哦,我明白了,”猥瑣男恍然大悟,“他們肯定是隱蔽在外圍,防止崑崙派的人逃脫。還是老闆高明,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計謀!”
年輕人得意的一晃腦袋:“要不然怎麼我是老闆,你是跑腿的呢?”頓了頓,又道,“專心點,給我抓緊拍,這些照片拿回去,往那些妖怪那兒一放,說不定就能換到一本道境的修煉秘籍!老闆我的《九轉金身訣》就能突破九重,達到道境的修爲了!誒,這個角度再調點,焦距!焦距不會調啊?我怎麼收了個這麼笨的小弟?!”
說着,一把奪過猥瑣男手中的東西,自己擺弄起來。那是一款兩年前上市的高清數碼相機,佳能EOS-5D-MarkII,2110萬高清像素,3英寸顯屏,全畫幅數碼單反機身……
“嘖嘖,這張清晰,角度也好,哇塞,連丹辰子的飛劍都能瞬間捕捉下來,不愧是花了我一萬多塊錢買的品牌相機。”年輕人一邊拍攝,一邊品頭論足。
…………
戰場上,形勢急轉直下。
崑崙派遭到十三派的圍攻,漸漸支撐不住了。六大道境高手圍攻崑崙派五人,除了丹辰子與清虛修爲相當,其餘幾人的修爲竟然都隱隱高出四大長老一線,打了片刻,四大長老便紛紛落在了下風,尤其是被雲崖子和莫岢嵐兩名高手圍攻的大長老清微,身上已經數處帶傷,左支右絀,眼看就要落敗了。
清虛看得心中焦急,怒喝一聲,手中小旗變成了一面迎風招展的黃色大旗,對着丹辰子一卷,頓時風雲雷動,天地變色,無數風雷滾滾朝着丹辰子席捲而去。
“哈哈,終於拿出真本事了,杏黃旗,果然不愧是上古法寶,威力不同凡響!清虛真人,你也試試我紫青雙劍的威力!”丹辰子腳下一分,那柄紫青色的巨大飛劍頓時分裂成了兩口,一青一紫,閃爍着奪人的光芒,左右分別擊向杏黃旗。
正是蜀山派鎮派之寶,紫青雙劍!
呼!砰砰!轟轟轟!
天地間一片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場上一時陷入了膠着狀態。
突然,清微真人被雲崖子一式太極圖擊中了後背,身形暴飛了數裡之遠,這才勉強穩住。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神情一時委頓之極,分明是傷得不輕!
“師兄!”清明真人一聲怒喝,就要上前幫忙,卻被張廣陵的拂塵糾纏得更加緊密,一時脫不開身。
“他奶奶的,我跟你拼了!”清明真人將數十丈高的飛劍收回手中,當做近身武器般劈砍起來,一時間劍氣如虹,竟然有萬夫不擋之勢。
正在這時,清虛的聲音響了起來:“崑崙弟子聽令,速速分散撤離此地,留住性命,他日再回來報仇!”
崑崙派四五百弟子面對千餘人的圍攻,早已不支,聽聞此言,紛紛架起遁光,四散逃了開去。十三派的弟子也不追趕,只管圍殺還留在原地的其餘弟子。
啊!啊!啊!
剛剛遁出不過十餘里,那些逃跑的弟子便紛紛落馬,一個個從藍天白雲之上栽下了萬丈高空。
遠處的天空之上,一批批潛伏的人馬緩緩顯出了身形,影影綽綽,人數竟然比場中參與圍殺的還要多。
清微此時又已經被雲崖子和莫岢嵐圍住了,見到人數更加龐大的包圍圈和崑崙弟子的慘狀,不禁目眥欲裂,他絕望的喊道:“天滅我崑崙啊!”
說完,竟然不再招架,任憑雲崖子和莫岢嵐的招式打在了身上,反而瘋狂的竄出,一把抱住了兩人,大笑道:“想滅我崑崙,你們也跟着一起陪葬吧!”
轟!一陣響徹天地的爆炸聲,周圍數十里之內,都被這爆炸的威力所波及,暴戾的能量四處翻滾,附近的弟子全都被這能量風暴席捲一空。而被清微抱住的雲崖子和莫岢嵐,更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化成了灰飛!
清微真人竟然不顧一切的自爆了!道境高手的自爆!
“不好!”白雲之中的年輕人只來得及一聲驚呼,作爲障眼法的白雲便被擊得粉碎,他只覺得胸前彷彿被萬斤巨石狠狠砸中,眼前一黑,就要失去知覺!身邊的猥瑣男更是乾脆的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栽下了雲頭。
年輕人狠狠一咬舌頭,勉強清醒過來,慌忙駕上遁光,就要逃離此地。
清虛、清真、清明、清淨四人一身狼狽,看見清微自爆,也都不再閃避,而是紛紛衝向了自己的對手,仰天怒喝:“滅我崑崙,都一起死吧!”
轟!轟!轟!轟!
連續四聲,劇烈的能量彷彿撕開了天地,數十里之內,除了一片虛無,再沒有一絲顏色!
所有處在這個範圍之內的人,都沒有來得及有所動作,便被席捲而至的能量撕成了碎片,捲進了虛空。
年輕人只覺得身子一輕,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靠,我只是個撈外快的小報記者,幹嘛搭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