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戰士自討沒趣,見奧斯沒有好臉色,就小聲的喃喃罵了一句,不在理會奧斯了。看着一隊隊強壯的戰士不急不緩的進了高大的天南關。突然他皺起了眉頭,隊伍裡突然多出了好多新人。
並不是他認識奧斯隊伍裡所有的人,而是這些人一進城門,就擡頭四處觀看,就象是第一天進城關,那一雙眼睛似乎不夠看是的。看什麼都新鮮。樣子不比那些綁着手的奴隸強多少。戰士不都是從天南關帶出去的嗎,怎麼還這副沒過世面的表情?
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從身邊路過的一個陌生戰士突然伸出一支短刀,割在脖頸之上,鮮血只是在嘴裡嗚咽一下就沒了知覺。
不過在死去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身邊的其它守門戰士也都是同樣的命運。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一切都晚了。
聽到身後不時的傳來一兩聲悶悶的慘叫聲,奧斯的心中冰冷,是自己帶來了死亡,自己每往前走一步,天南關就淪陷的更深一步。每一步都是一次煎熬。他很想反身撕殺,一死了之。但身邊的幾道冰冷的殺氣又讓他又時刻保持了冷靜。只得向天南關深處走去。
風隱藏在奧斯身邊的隊伍裡,他一邊盯着奧斯,一邊不時的做着揮手的小動作,每做一個動作,就有一支小隊快步跑向風手指的方向。
突然有緊急的哨聲響起,隨後高塔上有號角聲響起。接着天南關內大亂起來。風向身後看了一眼,見自己的隊伍已飛快的涌了進來城門。風心中高興暗自叫了一聲大事已成。
大隊的族人已攻上了高高的城牆,而且已牢牢的控制了城門,而城關的北城門也被族人佔領,而且巨大的石閘也已放下,徹底的堵死了下去的出路。木已成舟,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風帶着黑豹及大隊的戰士跟着奧斯向關內的城主府跑去。
當衆人來到城主府卻發現城主府大門四開。闖進庭院幽深的石樓大殿內。裡面除了驚慌四散的奴僕。找不到城主大人。抓住一些人詢問,皆言城內警報的哨聲未起之時,城主就帶人走了。
看到奧斯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風冷笑着發出命令,迅速攻下所有關口,全城搜捕。
風可是聽說這天南關的城主是尚道的妹妹,而且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自己可是想着捉到她,當成籌碼的。
風一邊讓人仔細搜索城主府,自己帶着人向天南關的天道跑去。
看着懸崖上伸向崖下的吊索。吊索的一頭是一個正懸在半空中青銅大筐,一個一身華麗衣裙的女子正坐在上面迅速的向下滑去。一旁的黑豹,揮起青銅長刀就要砍斷吊索,而一旁的奧斯也痛苦的閉上眼睛。
風伸手製止了黑豹,道:“放她走吧。我需要一個人過去釋放善意。”
一旁的奧斯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稍慰。
風回頭看看天南關裡,逐漸平息的戰爭。揮了揮手,就有人把奧斯捆了起來押了下去。這時風才安下心來打量着,天南山北邊這懸崖之下的情景。
雖然是第二次看到,但依舊心驚。
高高的懸崖之下是一條緊貼崖壁的洶涌大河,只有在天南關下處有一條巨大的石橋直通對岸,大河對岸軍營林立,一支由猙獰的野獸組成的獸騎大軍正在迅速的集結。
在去年商人尚道離開石柱山後,風就一直在後面跟隨着,風見到了尚道隱藏在森林中的軍隊,那是風第一次見到遠超部落人的武器裝備,部落人還在使用石頭木棒,他們卻已使用了皮甲與青銅武器。這是文明人對野蠻人的武器碾壓。
風又偷偷跟隨軍隊一路向北。來到了天南山,當見到天南關時,風震驚了,看着那如在雲端的雄偉城關,這才發現自己真正來到文明的社會。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原始的野人社會。
風混到天南關內,一番瞭解後,風的心是沉痛的。原來部落人只是天南關豢養的奴隸。每年他們都要從森林中捉一大批奴隸拿去販賣,而尚道就是負責從森林中捉奴的人。
而且他並不自己動手捉,而是由森林中的部落代替他與其它部落發生戰鬥,以贖買戰俘的方式帶走奴隸,隨便一點文明的東西就能交換到足夠的奴隸,而那些受他指使的部落爲了一點點好處,就主動的捕捉自己的同類,石柱部落就是這樣的部落。
這就是尚道捕奴的方式。同時他還有防止一個部落成長,變大變強的任務,如果一個部落過於龐大,他就會帶着自己的隊伍消滅這個部落,防止因部落過大遭成反噬。尚道就是這樣一年年的割着韭菜,其實並不只是尚道,而是幾百上千年來一直這樣割着人肉韭菜。
而被割的部落人,就那麼稀裡糊塗被人收割着而不自知。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一直過着這種原始野人般的生活。風來了,組成了風族,風族強大了,就成了尚道需要割掉的最大一棵韭菜。於是尚道就找到了風族。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當風看到天南關北邊斷崖後的場景,風的心更涼了。那裡駐紮了一支獸騎大軍,而且他們身披鐵甲,武器也是更強大的鐵器。
如果說青銅武器與皮甲,部落人組織起來還能以人海戰術的數量優勢戰勝。那面對山崖下的身披鐵甲的獸騎大軍。部落人沒有一絲勝算。
風打探到,天南關有一萬守軍,天崖下有一萬獸騎。如果對付天南關的一萬人,三到五萬人還可戰勝,但是面對天崖下的一萬獸騎,十萬部落人也無法戰勝。這就是讓風感到無望的地方。
風本是大王森林的一個過客,這天南關,根本就阻止不了風的腳步,即使不通過天南關,從那兇險的天崖上,風也能過去,對別人來說的天險對風來說並不算什麼。
有奴隸的社會必然是淒苦的,風不是拯救世人的救世主。部落人與風也不是同類人,這一切與風無關。風本可拂衣而去。
但風卻在這裡好巧不巧的組建了部落,成立了風族。既然是以自己的名成立的風族,那風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風就再不能坐視不管了,儘管風在森林中殺戮無數,但是對於自己身負的責任卻從來不會推脫,這是風骨子裡的性恪。
看着自己的族人變成別人的奴隸,風不可能同意,哪怕他們本來就是他們豢養的奴隸,哪怕他們與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那怕那個風族只風一時興起的舉動。但那也是他風的族人了。只要是有一絲關係,風就要挺身而出。這就是風。
風無法爲部落人謀天下,也無法爲部落人謀平等,但謀得一角,象個人一樣安全的苟活還是可以。拿下天南關,拒守天塹自立。不讓這些文明人再把部落人當成豢養的豬狗。這就是風的想法,也是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