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儘量裝得很淡定,“是嗎?”
“是啊,真的長得很像,一樣的漂亮。一樣的聰明能幹。”何衛笑着說。
“她叫什麼名字,她在哪裡?”我問。
何衛搖了搖手,“嗯,我不能告訴你。除非你答應,退出和我的所有競爭,我就告訴你,這個條件很公平吧。”
我笑,“何先生,不僅是你,全錦城都知道有一個人和我長得很像,那個人叫若若,羅濤的廣告投得到處都是,誰不知道啊,這也算是秘密?”
“噢,也對,前一陣找她的廣告,還真是鋪天蓋地。那位羅先生也真夠癡情的,竟然投廣告找人,但他是找不到她的。”何衛說。
我一時間拿不準何衛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我如果表現得太過關心,那顯得有些太容易上當,所以我只是笑了笑,轉身走了。
如果何衛知道什麼,我相信子桐恐怕也知道,與其問何衛,不如問子桐?
回到車上,申俊問我:“何衛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他認識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我問他那個人在哪裡,他說如果我退出和他的競爭,他就告訴我。”
“這世上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這難道還能算是秘密嗎?羅濤不是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嗎?”申俊皺眉說。
“我也是這樣說的。”
“不過也有可能何衛真的見過那個人呢,何衛說話還是很靠譜的,他不是那種張嘴胡說的人,有機會問問他,看他會不會說。”
“我認爲他不會說。他要是肯說,那早就說了。”
“他說如果你退出競爭,他就告訴你,也不過是說了玩兒的,因爲他自己也清楚,你是不會因爲想聽到一句話就退出的。”申俊補充說。
“那他是什麼意思?既然知道我不會退出,那他爲什麼還要說?”我反問申俊。
“難道,他是在向我們預警?”申俊皺眉說。
“預警?這又怎麼說?”
“他說的是,他有一個雷霆手段,可以一舉將我們擊潰,但他只是不用。然後他又說,他認識一個和你長得相似的姑娘,卻又不肯說那姑娘在哪兒。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一想也還真是。
“作爲競爭對手,如果他真有什麼雷霆手段,能一舉將我們擊潰,那他爲什麼不用?還要說出來?難道他不想將我們一舉擊潰?還要慢慢和我們競爭着玩兒?還有就是,他既然知道我不會退出競爭,那爲什麼還要說如果我退出,他就告訴我姑娘在哪兒?那姑娘在哪兒,對我來說,明顯不那麼重要,所以他那麼一個聰明的人,說這些話,就顯得有些廢了。”
申俊點頭,“是啊,所以我覺得奇怪。他的意思會不會是在向我們預警?不要讓別人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那誰會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要說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最厲害的,恐怕就是周姨了。可是要我們防別人容易,要我們防周姨,那簡直是太難了。也防不住啊。”我苦笑道。
申俊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
次日,我接到通知,讓我去工商局開一個會。
主管部門讓去開會,我自然不敢怠慢,趕緊的趕了過去。
是一個很普通的會,無非是宣傳上面的一些文件精神。讓我們這些企業主努力奮鬥,振舉錦城經濟等套話。
但會開完後,主管領導卻告訴我說,有一位領導想見我,讓我到他的辦公室去。
推開領導辦公室的門,我看到了穿着黑色夾克的高峻明。
我愣了一下,因爲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雖然他的影子一直都在,當面見人,真是有好久沒有見到了。
高峻明站了起來,笑容親切,“快請坐,我來這邊視察工作,聽說你也在這裡開會,就順便見見你。”
我倒不這樣認爲,他這樣的大人物,是不會輕易見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我甚至覺得,這個會就是爲了讓我見他而特意安排的。
“首長好。”我點頭說。
“客氣了,你還是叫我高先生吧。你又不是體制內的人,不用這樣客氣。我也喜歡別人把我當成普通的高先生。”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心想你要是普通的高先生,那就好了。
“小曾,你公司發展得如何?”高峻明問。
“謝高先生關心,最近比較困難。競爭壓力比較大。”
“哦,做企業嘛,有壓力是很正常的。要堅持住啊,你們這些年輕企業家,是錦城經濟的未來,要好好幹。”高峻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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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些話,這種調調,以前袁世澤也是這樣說話的。我其實很不懂,爲什麼這些官僚,明明想活活把人生吞了,表明上愣是能裝得那麼慈眉善目,還一點也不臉紅呢?
難道每一個官僚其實都是入錯了行的奧斯卡影帝,他們最喜歡和擅長的,還是演戲?
“高先生,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不想花時間陪他虛僞,直接問道。
“有件事,我一直想親自問一下你,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我心裡馬上警惕起來,他要問的事,那肯定不是什麼小事。
“我聽說,你被袁世澤給綁架過?他還準備帶着你潛逃到國外?”高峻明說。
我沒有馬上回答,腦子裡在猜測他說這話的意思。
我有沒有被袁世澤綁架,他心裡清楚的很,他這樣問,到底是什麼意圖?我應該如何回答呢?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請高先生見諒。”我含糊着說。
你既然想打聽,我就偏不讓你如願。你背後各種使壞,還想我配合你,門都沒有!
“這麼說,還真是有綁架這回事了,是嗎?”高俊明問。
“沒有。”我乾脆否定,反正事都過去了,我就是不配合。我就算是承認被綁架過,難道他高峻明還能替我主持正義不成?
對於我的回答,高峻明顯得很驚訝,不過那種驚訝的神情瞬間就被他收斂了回去,很快就恢復到很平靜的狀態。
“是嗎,可我聽說,袁世澤潛逃的時候,明明就綁架了一名女子。而且那名女子就是你,你爲什麼會不承認呢?”
“高先生位高權重,要知道什麼事情,易如反常,你既然知道了,那爲什麼又要來問我呢?再說了,袁世澤已經死了,也不可能再去追究他的責任了。現在提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袁世澤雖然死了,但他的罪行我們還在清算當中。我們想知道,是哪些人助他潛逃,他還有哪些同夥還藏在暗處危害人民。所以這個案子並沒有完全了結,我們需要深挖,把他黨羽全部都給挖出來,受到法律的嚴懲!”
原來如此,所以他這是要斬草除根,把那些擁護袁世澤的人都給搞垮?徹底把袁以前的影響力給消除?
“高先生,就算是我曾經被綁架,但我是被綁架的狀態,我能瞭解到什麼?袁世澤見過什麼人,我是不知道的,就算是我看到他見人了,那見的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啊。您聽說過一個被綁票的人,清楚綁匪人際關係這樣的事嗎?所以高先生這是問道於盲,爲難我了,我真是一無所知啊。”
高峻明被我懟回去,微微露出一些不悅。
“那他一路上去過哪些地方,在哪些地方停留過,這你總知道嗎?還有就是,他去了廣西后,在什麼地方停留的時間最長,住過哪些地方,這你應該清楚吧?”高峻明說。
他這話一說出來,我心裡隱隱覺得,他問這些問題,恐怕不僅僅是要查出袁世澤同夥那麼簡單,他似乎是要找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袁世澤在廣西,留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