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哈萊姆區的事情一直在發酵,並且已經開始影響它周圍的幾個區……
緊鄰中央公園,跟哈萊姆區接壤的上東區和上西區裡面的居民已經開始逐漸撤離自己的家園。
居住在這裡的富豪們消息總是靈通的,他們的撤離又連帶着影響了那些中產階級家庭的選擇,一場讓紐約交通徹底癱瘓的大逃亡開始了……
紐約的上空甚至出現了“堵機”的狀況,部分有錢的居民租用甚至自用的直升機塞滿了紐約上空的航道。
ABC電視臺的轉播直升機,不小心和一架小型的民用“蜂鳥”發生了碰撞,兩架倒黴的直升機不得不載着機上的乘客一頭扎進了地面空曠的哈萊姆區……
地獄廚房的記者艾迪·布洛克獨自一人駕駛着摩托車在“毒液”的配合下直播着哈萊姆區內的畫面……
他是唯一進入哈萊姆區的直播記者!
其他電視臺的記者只要簽訂免責合約也可以進入哈萊姆區拍攝。
但是面對威力甚至超過“黑死病”的致命病毒,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記者,敢於拿自己和攝影師的生命冒險。
喬治局長他們所代表的警方是歡迎那些記者的!
可惜這次,這些爲了新聞可以不顧一切的無冕之王讓喬治失望了……
哈萊姆區現在是一片“孤島”,他們需要對外發聲的渠道。
向外界傾訴自己的無助,讓外界瞭解他們的處境,有可能的話在獲得一點信息的回饋,對於安定他們的情緒其實很有幫助。
不然光靠911報警電話,根本無法應對那麼多驚慌失措的居民……
兩架倒黴的直升機墜機的畫面,被艾迪·布洛克清晰的撲捉到並反饋到了電視臺的直播畫面當中。
正在駕駛摩托車的艾迪·布洛克,對着由“毒液”操控的攝像機,大聲的說道:“哈萊姆區病毒的影響力在擴散,希望那些身處安全環境的人們不要在給這裡添亂了……
自從我進入哈萊姆區以來,我只看到了‘絕望’和‘慌亂’……
幾分鐘之後埃利斯總統和我們的喬治局長將會在哈萊姆區的教堂門口,在無保護的情況下進行一場演講……
哈萊姆區的居民們,如果你們看到我現在的直播,請待在家裡保持鎮定。
你們不是一個人,這裡也不是孤島,很多人在想辦法營救你們……
待在家裡、保持鎮定,不要跟其他人有親密的接觸……
當你發現自己身體出現異常的時候,請走進房間關上門,曼哈頓戰斧先生帶領着一支醫療隊正在趕來。
這不是世界末日,我們熬過了那麼多次危機,這次我們也能挺的過去!”
艾迪·布洛克說完就加快了速度,街道附近居民樓的住戶扒在窗臺邊看向街道的眼神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那裡偶爾一聲壓抑的歡呼,或者一聲“加油”,都讓艾迪·布洛克倍感壓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驅使着艾迪·布洛克!
他現在發現當面對真正的災難的時候,那些過去對他來說可望而不可極的所謂的名譽、金錢、社會地位根本毫無意義……
艾迪·布洛克在這一秒成爲了哈萊姆區連接外界的紐帶。
人們可以通過他的鏡頭看到這片地方所發生的一切,看到那些在災難中掙扎求存的人們最真實的一面……
讓那些身處安全環境的人知道這裡的艱難……
讓那些有能力幫助這裡的人知道他們應該行動了……
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在做不利於他們的決定的時候多想一想!
哪怕僅僅是猶豫一秒鐘的時間,都是對於記者這個身份最好註釋……
路過直升機墜機的地點,艾迪·布洛克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力的把自己的孩子從直升機裡拽出來,一個胳膊骨折的貴婦坐在地上大聲的呼救。
幾個穿着簡陋的雨衣改裝的防化服,帶着口罩的黑幫成員拿着幾個滅火器正在試圖撲救直升機上的火焰。
那個中年男人在救出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跌坐在街道上一邊大聲的痛哭,一邊向附近的人求救……
艾迪·布洛克看着一個高大的黑幫成員走過去一拳揍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上,然後憤怒的指着街邊的一家咖啡館示意他們趕緊滾進去。
對於這些黑幫分子的粗魯做法,艾迪·布洛克對着鏡頭給出瞭解釋……
也不知道是說給外界或者哈萊姆區的本地居民聽,艾迪·布洛克表情凝重的說道:“哈萊姆區的病毒正在緩緩的擴散。
過大的震動或者騷亂,都會驚動下水道里那些傳播疫病的蒼蠅。
我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已經被感染了病毒,所以只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待在家裡或者相對安全的建築裡。
相信我,這個時候的街道纔是最危險的地方!
那些阻止你們上街的人,也許曾經是個混蛋惡棍,未來可能依舊是!
但是在這一刻,他們確實是在做好事……”
艾迪·布洛克說話的時候,一個黑幫分子發出一聲驚叫,數十個小黑點從附近的一個下水道入口的位置飛了出來……
與此同時那架被摔的面目全非的電視臺直升機一側的艙門被用力的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艾迪·布洛克的眼前。
艾迪·布洛克沒有猶豫的時間,“毒液”這次一點都沒有拖他的後腿。
幾根章魚觸手一樣的觸角探出之後用力的抽打在那些蒼蠅的身上,輕而易舉的殺死了它們。
接着一灘黑色的生物組織像一團瀝青一樣的蓋在了那個危險的下水道窨井蓋上……
艾迪·布洛克沒空理會幾個劫後餘生的黑幫發出的歡呼,他駕駛着摩托車衝到了那架同行直升機的旁邊,然後迅速的跳下車扶起了史蒂夫的女朋友,ABC電視臺的記者艾普爾……
掃了一眼明顯沒有生命體徵的直升機駕駛員和兩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艾迪·布洛克伸手拉着驚魂未定的艾普爾迅速撤離了這個危險的位置。
然後招手示意那些黑幫的人,感覺拿上滅火器給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燃的直升機降溫……
艾迪·布洛克把艾普爾送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之後,他看着狼狽的艾普爾,笑着說道:“你這算什麼?硬闖疫區的ABC記者?”
艾普爾拿起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相機看了看,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是這麼想的,甚至免責協議都簽好了!
不過我找不到願意陪我一起的攝影師,所以我想空降到哈萊姆區進行圖片報道。
結果誰能想到直升機居然會出‘車禍’……”
艾迪·布洛克看着艾普爾丟掉已經損壞的相機準備用手機拍攝四周的景象,他笑着說道:“反正你也走不了了,合作嗎?
我肯定能算一個靠譜的攝影師!
而且你是紐約的‘新聞之光’,人們肯定更加願意相信你說的……”
艾普爾被艾迪·布洛克說的一愣,她自問自己肯定做不到艾迪·布洛克這樣的無私。
自己能做的事情,艾迪同樣能做,爲什麼不把報道的權利抓在自己的手裡?
艾普爾不是那種自私自利的記者,她只是本能的想要抓住“話語權”。
讓報道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在直播鏡頭前表達自己的觀點,這是大多數記者都會有的想法。
艾迪·布洛克顯然明白艾普爾在想什麼,他笑着坐上了摩托車,說道:“我可不是因爲史蒂夫才這麼說的。
你可能不相信,幾分鐘之前當我路過那些街道,聽着兩側高樓裡的哀嚎聲,我才真的明白記者的使命……
如果人們更願意相信你,那你就應該站出來!
哪怕只是讓他們稍微平靜一點!”
艾普爾聽了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絲毫沒有矯情的跨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看着艾迪肩頭探出來的一張對着自己露出諂媚笑容的滑稽鬼臉,艾普爾有些好笑的說道:“你是個偉大的記者,但是你身上的這個玩意兒拉低了你的硬漢指數……”
艾迪·布洛克聽了,回頭看了一眼肩膀上探頭探腦的“毒液”,他鄙視的笑了笑,然後發動車子一邊行駛,一邊說道:“別被這傢伙騙了,他是真正的看人下菜碟。
你要不是史蒂夫的女朋友,它現在應該跟我探討怎麼咬下你的腦袋了,嗷……”
艾迪·布洛克的話顯然激怒了在他身上借宿的“毒液”,被控制着左手連抽自己幾個耳光之後,艾迪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
你不是‘它’,那你是‘他’還是‘她’?
我覺得你是‘她’,因爲你被諾曼·奧斯本搞得生了一個蛋,嗷……”
艾普爾看着艾迪·布洛克和自己身上租客的滑稽互動,她笑着說道:“你們的感情看起來不錯……”
艾迪·布洛克一邊駕車趕往哈萊姆區的教堂,一邊無奈的說道:“如果有人住進你的家裡,並且總是在試圖操縱你的生活,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艾普爾聽了略帶惡意的說道:“你肯定沒有交過一個達到‘談婚論嫁’地步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因爲我們總是在試圖改變自己認定的另一半!
愛的比較多的那個會成爲被改變的那個……”
艾迪·布洛克沒想到艾普爾會說這麼富有哲理的話,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你算愛的多的還是愛的少的?”
說着艾迪·布洛克也不等艾普爾回話,他就接着說道:“作爲一個即將共患難的同行,我想提醒你一下……
我聽說史蒂夫的新男朋友長得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