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狗皮膏藥和世界的中心

自物流公司合夥人出來,表妹給我介紹了一家藥企上班,我被分配到活動組,活動組是幹嘛的呢?就是到各個藥店門口做促銷活動,這個藥治療風溼骨病的,每天面對着老年人,我熟練的揹着流利的話術:“我們的藥治療頸椎病,肩周炎,坐骨神經痛,腰椎間盤突出,腱鞘炎,滑膜炎”數落一遍,老年人一般就會說:“是的是的,我就是這個病”如果不行就再來一遍,其實也就是變向的去核對老年人的病,老年人有這個病,自己就會說出來,屢試不爽,那個時候舅舅的電動車借我騎着上班,在騎電動車的生涯裡摔過2次,第一次是晚上回家,因爲和初戀第二次戀愛分手,心裡難受,逆行全速行駛,在一個立交橋下面的墩子,突然也衝出一輛電動車,好死不死的這個電動車在我前面剎住了,我卻剎不住車,心一驚,完了!最終我們相撞了,一聲巨響,他的車被我撞壞了,車主大叫到:“逆行,哦,小夥子,厲害了嘛”我說:我們去修理店,多少錢我賠你”到了修理店不專業的老闆說:“大概280可以修好,”我說:“準確點,到底多少錢,”老闆說:“300”就這樣,賠完錢,我和車主各自分道揚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做活動的一位老同事和我吹着牛逼打着屁,他有個太陽能板發電的計劃,要趕超國家電網,說着自己曾經是一個廠的廠長,曾經的種種輝煌,自己是縣長的女婿,天方夜譚的亂吹一氣,作爲忠實聽衆的我決定請這位無所不能的老同事吃箇中午飯,並試探的請求帶我一起發財,他果斷的答應了,並要吃土豆燜飯,飯菜準備齊了,還要個二鍋頭,我們人手一瓶,開始了狐朋狗友的交際,你一句我一句,現場氣氛盛世歡樂,我們規劃這藍圖,哇!做到幾個億我們幹嘛,做到幾個億我們要上市,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想象力的豐富,場面就快控制不住了,一直到酒局完結,沒有出任何叉子,我也打心裡崇拜起老者來,不勝酒力的我開始感覺出虛汗,有點站不穩了,哪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陣大風吹來,我被吹個通透,不得了!我開始感覺冷,腰一彎哇哇的吐了起來!媽呀,我吐完感覺沒有了力氣站穩,你知道嗎?喝酒最怕吹冷風,一般如果喝酒吹冷風十有八九要吐的,我在心裡祈禱着快點結束這一切,老同事卻事不關己的看着我,我心想你個王八羔子的,扶都不扶我一下,這個人處不成,去你媽的太陽能電池板沒,你個老瘋子!自此,我再也不崇拜他了,一起又回到工作崗位,老同事又吹起牛逼來,說到,我有個辦法讓人多買藥,問我信不信,他有個絕妙的辦法,好奇不知道事事的我好奇心又起來了,雖然老同事沒有來扶我,這點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但是,好奇心作怪,我還是裝作很好奇的樣子詢問着,老同事開始賣關子,我的耐心用盡,一天快結束的時候,終於被我說服的老同事告訴我,其實,我們可以給病人擦點麻藥,然後病人就不疼了,覺得我們的藥有作用,我去,你個老坑貨,這麼損的招你都想得出來,我說:“是到是個好辦法”可是麻藥哪裡來,老同事又開始賣關子,我在也不關心了,下班各自散去,回家該幹嘛幹嘛。

我和電影有大片的情緣,我們在外做藥品活動,到處奔波,早上到公司報個到就可以去門店做活動,下班特別早,在發小的建議下,我去給自己找了個兼職,電影院檢票員,時薪10元一小時,上班一小時一換,不在檢票口我們就得拿着對講機去巡場,一個廳一個廳的看溫度溼度,看看放映是否正常,其實也沒有領導管我們,進去巡場我就會坐在過道的小臺階上看電影,記得那個時候放映電影是3D的,買了一個3D眼睛在褲包裡,感覺任何情況都盡在掌控,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看不了3D電影了,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情棒棒的!每天去做藥品活動我都期盼着去電影院看電影,好景不長,好死不死的,突然有天在檢票的時候,我們單位同事來看電影,我了個去!真是想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完了心想!我沒有和同事打招呼,淡定的檢票,我擔心同事去單位告發我,一個晚上在牀上翻來翻去的睡不着,她最終還是告發我了,單位傳開了我在電影院做兼職的事情,我恨死了這個女同事,心裡害怕着被開除,經理後來也知道我在電影院做兼職的事情,我被辭退了。

在做藥品活動的時候,我無意間認識了一個做快消品的女孩,留了聯繫方式,她告訴我快消品非常好做,工資也還不錯,4000+吧,我去了快消品公司應聘,這個公司是我知名企業,大品牌,經理應聘了我,叫我第二天來上班,我猶豫了,回憶到此,我漸漸的想起了一些當時的細節,爲什麼我會找兼職,拼命工作,記得那個時候,我想有個車,給自己買個車是我當時的夢想,不知道開着車可以幹嘛,但是就是想買個車,爲了面子吧,爲了炫耀,虛榮心作怪!快消品公司我沒有去上班,在家繼續找工作,我又和快消品公司的女孩聊天,聽着高工資的誘惑,我計算着什麼時候可以買個車,我再一次去快消品公司應聘,經理答應要我,我又猶豫了,回家沒有來,過了一段時間,我覺得比較下來快消品公司工資不錯,再一次我又去快消品公司應聘,經理看見我就頭疼,他說我們只外派員工在招聘,我說我幹,進了公司,我開始模仿同事去推銷和維護自己的商品,突然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我又不想去了,我打電話和經理說我不想做了,經理火冒三丈,很嚴肅的對我說:“誰叫你來我們公司應聘的,說,我罵死她”我沒有回答,面對三進三出的快消品公司,我心生懺悔,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極,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發小在上海上學,畢業就在上海發展,那幾年上海房地產行業很好,就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去上海賣房子,上海,中國的金融中心,世界級的大都市,買個張機票我去了上海賣房子,剛到上海的我一陣蒙圈,巨大的城市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對一切充滿了好奇,巨大的城市,從沒有做過地鐵的我對上海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初到浦東,我隨便找了一個門店,經理是很耐心的應聘了我,我進入了賣房的大軍之中,我們經理人很好,也很有辦法提高我們的業績,經理是個本科生,原來是做程序員工作,原來單位是國外一家銀行,非常有面子,經理還帶我去過一次那個銀行,在高端寫字樓裡,刷了門卡,我們進入了銀行,高端大氣上檔次,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麼豪華的寫字樓,像大片裡的橋段,經理卻不以爲然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很熟悉和理所當然,經過這一天的見聞,我覺得上學是有用的,而且非常有用,上學無用論是無稽之談,讀書培養一個人的很多能力,方方面面,書到用時方恨少。

完不成銷售任務,我們會在鬧市區排成隊大聲叫着:“我是某某某,我能行,我一定會開單”在週末,經理會帶着我們跑世紀公園,跑一圈在回單位,沒有動力我就回去陸家嘴看看還在加班的寫字樓,那些中國的精英們待的地方,每每到了陸家嘴, 我就感覺自己到了世界的中心,心情分外舒暢,不管你幾點到陸家嘴,都有一種芸芸衆生浩浩蕩蕩的感覺。

發小每晚都和給我來電話,鼓勵着我開單,我們一直聊到深夜,記得初到上海的時候,我和兩個同事住在一個閣樓,我睡在通風窗下面,因爲是5月到的上海,很熱,非常熱,我幾乎不是很適應這個炎熱的天氣。每天我們都在30度高溫,烤着炙熱的太陽,在路邊駐守客戶和發傳單,偶爾我們也會聚餐吃小龍蝦,我辭職去了工作去了另外一個區域,換了一個房產公司,認識了同單位的老孫,老孫大我幾歲,是個老房產人,上海很多樓盤他都能說出個道道來,非常有經驗,老孫的日常就是和我形影不離,我們會一起到快餐店吃飯,點一個肉一個素菜,飯管夠,日復一日,有天我發現的皮鞋破了兩個大洞,底被磨通了,我辛酸的哭了,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哭了,上海是魔都,有錢沒錢的2000多萬人在此聚集,經過老孫的指點,我去了一個售樓部做案場銷售,案場銷售閉着眼睛都能碰運氣開單,就是這樣的運氣,我賣出了一套別墅,1萬的提成打到卡上,我請老孫吃飯,發小和我是鐵哥們,休息的時候我們會聚在一起聊天,他在徐家彙住,也在徐家彙工作,在一家外企做人事工作,後來他轉行做了平面設計師,還進了4A級廣告公司的下屬公司,發小從小聰明過人,考註冊會計師只差一門就考過了,賬都沒有做過的人,注會差點過了,而發小卻說在上海牛人多了去了,注會和CFA等等有含金量的證書有很多人考,也有很多人呢有,在家鄉誰過了注會那是天大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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