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姆婆婆此時正耷拉着臉面站在正屋中間。
眼見天花婆婆到來,赤姆婆婆的臉上才露出一點笑容。
“姐姐,你來啦!”赤姆婆婆打着招呼。
天花婆婆看了看赤姆婆婆,冷哼了一聲,怒斥道:“赤姆,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說,你是不是綁架了一個叫趙溪蘭的女人?”
赤姆婆婆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我們。
少頃,她對天花婆婆說道:“姐姐,看來您是誤會了,我和這些人素味平生,怎麼可能綁架了他們的朋友呢。我看啊,就是他們在無理取鬧。姐姐,他們的話,您最好還是不要輕信。他們是好人還是惡人,我們還不知道呢。”
奶奶的,剛開始就給我們按了一個“無理取鬧”的名頭,這個赤姆婆婆還真是牙尖嘴利。
一邊站着的樓小曼聽不下去了,不快地說道:“赤姆婆婆,你少花言巧語的欺騙天花婆婆,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害人的證據。你看,這隻鞋就是我徒弟的鞋子,就是在你的這個吊腳樓裡面發現的。”
隨即樓小曼就拿出了昨天鬼蠱帶回來的那隻鞋子。
但是那個赤姆婆婆看都沒看樓小曼一眼,仍舊對天花婆婆,說道:“姐姐,他們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他們說我綁架了他們的朋友,但是我還說沒有呢。他們說那隻鞋子就是證明,但我卻沒有見過那隻鞋子。我覺得他們是在誣賴好人。”
“你......你說什麼?你說誰誣賴你,分明是你幹了壞事,綁架了我徒弟。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狡辯。我看你的心都壞透了。”
樓小曼的話毫不退讓,怒聲說了出去。
下一刻,那個赤姆婆婆的臉面就變了。一下子,變得冷然起來。
赤姆婆婆的目光偏移,移到了樓小曼的臉上,氣怒道:“混賬,該死的賊婆,你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尊敬長輩嘛。難道這就是你們北方捉鬼道士的行事作風嘛?”
樓小曼已經摸出了她的法器兩儀鏡,就準備要動手。
我趕忙上前拉住了樓小曼,低聲對她說道:“樓大師,這畢竟是人家的底盤,我們還是要注意一點。你先退後,我來說。”
樓小曼看了看我,沉着的臉面已經被赤姆婆婆氣得煞白。
不過樓小曼還是聽了我的話,退後了一點。
隨即我往前踏了一步,去到了那個赤姆婆婆的跟前。
我對着赤姆婆婆行了一禮,恭敬道:“小子楊天一,見過赤姆婆婆。”
赤姆婆婆眯縫着眼睛打量了我幾眼,不快不慢地說道:“怎麼?那個臭女人說不過說我,換你來遊說了嘛?”
我撇嘴笑了笑,道:“不是的,赤姆婆婆,您誤會了,我不是來說服您的,我就想知道您爲什麼要綁架我們的朋友。還有我也想知道您三番五次想要害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誰知道,聽了我的話,赤姆婆婆卻是笑了。
她笑道:“小子,你還真是有趣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有你們再說些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的那個叫趙溪蘭的朋友在哪。我也沒有綁架過她。”
“所以你們要找人還是去別處去找吧。要知道我這地方可不安生,要是等一會兒,我不高興了,我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我也是被赤姆婆婆的話激怒了。
我怒氣道:“老女人,你說什麼廢話,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就是你綁架了我們的朋友。難道你還死不承認嘛?你要是說你沒有綁架人,我們可以搜查你的這棟小樓。”
王九陽就站在我的旁邊,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瞥見了王九陽手裡面的小羅盤。他手中小羅盤的指針指向的地方就是這棟吊腳樓的一個房間。
要是赤姆婆婆讓我們搜查的話,我們肯定能夠找到趙溪蘭。
關鍵是什麼?
關鍵是這個赤姆婆婆根本不會讓我們搜查的。
“嘿嘿,臭小子,你說什麼?你說讓你們搜查我的這棟吊腳樓。你們以爲你們是誰啊。這裡是苗疆,可不是你們無理取鬧的地方。我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一次,你們要找的人根本不在這裡。”
“要是你們再無理取鬧的話,就不要掛我不客氣了!”
說道這裡那個赤姆婆婆的手掌就慢慢地擡高了起來。
我們注意到在她的手掌的上方居然出現了一隻金色的蠱蟲。
一邊站着的苗女秋水叫出了聲音,“金蠶蠱!蠱王!你居然把你的那隻金蠶蠱養成了蠱王!”
一邊的天花婆婆的眉目也慢慢地皺了起來。
張楚也知道金蠶蠱蠱王的厲害,忙提醒我們道,“你們小心了,那隻金蠶蠱的毒性是最爲猛烈的,要是被其咬傷,是沒救的。”
我們這些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而那隻金色的金蠶蠱就好像是在向我們示威一樣,居然不住地扇動起了翅膀。
一時間,正屋裡面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就好像是有無數只沒頭蒼蠅在屋裡面盤旋飛鬧一樣。
那隻金蠶蠱的全身都是金色的,腦袋不大類似於蜜蜂的頭。翅膀是透明的,帶着些微的金色斑點。它的肚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吃了些什麼。
“怎麼樣?你們怕了吧?要是怕,你們就快點給我滾出去!”
赤姆婆婆冷聲冷氣地說道,眼中的譏諷之色顯露無疑。
樓小曼的臉色有點發白,怒聲道:“該死的老女人,我們纔不會離開呢。除非你放了我徒弟,不然我樓小曼今天與你不死不休。”
可赤姆婆婆根本就不在乎樓小曼的話,她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隻金蠶蠱的翅膀,稍稍擡起眼睛,目光裡面帶着調笑地盯向樓小曼,笑道:“就憑你嘛?”
樓小曼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站在一邊的天花婆婆看不下去了。
她提聲喝道:“好啦,赤姆,你住手吧,不要用你的金蠶蠱去嚇人了。”
赤姆婆婆聽到天花婆婆的聲音,目光發生了偏轉,轉到了天花婆婆的臉上。
她沉聲說道:“姐姐,這裡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根本就沒有綁架那個叫趙溪蘭的人,他們既然來我這裡胡鬧,那就已經是做好了送死的準備,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天花婆婆眯縫着眼睛,看了看赤姆婆婆,緩聲道:“赤姆,既然你沒有綁架他人,那爲什麼不讓他們搜查這個地方呢。反正這裡也沒什麼要緊的。”
赤姆婆婆的臉面變得冷然,反問天花婆婆,道:“姐姐,難道今天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嘛?我都說了,那個叫趙溪蘭的人不在我這裡。難道你還要讓我說第二遍嘛?”
這個時候,王九陽開口道:“赤姆婆婆,我的羅盤上面的指針指得就是你這裡。也就是說,那個趙溪蘭就在你這裡。就算是她不在你這裡,恐怕最近她的失蹤也與你脫不了干係。”
赤姆婆婆聽了這話,望向的王九陽,怒聲問道:“你又是誰?”
王九陽訕訕地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讓我們搜查你的這個地方?”
赤姆婆婆冷冷地盯着王九陽,片刻後,她開口道,“好啊,既然你們要搜,我可以讓你們搜。但是要是那個叫趙溪蘭的人不在這裡,你們可要給我一個交代。”
我心說交代不交代的不要緊,現在關鍵是找到趙溪蘭。
我開口道:“好,交代我們會給你的。現在你先讓我們找人吧。”
赤姆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意,道:“好啊,既然你們要找人,那你們就去找吧。不過,你們要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那可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我沒有理會赤姆婆婆,對一邊的樓小曼說道:“既然這樣,樓大師你就跟着我師叔去找趙溪蘭吧。”
樓小曼點了點頭,隨即和王九陽一起離開了這邊。
剩下的我們這些人都小心警惕地盯着那個赤姆婆婆,還有她手裡面的那隻金蠶蠱。
正屋這邊一時間陷入到了寧靜之中。
時間慢慢地過去。
約莫過去了十幾分鍾後,樓上卻是忽然間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那聲音裡面有着王九陽還有樓小曼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赤姆,這是怎麼回事?”
天花婆婆質問赤姆婆婆。
赤姆婆婆微笑着,並無所謂地說道:“我都說了,我這裡有些不該招惹的人,但是這些人偏偏要去招惹,這我就沒有辦法了。”
眼見樓上打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我趕忙偏頭對身後的衆人道:“走,我們去樓上看看去。”
隨後,我和我師父張楚就帶着一行幾個人向着二樓的方向衝去。
見到我們離開了,赤姆婆婆笑着對天花婆婆說道:“姐姐,走吧,我還有些話與你說,我們到外面去說。”
天花婆婆沒有動地方,惱怒道:“赤姆,你什麼意思?你究竟想把那些人怎麼樣?”
赤姆婆婆笑了笑,道:“我不想把那些人怎麼樣?只不過說,這些人想找的人不在我這裡而已。”
說道這裡赤姆婆婆慢慢地從身上摸出了一塊竹牌。
竹牌上面沒有字,畫着一隻眼睛。
那隻眼睛睜開着,不像是人的眼睛,而且看上去活靈活現,還帶着黑芒。
瞧見那塊竹牌的時候,天花婆婆的眉目一縮,隨即,她就跪拜了下去。
“巫苗天花,拜見神明!”
一邊的秋水也趕忙跪拜了下去。
天花婆婆爲什麼跪拜呢?
因爲那塊牌子是“落洞女”的信物。而落洞女在苗疆這邊是“神明”的使者,代表的是神明的旨意。那塊竹牌就是“神明”的象徵。
“嘿嘿,天花姐姐,這回你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捉走了那個趙溪蘭吧?!”赤姆婆婆肆無忌憚地說道。
PS:巫苗是白苗和黑苗的總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