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人,先來說說這個“史君”。
史君是蘇遠航的朋友,兩個人打小玩到大,還在一起念得大學,可以說,兩個人的關係非常的鐵。
毫不誇張地說,史君和蘇遠航在大學裡面就差沒穿一條褲頭了。
在我問及史君事情的時候,蘇遠航卻一直搖頭說,史君絕對不可能害他的。
他了解史君,知道史君是一個膽小的人。以前在大學的時候,蘇遠航打架,史君不會幫忙,而會去拉架。
在蘇遠航的心裡面,這個史君就像是他的親兄弟一樣,不可能害他。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相信這個史君,那我就先不問了。”
我縮了縮脖子,笑着說道。
其實,我不是懷疑史君,我是懷疑人性,有時候啊,不是看上去很好的人,就不會幹壞事。
往往一些看上去很樸實,很老實的人,幹起壞事來,才更加可怕。平常連雞都不敢殺的人,或許某天啊,他會殺人。這也未可知。
所以事情本身是不能直接下定論的。
還有最後一個懷疑對象,宮文斌。
蘇遠航的老婆叫宮文姝,宮文姝和宮文斌是姐弟兩個。
宮文斌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在蘇遠航的家中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搬出去住了。
蘇遠航自己說,他對待宮文斌不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既是親戚,又像是朋友,相處得很融洽。
一年前的時候宮文斌一直在找工作,蘇遠航還幫了不少的忙,雖然最後,宮文斌沒有找到如意的工作,但是他對蘇遠航可是相當的感激。
蘇遠航覺得宮文斌不可能害自己。
再說了,還有宮文姝那一層面的關係在,兩個人畢竟是親戚。
我望着說不出來個所以然的男鬼蘇遠航,撇嘴說道:“這麼說,你人緣還不錯,那三個人都不會害你嘍。”
蘇遠航想了想說:“我是這麼覺得的。”
奶奶的,看來從蘇遠航這裡是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訊息了。
很快,垃圾場的外面就傳來了警笛聲。我知道是丁源丁隊長來了。
“好啦,你進收魂桶吧,警方的人來了。”
我面朝男鬼蘇遠航吩咐了一聲。
蘇遠航的魂體一顫,變成鬼氣,鑽進了我腰間的收魂桶中。
很快,丁源帶着一幫警察,還有穿着白大褂的法醫就向着我們這邊趕來。
瞧見我的時候,丁源還四處觀望着,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我微微皺眉,問:“丁隊長,你找啥?”
丁源對着我和孫小籬尷尬地咧了咧嘴,而後湊近我,鳥悄地問我:“楊大師,你不是說,有隻鬼魂在你身邊嘛,鬼魂在哪呢,我怎麼沒瞧見?”
說道這裡的時候,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丁源的目光落在了孫小籬的身上。
他的喉結顫了一下,問我:“她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隻鬼魂吧?”
我瞪了一眼丁源,撇嘴說:“丁隊長,你想什麼呢,那隻鬼魂不在這裡。你看清楚嘍,這姑娘可是有影子的,她是一個大活人好不好。”
我還真是有些受不了這個傢伙。
聽我這麼說,可能也是爲了挽回點面子,丁源挺了挺胸,聲音頓時變得渾厚,問我:“楊大師,你說的屍首在哪,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嘛?”
我點頭說好,就開始在前面帶路。
很快,警方的人就把那具垃圾桶裡面的屍首,也就是蘇遠航的屍首 ,弄了出來。
屍首放平,被擡到了一張藍色的塑料布上面,法醫的人隨後上前進行檢查。
趁着這個時候,丁源把我拽到了一邊去,悄聲問我:“楊大師,這個人的確就是蘇遠航,你不是說,蘇遠航的鬼魂爲你引路了嘛,那他總該告訴你是什麼人害死了他吧?”
我縮了縮脖子,說:“沒告訴。”
丁源還有些不信,說道:“楊大師,你先前也得到了我們馬局長頒給你的‘江濱市特聘警員證’,你現在也可以說是我們警方中的一員了。你該不會,知道兇手是誰,不願告訴我們吧。”
丁源的這番話,讓我有些生氣。
我氣聲道:“丁隊長,話可是不能這麼說。是,我接受了你們馬局長頒發的‘江濱市特聘警員證’,但是那東西也不是我想要的啊,還不是馬局長硬生生塞給我的。”
“不過你放心,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我現在也已經算是你們刑警大隊的外編人員了,我不會做那些隱瞞案情不報的事情。這一點你放心就好。”
見我耷拉下了臉來,丁源忽然笑了。
他拍了拍我肩膀,說:“嘿嘿,楊大師,你別生氣嘛,我就是和你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試試你而已。放心,既然我們馬局長特聘了你,我丁源自然也信得過你。”
“再說,你是捉鬼道士,對付鬼魂很厲害,我們刑警大隊可就缺乏你這樣的有用人才。”
這話說得雖然有點拍馬屁的嫌疑,但是很好聽,我愛聽。
笑了笑,我就把關於蘇遠航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了丁源。
丁源聽了我的陳述後,一隻手托住了下巴,思忖了起來。
片刻後,他望着我說:“這麼說,那個蘇遠航的死,很大可能性就是在酒吧中出的事情,而最大的幾個嫌疑人就是與他喝酒的那幾個。對吧?”
我點點頭說:“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咱們需要一起查查那幾個人。”
而就在我和丁源說話的時候,遠處警戒線外,忽然開過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停在遠處,從車上下來了兩個行色匆匆的人。一男一女,男人很年輕,歲數應該與我差不多大。
女人已經是中年了,但是皮膚白皙,眼睛漂亮,倒是風韻猶存。
丁源壓低聲音對我說,男的是宮文斌,女的是他姐姐宮文姝。
沒想到,呆頭呆腦的蘇遠航居然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
那個宮文姝剛進入警戒線,就哭哭啼啼地向着蘇遠航的屍首跑來,滿臉的傷心、悲哀的表情。
她的淚水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她的臉上滑落,弄得妝都花了,瞧上去有點模糊。
反倒是那個宮文斌沉着臉面,一步一步地向着我們這邊走來。不過,他的眼眶也紅了,但是沒有淚水落下。
法醫正在驗屍,警方的人攔住了宮文斌和宮文姝。
但是那個宮文姝卻是太過激動,仍舊想要衝過去,去看自己的丈夫蘇遠航的屍首。
丁源和我走了過去。
丁源肅聲對那個宮文姝,說道:“你不要亂喊亂叫,法醫正在驗屍。雖然死者的確是你的丈夫,但是你不能影響我們辦案。”
那個宮文姝的情緒低沉了下去,雙腳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
我注意到,宮文姝旁邊站着的宮文斌,卻是目光沉沉地橫了一眼宮文姝,眼中流露出了厭惡的情緒。
宮文姝被帶到了一邊去。
宮文斌來到了丁源跟前,問道:“丁隊長,我姐夫是怎麼死的?你們找到兇手了嘛?要是找到了,你們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放過那個王八蛋的。”
我目光沉沉地盯着這個宮文斌。剛纔他眼睛橫向宮文姝的眼神,又清晰地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心說,十有八九,這個宮文姝和那個宮文斌有問題。
丁源把宮文斌帶到了一邊去問話,我也跟了上去。
“你姐夫失蹤那天夜裡,我聽人說,你們有四個人一起去酒吧喝酒,對吧?”丁源面朝宮文斌問道。
宮文斌的眼中出現了悲傷的情緒,點頭說:“是四個人,有我和我姐夫,還有我姐夫的朋友史君,以及我姐夫的同事,道修明。”
丁源點了點頭,問:“那,那天夜裡,你們喝酒,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說,其他的兩個人中的某一個,在你姐夫蘇遠航的杯子裡面放了某種東西。”
宮文斌的理解能力很強,皺了皺眉,忽然問丁源:“丁隊長,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姐夫是被人毒死的吧?!”
在宮文斌說這話的時候,我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他。
我發現,他的反應倒是很正常,也挺自然的。
但是他從丁源的話中一下子就想到了“毒”,這很不可思議。
或者說,這個宮文斌根本就是知道他姐夫是被毒死的。所以,纔會更容易想到,毒。
但是一般的情況下,要是宮文斌真的投毒殺人的話,此時此刻,他應該避而不談纔對啊,而不會直接道出自己的猜想。
丁源似乎也對宮文斌產生了懷疑,沉聲說:“可能你的猜想,是對的。不過,我們的法醫正在驗屍,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你姐夫是怎麼死的了。”
宮文斌聽丁源這麼說,眼中出現了失望的表情,說道:“我還以爲你們已經查不出來是誰殺害了我姐夫呢。”
之後,宮文斌就把那天夜裡的情況說了一遍,不過很多事情,因爲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已經記憶不清楚了。
宮文斌說,要不是後來,他姐姐宮文姝報案,他都不知道他姐夫那天失蹤了。他說,他那天以爲,他姐夫直接回家去了呢。
眼見從宮文斌的口中沒有問出有用的訊息,丁源的眉目都快擰到一起了,腦門上面皺起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這個時候,老法醫拿着一隻物證袋走了過來。
物證袋的裡面裝着一塊布,布上面髒兮兮的,粘着一層黑色的東西。
丁源快聲問道:“老張,怎麼樣?找出死因沒?”
那個叫老張的法醫,點點頭說:“應該是被毒死的,與隊長你先前的推斷沒錯。”
說道這裡,法醫老張又問了一句:“可是隊長,你都沒有瞧過屍首,怎麼先前就第一時間知道人是被毒死的呢?”
丁源愣了一下,看了看我,隨後他對法醫老張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自然是有高人相助。”
可能我的事情這個法醫老張也聽說了。
瞧了瞧我,法醫老張笑呵呵地說道:“我明白了,肯定是楊大師未卜先知。”
我沒有反駁,笑着沒說話。
可是在我這麼近距離瞧着那隻物證袋裡面的東西后,我的眉目卻是不自覺地皺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