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瞿銘因爲太激動,所以說話聲音稍稍大了點,以至於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他的話,尤其是他對葉凡一口一個神醫,並且激動的樣子,實際上也讓一些人充滿審視的看着葉凡。
沒辦法,這年頭就是騙子多,人們本能的升起警惕,誰又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夥的?
而且神醫兩個字,再配上葉凡的模樣,實在是充滿了違和感,以至於有人開口質疑起來。
有句俗話說的很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年齡跟能力有關係嗎?答案是有的,但卻沒有那麼至關重要,或者說必不可少。
但很多時候,人們先入爲主的觀念,往往還是比較傾向於成熟穩重。
就好比中醫這個職業,從來都是越老越吃香,如果你到醫院,碰到個小夥子給你把脈,哪怕他真的有本事,你也會本能的產生一種不信任,這也是一種很普遍的心理。
瞿銘聽見對方的話,頓時急了,別人或許不知道葉凡的能耐,他可是一清二楚,讓那麼多知名大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絕症,卻能治好,不是神醫又是什麼?
當初在華山之巔,幾根金針,就能把人從死神手裡拉回來,不是神醫又是什麼?
更何況,葉凡還關係到他兒子的性命,自然不願意看到有人詆譭葉凡。
“這位先生,這是我的事情。”瞿銘看着對方說道,言下之意就是,您一旁歇着,不要多管閒事。
之前說話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穿着打扮還算上檔次,至少沒把金鍊子掛在脖子上,不過手腕上,卻戴着一塊明晃晃的金錶,手裡把玩着一串沉香珠。
能坐商務艙的人,不一定都有錢,但基本都好面子。
那男子原本覺得自己是好言相勸,沒想到對方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怪他多管閒事,立即讓他感覺丟了面子,尤其是旁邊還有兩個打扮不錯的美女看過來。
那自然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了。
“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把你們這對騙子抓進去?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哪裡,我張強又是誰。”中年男子站起來大聲的說道,一副惹到我,你們惹**煩的樣子。
瞿銘也被氣壞了,主要是覺得在葉凡面前丟了面子,便想要開口,只是葉凡卻在他之前說話了。
“我們有沒有麻煩不清楚,但你肯定有麻煩了。”
葉凡不緊不慢的說着,甚至不等對方勃然大怒,便繼續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你晚上睡覺,尤其是在子時,哦,你可能不知道子時,就是夜裡十二點左右,是否經常從睡夢中驚醒?然後渾身大汗,胸慌氣悶,到醫院後又怎麼都檢查不出來?”
一開始,張強還滿臉冷笑,毫不在意,不過隨着葉凡說出他的隱秘,臉色刷的就白了。
別人是否清楚他不知道,但他卻清楚自己絕對不認識對方,甚至第一次見面,但對方卻把他的症狀說的絲毫不差,這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難不成對方真的是神醫?
想到這裡,張強渾身一激靈,即便在這大冬天,額頭也生出一層冷汗。
自從半夜經常驚醒,張強就覺得自己病了,但去了多個大醫院,錢花了不少,卻沒有檢查出任何毛病,就連中醫也看了不少,藥也天天吃,卻絲毫不見效。
甚至他都懷疑自己被不乾淨的東西給盯上了,去寺廟,去道觀,護身符求了一堆,同樣不管用,這次他就是聽聞一個比較厲害的大師,打算親自去讓對方給他做一場法事。
卻不料在候機室聽到了瞿銘跟葉凡的對話,基於自己最近的經歷,讓他本能的覺得葉凡就是個騙子。
“等等,你們該不會是聽了我的事情,故意來給我設套吧?”
突然,張強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懷疑的看着葉凡跟瞿銘,甚至越看兩人,越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如果不是專門針對他,又怎麼會這麼巧?
肯定是兩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他的事情,知道他最近到處尋求名醫,所以纔跟蹤他來到這裡,特意演了這麼一出,目的就是爲了讓他上當受騙。
聽到他的話,葉凡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還能有這麼一出,這是警惕心高,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你算什麼東西?也值得葉神醫專門爲你設套?”
葉凡還沒有什麼反應,瞿銘怒了,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詆譭自家的恩人?
“哼,被我揭破,惱羞成怒了?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不把你們這兩個騙子送進去,我張強兩個字從此以後倒過來寫。”
在張強眼裡,此刻瞿銘的反應就是被揭穿以後的掙扎,也更加讓他堅信,這兩個人就是故意來給他設套的。
不然真當他白癡嗎?這麼巧合的事情就被他給遇上了?如果不是最後醒悟,肯定會被這兩個人給騙了。
張強冷笑連連,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而旁邊,更多人在看熱鬧,甚至有不嫌事大的,已經掏出手機錄像,甚至標題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神醫落網記。
葉凡輕輕搖頭,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想惹麻煩,可麻煩偏偏往你身上撞。
屈指輕彈,一道細小的勁氣破空,直接將張強的手機打爆,後者頓時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只不過因爲葉凡動作隱秘,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是葉凡動的手,只以爲是手機的問題。
“這該死的手機,以後還是支持國貨吧。”張強心裡暗叫晦氣。
“各位,麻煩誰把手機借我用用?”
“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年頭騙子也不容易,光這一身裝扮,都得不少錢。”
“不能算了,這是縱容犯罪,今天如果放過他們,肯定會讓他們心存僥倖,以後還會再犯。”
“我打電話報警,機場派出所不用五分鐘就能來人。”
“對對對,一定要曝光他們。”
人總是有從衆心理的,一開始,沒人敢說什麼,但有一人帶頭,剩下的個個都是見義勇爲的良好市民。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其實你並不是病了,而是之前被你殺的人,如今回來索命了,還是回去準備後事吧。”葉凡看了張強一眼說道。
原本還在叫囂的張強頓時像被掐住了脖子,臉色也變得煞白,像是見鬼一樣看着葉凡。
周圍的聲音也漸漸低了,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葉凡,還有張強。
“你,你怎麼知道?”張強像是魔怔了一般,看着葉凡質問道。
而他的話,更讓周圍一片譁然,因爲這等於是在不打自招,承認自己殺過人。
“嘩啦!”
周圍的人一下子就散開,甚至還包括剛剛準備報警的那人。
“你要是現在坦白從寬,或許還能活命,否則,你連今晚都活不過去。”葉凡淡淡的說道,只是沒有人發覺他的眼中閃爍一抹詭異的光芒。
“我交代,我坦白從寬。”張強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隨後,在周圍衆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張強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幾年前殺人,藏屍的經過說了出來,就連地點都一清二楚。
之前原本準備記錄葉凡這個冒牌神醫被揭穿的手機,忠實的錄下了這一切,尤其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想不認賬,也不可能了。
機場警察姍姍而來,尤其是在看到旁觀者錄製的手機視頻之後,頓覺事情重大,直接將張強給制服帶走。
這個時候,張強纔像是恢復清醒,大聲喊着冤枉,有人要害他。
雖然也有人想叫葉凡回去協助調查,畢竟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只要是個警察,都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不過在葉凡打了個電話之後,後者便賠着不是,小心翼翼的離開,再也不敢說什麼。
這下子,周圍的人才恍然大悟,這是錯把真龍當泥鰍了。
雖然有心想上去套套近乎,但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爲,實在沒臉,更何況,之前的事情也告訴他們,葉凡絕對不是一般人,所以本能的有些抗拒,不敢接近。
旁邊,瞿銘對葉凡的敬畏更濃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張強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承認自己殺人的事情?所以他想到了傳說中的攝魂術,只有這樣,纔會讓張強坦言自己的罪行。
但問題是,葉凡又是怎麼知道他殺了人了?而且還是幾年前的事情,難不成會算?
越是去想,他越是發現葉凡身上彷彿籠罩着層層迷霧,同時心中也覺得遺憾,畢竟葉凡跟他妻子妹妹的事情,他也聽說過,如果兩人一直在一起,那麼他們家豈不是?
不過這種事情終究只能想一想算了,有些人,是註定不會平凡的,之前的池子再好,也養不了真龍。
沒多久,葉凡便登上飛機,離開。
至於瞿銘,因爲跟葉凡並不是一個班機,所以還要再等待一段時間,而在葉凡離開後,他立馬拿出手機,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妻子。
然後雙手合十,眼睛慢慢變得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