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不溫不火,老油條形象,讓徐庶有怒不能發。徐庶轉頭冷眼看向伍習、裴茂:“那你二人呢?不在軍營中整頓士兵,跑來賈先生帳內作甚?”
伍習、裴茂冷汗淋漓,他們現在還是在呂布軍中,將領隨意串門是一件十分忌諱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聚在一起策劃謀反。而很多諸侯馭下手段就是讓將領互相不合,從而不至於讓將軍合兵一處造反,導致大局不會超出掌控。只是呂布不但不反對將領來往,還時常調緩將領之間的矛盾,徐庶也不知三人聚在一起所爲何事。
裴茂心思電閃,他好歹也是曾經前來關中統領軍閥的持節使者,智商還是有那麼一點,張口說道:“正因我軍生死存亡,文和先生又是西涼出身,特來問計破敵。”
“對對對……”伍習忙點頭應和。
“那不知文和先生有何妙計?”徐庶纔不會相信裴茂的鬼話,不過他來此就是爲破敵而來,不再追究三人爲什麼在這關鍵時候聚在一起,接過話頭問道。
賈詡先是沉思一會,緩緩說道:“西涼騎兵少有攻城,而不是不善於攻城,是因爲守方守不住城池,還不如出城野戰。西涼騎兵攻城會先用角弓壓制守城士兵,等擊垮守城士氣,然後就以攀爪勾住箭垛,攀爬上城來奪城,也有可能會用衝車,不過西涼軍剛來,衝車什麼的都不會有,主要防備的就是攀爪攻城。”
“攀爪是什麼?怎麼剋制?”徐庶沒見過這玩意,更不知是怎麼攻城。
“就是一個抓鉤上繫上長繩,敵軍將爪子射上城來,然後順着繩子爬上來。這種辦法攻城必須要先壓制住守軍,不然是爬不上來的。敵軍都是貼着城牆攀爬,弓箭守城用處不大。滾木實用,等敵軍爬到一半滾木齊下,效果非常好。”
賈詡剛說完,就見徐庶已經起身,慌慌張張的往城牆上跑,追至門邊,朝徐庶喊道:“西涼騎兵用的是角弓,力度不大,藤牌應該就能防住,守軍千萬不能退下城牆,不然無法抵擋敵軍攻城。”
徐庶趕到城上,城外的箭雨不斷,整個城牆除了莎莎的箭雨,安靜得可怕,白茫茫一遍,不見一個守軍。難道都被趕下城牆了?徐庶心中一陣揪心。
“啊!”雪地中一聲輕微慘叫,徐庶仔細觀看,才發現所有士兵都舉着藤牌,一面接一面,藤牌上方覆蓋白雪。原來是呂布見己方徒勞無功,先前被敵軍一輪漂亮的箭雨打擊,沒有心理準備。後來發現敵軍弓箭傷害不大,連藤牌都射不穿,便讓高順下令士兵躲在藤牌下,用雪覆蓋,靜待敵人下一個動作,然後突然暴起。
西涼軍常年馬背上作戰,又從西域得到騎戰經驗,兩廂結合,摸索出一套適合騎兵戰的精準戰術。彎彎扭扭,拐來拐去,每一箭都能依靠慣性將箭矢送上城來,而他們恰巧在守軍射程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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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軍連綿不斷拋射一個上午。輪流更換無數波戰馬,每次戰馬精疲力竭,箭囊用完才撤退下去,後續部隊緩緩踏步,加速,衝鋒,與撤退部隊錯肩而過,繼續猛烈射擊。此時的陳倉沉寂如同死城,除了牆上掛的屍體被狂風吹動,營造一絲生機外,整個城池寂靜得可怕。
高處的鐘繇視線被遮天蓋地的箭矢所阻擋,只能從間隙朝城內觀看,城上除了空蕩蕩飄零的被箭雨洗刷成布條的錦旗,整個城樓空空蕩蕩,只有一排排退到城臺階上,傾斜持盾的守軍。守城士兵完全被壓制,無法反擊。
韓遂見狀,臉上露出一絲釋然,呂布軍不堪一擊。
“某願攻城。”韓遂、馬騰、韋康、楊定見天賜良機,現在攻城,守軍全在臺階處,等攻上城頭了呂布軍也未必能反應過來。只要搶上城頭,攻城方就算勝了一半。攻上城牆,對士氣有無法想象的鼓舞。而西涼軍閥所來不就是爲了擊潰呂布,名正言順的當稱王嗎?機會難得,紛紛搶戰。
四人互相不讓,鍾繇看在眼裡,朗聲笑道:“不如這樣,你四人一人攻打一面城牆,誰先攻破陳倉,誰便是西涼之主,西涼之王。”
四人精神大振,相對來說,西
涼真正有實力的就他們四家,其餘諸侯前來,不過是被迫而來,無力問鼎。四人徑直奔往己方軍中,生怕被對手捷足先登,然後聽從對方的號令,想想就一陣堵心。
鍾繇站在高臺上,先潤了下喉嚨,揚聲高喝:“勇士們!攻克此城,屠城三日,女人、奴隸盡情掠奪!”
鍾繇被逼毫無辦法,西涼胡漢混雜,戰徵就是爲了掠奪婦女和奴隸,部落的強大是和奴隸人數掛鉤,奴隸就是生產力,擁有奴隸放牧耕地才擁有強大的後勤供養能力。鍾繇空手套白狼,即便他不贊同破城之後掠奪漢人,也無力約束,還不如提前許諾振奮軍心。
西涼軍聽了鍾繇的話,羣情激奮,好比即將到手無數物資。中軍大陣迅速分離出來四個方陣,緩緩朝陳倉壓來。其中三個方陣繞開北牆,兩股洪流往東西兩個方向圍繞陳倉而走。
“敵軍要總攻了,黃忠、張遼、魏延!”
“末將在!”
“你三人前往東、西、南三門。務必守住城牆,只要防守住今日,西涼大軍再難成氣候。”呂布交代道:“一定要列陣好足夠的後備士兵,一旦某處被攻破,及時防守。”
這些將領都知道呂布的意思,只要守住今日,西涼軍的銳氣基本就告破,死傷慘重下,以他們互相不合希望消磨對手實力的想法,再難發起再次猛攻。
“喏!”
高順按劍而立,眉宇間不見一絲疑慮,好像對守住城池非常自信,叫住三將說道:“以防守爲主,只要敵軍不衝上城頭便不予理睬。以護衛推動滾木的士兵安全爲主,凡是滾木手陣亡而盾手無事,盾手斬!”
高順嚴酷比呂布更甚,他話音剛落,周圍的士兵一個個一動不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