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河白了他一眼,不想解釋什麼。但是齊漣一直不停地問,不停地問,越清河覺得很無語。
而這邊的夜琓已經不想再等了,直接拉過越清河,讓她跌到自己懷裡。
“啊!”
越清河驚嚇到了,夜琓不再多說。他的耐心已經用到了極點。
“我們回去。”夜琓冷淡地掃了越清河一眼。
越清河心裡一顫,點頭。
齊漣在他們身後喊到“喂,就這樣走了?”
“清豐,我不知道你是齊國王子還是清豐,不過,白陵是真的在東都,你要找他,就改道去東都吧。”
越清河叫住清豐,對他說了這樣的話。清豐也一改嘻嘻哈哈的樣子,瞟了越清河身邊的太子夜琓一眼。嘴角露出個不易察覺的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再看了夜琓一眼,笑起來,走開。
背對着她招手,“好,我去東都。我信你。”
而聽完那幾句話後,越清河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夜琓鬆開緊緊握住的越清河的手。冷着臉走了。
白陵白陵!居然還是他!
爲什麼到了今天這個名字還是揮之不去?
夜琓在心裡極度憤怒地想着,覺得自己來這一趟簡直是好笑。
不但沒能給她驚喜,反而妨礙了她,對嗎。
夜琓閉上眼,希望自己竭力忍住那即將爆發的情緒。
越清河聽了齊國王子齊漣,又是清豐對她說的話後有種很悲觀的感覺。
齊漣說,我有個妹妹,她的名字是砂陽。
她會在你們回國後,來到你們的晉國。她一直很愛慕你的夫君——晉夜琓。
她是個很美麗的公主,你要小心。
越清河呆住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夜琓終於要納妃了?
她不知道。兩人都是心中暗含想法。
多日未見,好想已經過了許多年那麼久。
愛情,卻是這樣,突如其來。
一路跋涉,越清河終於和太子到了雲京城。
一路中,夜琓卻沒有跟她說任何話。
一句話也沒有說。
越清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她想到了那位公主,砂陽公主。
這一路上,她聽到無數傳聞,砂陽公主,在北齊國遠近聞名。
如今,北齊作爲一個不與晉國示好的獨立國家,如果北齊國能和晉國聯姻,那麼這天下,就是晉國一家的了。
越清河突然無比難過。
她低頭,不停地卷着衣角,對於他而言,如今,自己是什麼人呢?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話。可是她很想知道他內心的想法。
我本以爲,我會離開這個世界,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得知自己不會離開,她只想快點回到夜琓身邊。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如今人就在她面前,她卻不敢同他親近了。
每次同待在一個馬車裡,都覺得氣氛尷尬,這真是從所未有的事情。
“清河。”
夜璵出言,打斷她的沉思。
越清河擡頭,眼神迷茫,“什麼?”
“該吃飯了。”夜璵這些天一直待在她身邊。愛與不愛,就在此間。
夜璵在回宮後,不忌諱什麼,總往明華宮跑。和越清河說話。
越清河雖然知道這樣有些不
對,但她如今在這宮中,唯一信賴的人就只有夜璵了。
這個從一開始冷漠,到如今的溫暖的小少年。
一路上陪着她走了多麼遠。
臺上歌舞如醉,臺下人兒心碎。
“小十,我不想吃。”
越清河低頭,夜璵爲了她開心,爲她準備了許多歌舞。
她喜歡穿紅紗作紅袖舞。而他就特意尋了善舞的女子,設臺於東明華宮。
“不知怎麼能行。”
夜璵很有耐心,他從青盧州回來以後,便有許多的改變。不是越清河遲鈍,就是她遲鈍,也能發現夜璵幾乎是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敦厚的男子。
他才十二歲。
有的時候,十二歲,已經可以獨立承擔很多東西,比方說,不可言述的愛意。
越清河還是搖頭。
夜璵不做聲。
“好。那我先走了。”
他起身離開。
東宮的門合上。關了一世寂寥。
將夜時分,越清河出浴,着了白紗裙,四重紗裙層層繞起,一朵妖嬈魅惑的花開在耳邊。
由橫燭執筆,爲她畫眉。
由素硯挑燈。爲她點絳脣。
“太子妃殿下,今夜真美。”
妝罷,素硯由衷讚歎。
“今夜太子定會喜歡。”橫燭也歡喜點頭。
自太子與太子妃回東宮後,兩人的關係就冷成冰霜,在太后與皇后面前還是相敬如賓的樣子,可是一回宮裡,在她們面前,就連話也不說了。她們看在眼裡,心裡很着急。
而太子妃,一向好動的人,卻變成了鬱鬱寡歡的後宮女子。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她們勸說過幾次,都被她輕輕的一句,“我心裡知道。”給擋了回來。
如今,太子妃終於決定做什麼了嗎?
“今夜,你們請太子到涼風殿來。”越清河臉微紅,不知是胭脂還是害羞。“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幾位宮女心照不宣。彼此微笑,“是,太子妃殿下。”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越清河乘軟轎,往涼風殿而去。
今夜晚風習習,天高雲遮月。星光璀璨。
今夜,就讓我們一起談談吧!
……
夜琓心情有些複雜,有激動,有期待,有疑惑,還有愉快。
清河她一直躲着自己,而他也不想再主動說些什麼。因爲他愛她,所以願意等。可是,如果她一直不動,要怎麼辦?
如今,她終於肯來了。
不知道涼風殿等待他的,是什麼。
踏上木質地板,一步步向殿內。
殿內四角設了軟紗帳,東角拐彎往內殿而去,是臨水的寢宮。
殿內窗戶四開,燈只點了一盞,足以看清屋子裡誰也沒在。卻又有神秘而昏暗的感覺。
夜琓想了想,還是往內殿而去。
一入殿,就聞到一股茉莉香。從那四腳垂蓮大牀裡散發出來的茉莉香。
清河就最愛茉莉香。
牀邊有美人,隔着帳子,望着他。目光如水般沉靜。
“你來了。”
“嗯,我來了。”
越清河微笑,“夫君。”
夜琓也微笑,“夫人。”
對話完畢,兩人均是噗嗤一笑。
氣氛緩和很多,
夜琓走到牀邊坐下,越清河靠近了他。
一股自然的芳香撲面而來。夜琓突然意識到,今夜他的太子妃,要做什麼。
心裡有一絲絲難過。
又很快壓下去了。
“夜琓,我們很久沒有說話了。”越清河開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是。很久沒有說話。”夜琓收了笑。
“我,我想問問,如今天下局勢已朝你想要的地方發展,你,你喜歡不喜歡?”
他將笑收回,越清河就亂了神,詞不達意亂說。
“我,很喜歡。”夜琓深深看了她一眼,涼風吹來,捲起垂紗帳子,拂過她的臉。
他伸手,替她撥去紗帳。
然後,他的手按在她的臉上,兩人四目相接時,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河河,我很想你。”
夜琓低聲,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但越清河知道沒有。
她點頭,蹭了蹭他的掌心,“我也很想你。”
“你爲什麼不和我說話了。”越清河有些委屈。
夜琓愣了,隨後失笑,“我什麼時候沒有和你說話。”
“你什麼時候都不和我說話。你真討厭,先是把我一個人扔在青盧州賑災,後來我實在悶得慌跑出去玩,你又過來殺我。讓我跟你回去你還態度這麼惡劣,一直不和我說話,你真是個大壞蛋!!!”
越清河越說越委屈,她覺得自己變成小孩子了,用這樣的口吻,對夜琓說這樣的話。
夜琓用心聽着,調侃一笑,“我一直是大壞蛋,你今天才知道?”
又嘆氣,“河河,你有時真的讓我爲難。”
“怎麼爲難?”
“你說你悶得慌,其實是因爲想去看白陵吧。”夜琓開始步入重點。這是他在意的重點。
“沒有啊!白陵在東都你是知道的。”
“你一直在提他。”夜琓眼神暖暖的,語氣裡十分無奈。
又是這樣,每當她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拿她沒辦法了。
“我真的沒有!!!”越清河急了,她想解釋什麼,但突然轉念一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夫君……原來……你是吃醋了!”
“誰?誰吃醋了。”夜琓不自然地將臉轉到一邊,“我只是不喜歡這個人,想讓你離他遠一點而已。”
“夫君~”越清河眉開眼笑。困擾她多日的心病終於尋到了一粒良藥。
原來夜琓之所以不和她說話是因爲吃醋了!!!
吃醋吃得這麼低調,難怪她不能明白。
主動往他身邊蹭蹭,“好啦,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這樣對待我。不和我說話,冷落我。都不要!”
“嗯。”夜琓主動承認錯誤,“是我不對。”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這樣對你,可是,你也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外界怎樣評論我,都不要輕易離開。”夜琓目光如炬看着她。
越清河怔住了,原來,如夜琓般強勢霸道的人,也有害怕的東西。
人人都說這叫軟肋,原來。她的夫君,絕代風華的夜琓的軟肋,就是她?
越清河不知不覺中。就笑了。
“好,我答應你。”
從現在起,我們都不要再互相猜疑,都對對方袒露心聲,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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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