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辮子說明這人一定是生活在滿清時期,依據這個來看,這個人死了最起碼有二十幾年了。吳志遠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間墓室也是密封的,根本沒有墓門,這個人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又爲什麼會死在棺材蓋上?
吳志遠好奇的再次觀察躺在棺蓋上的這具死屍,他的衣服完整,並沒有腐爛,屍體上的水分已經蒸發殆盡,全身乾癟得如同橘子皮一般。順着面部一直向下看,吳志遠發現他的右小腿裸露在外,似乎是當時刻意將褲腿捲上去的。
這引起了吳志遠的注意,他仔細看去,只見右小腿外側靠近腳踝處有四個清晰的牙印,呈四方排列,牙印周圍的皮膚髮黑,顯然是中毒所致。屍體雖已乾枯,但這牙齒咬過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吳志遠想了想,將所能想起的有毒之物想了一遍,沒有想起是哪種毒物會咬出這樣的傷口。如果說這座皇陵內會有一些鮮見於世的異獸毒物,也並不稀奇。
石棺棺蓋上的這具屍體雖然怪異,但與自己眼下的處境沒有多大的關係,吳志遠的目的是要找到出口,走出這座皇陵,同時他掛念着月影撫仙的安危,兩人分開之後,不知道她會有什麼遭遇。
心念至此,吳志遠便不再理會那具屍體,轉身開始在墓室的四周尋找出口,按照常理,挖掘這間墓室的工匠在完工之後必定會留有走出墓室的通道,現在要找的就是這條通道。
墓室周圍全部擺滿了陶器,以陶罐爲主,每件陶器上都刻有各式各樣的花紋,放眼一看,頓時有眼花繚**之感,這些陶器高的有一人多高,最矮的剛好高過腳背,形狀各異,層次不齊,擺放得並不規則。想來是這獻武皇帝生前喜歡擺弄這些東西,所以死後便用來陪葬。
環顧了一圈,發現陶器後的石壁上並沒有墓門,吳志遠不免擔心起來,心想:“難道這間墓室的出口就是頂部的那個洞?當年的工匠在完工以後就是從上面的洞離開這間墓室的?”
細想之下,吳志遠覺得這個猜想也有可能,但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不能再回到上面的墓室了,那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地蝨婆,再上去無疑於送死。
一邊想着,吳志遠一邊看着墓室四周擺放的陶器,突然,他似乎看到那件一人高的陶製花瓶後好像有一扇暗門,或者是一個洞,因爲被那花瓶遮住,他只看到了其中的一角,心中一喜,徑直就朝那花瓶走去。
花瓶有一人抱粗細,上面畫着山川草原及萬馬奔騰的景象,空中似乎有一條龍在蜿蜒飛騰,一眼看去栩栩如生,簡直就像要從花瓶的紋理中一躍而出一般,令人歎爲觀止。
此時的吳志遠根本無心去觀賞這些,只是目光所及一閃而過,擡高手抓住花瓶的瓶口邊沿就要將花瓶挪到一邊,但他低估了這花瓶的重量,一用力發現花瓶紋絲不動,他略感驚訝的“咦”了一聲,伸出雙手抱住花瓶就要將它放倒在地。
一抱之下,吳志遠頓時打了個激靈,整個身體如同碰到了開水一般,猛地跳了回去。
“那是什麼?”吳志遠心中大駭,剛纔那一抱,他不僅僅抱住了花瓶,還抱住了一個冷冰冰又軟乎乎的東西,似乎是花瓶上畫着的那條在草原上空飛騰的龍!
吳志遠聽過畫龍點睛的故事,說的是南北朝時有一個畫家叫做張僧繇,他在金陵安樂寺牆壁上畫了四條龍,但都沒有點上眼睛,衆人不解,他回答說如果點上眼睛,龍就飛走了,衆人不信,於是他提筆點了一條龍的眼睛,落筆之後,頓時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一道閃電打破牆壁,那點睛之龍便乘雲飛上了天。
張僧繇所處的年代是南北朝時期,比這燕國所在的五胡十六國時期還要晚一百多年,他的畫筆絕不可能出現在這座皇陵之內,可那花瓶上的龍給人的感覺怎麼會如此真實?
吳志遠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他甚至不相信世間真的會有龍的存在,但剛纔自己手臂之間傳來的感覺十分真實,絕對不是幻覺。他深呼吸了幾口氣,眼睛緊緊的盯着花瓶上的那條龍,腳下開始向那花瓶步步走去。
剛踏出一步,吳志遠竟然看到那花瓶上盤繞着的龍居然動了一下,他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看,發現那條龍真的在動,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到龍身上畫着三角形的鱗片,此時龍身在纏繞着花瓶在緩緩遊動!
吳志遠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花瓶上龍的雕飾雖然不大,如果它真的從花瓶中飛了出來,恐怕這間墓室也容不下它。
正在思索間,只見那條龍盤繞着花瓶的身子越轉越快,突然間它的頭從花瓶口伸了出來,張開一張血盆大口,發出“哧”的一聲刺耳叫聲,一條黑sè的信子從嘴裡吐了出來。
吳志遠大叫一聲,身體暴退三尺,這哪裡是什麼龍,根本就是一條蛇,一條粗如手腕的毒蛇!
看到那條蛇三角形的蛇頭和上下顎的四顆尖牙,吳志遠斷定它劇毒無比,同時也明白了那石棺棺蓋上的人爲什麼會死在那裡,想必就是被這毒蛇咬中後,無處可逃,只能擇高處藏身,企圖躲避這條毒蛇的攻擊,雖然這行爲是幼稚和無效的,但身處這間墓室之中,也只有這一個垂死掙扎的辦法了。
此時的吳志遠想到的也是爬上那副石棺的棺蓋,但他只退出一步就想到這個方法並不可行,高處對蛇類而言並不是難題,飛檐走壁本來就是蛇的本領之一。
不容多想,吳志遠一蹲身,順手拿起身旁的一個大如酒罈的陶罐,做好了攻勢,如果這條毒蛇向自己攻擊,他就瞅準機會把手上的陶器砸過去。
那條毒蛇似乎並不急於攻擊,只是盤繞在花瓶上,蛇頭昂起,朝吳志遠吐着信子。
吳志遠和那毒蛇對峙了片刻,兩者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吳志遠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預感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種看似不溫不火的對峙其實是對他體力的一種巨大的消耗,時間久了自己的體力jīng力都會不支,想必這毒蛇就是這個意圖。
吳志遠握緊手中陶罐的外沿,手心冒出冷汗,心想,既然你不來找我,我就先發制人,於是緩步向前,朝那花瓶就走了過去。
花瓶上的毒蛇頓時Jǐng覺,本已微微垂下的蛇頭突然昂起,同時發出“哧”的一聲,似乎是Jǐng告。
此時已經走得近了,吳志遠這才發現,這條毒蛇居然是傳說中的五步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