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帶着衆人就要追趕,被大當家伸手攔住。
二當家朝着門口忿忿的罵了一句,回頭將地上的手帕撿起來看了看,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遞到了大當家手裡。
看着已經到手的藏寶圖上的圖案,大當家語氣yīn冷道:“吳茅山一定要死,但不是現在,就讓他多活些rì子。現在最重要的,是照着這副藏寶圖去找到寶藏,只要我們得到這個寶藏,
“嗯,挖寶藏肯定得用鎬頭鐵鍬之類的傢伙,我現在就讓弟兄們去準備。”二當家說完,興沖沖的招呼一衆人出了大廳。
大當家將手帕攥在手心裡,目光盯着門外的濃濃夜sè,眼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吳志遠帶着盛金源衝出寶林堂總舵所在的莊園後,並沒有順着來路狂奔,而是順着院牆繞到了莊園後。那個大當家雖然發了毒誓,但他的人品吳志遠並不甚瞭解,將發誓當喘氣一樣的人不在少數,吳志遠怕他得到藏寶圖後會派人出來追殺。
到了莊園的後面,盛金源體力微微不支,呼吸急促,雙腿也已經有些邁不動了。吳志遠將他帶到一片矮樹叢中,兩人坐在地上靜觀其變。
良久過後,沒有聽到莊園內有任何異動,想必那大當家並未派人出來追趕。但此處絕對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天亮,就會被寶林堂的人發現。又歇息了片刻,吳志遠攙扶着盛金源繼續趕路。
吳志遠對這裡的環境並不熟悉,此處又是郊外,一片荒蕪和淒涼,他只能朝着西方不斷前行,因爲找不到路,兩人只能在雜草和樹叢間行走,吳志遠攙扶着深受內傷又體力微弱的盛金源,自然也吃了不少苦頭。
一直走到四更時分,兩人才轉上城郊的小路,吳志遠見盛金源氣若游絲,彷彿快要昏厥過去,連忙彎腰將他背了起來,踏着凹凸不平的青石路,步履蹣跚的朝海陽城內走去。
吳志遠並未打算將盛金源揹回永和義莊,雖然師公可能會診治盛金源的內傷,但永和義莊在海陽城西北郊,離這裡的距離非常遠,吳志遠的體力根本無法在天亮前到達。況且盛金源身受重傷,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會有xìng命之虞。另外,假如寶林堂的人跟蹤而來,也會發現永和義莊的位置,從而給師公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吳志遠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去處。
此時的盛金源雖然身體單薄,但畢竟也有一百多斤重,吳志遠揹着他走了不遠的距離,便有些氣喘吁吁了。此時吳志遠心底開始埋怨起穀神來,如果當初不是他廢了自己的元氣修爲,今天也不會吃這種苦頭了。
一邊在心底暗罵着,吳志遠一邊轉向海陽城的主街,順着主街繼續前行。同時,他還不斷注意周圍的動靜,這幾個月的經歷使他學會了謹慎。
走走停停,吳志遠不時的試探盛金源的鼻息,發現他還有呼吸,才安心上路。約摸到了五更時分,天即將放亮,吳志遠來到了月影撫仙所住的客棧門口,在自己曾住過的二樓房間窗戶下,吳志遠停了下來,擡頭輕聲喚道:“月影!月影!”
此時雖然臨近天亮,但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所以人們還在深睡中。客棧此時大門緊閉,吳志遠揹着奄奄一息的盛金源,如果敲門的話難免會引人耳目,驚動其他人,所以他只能在窗戶下輕聲呼喚,希望月影撫仙真的如自己所猜測,住在當rì自己住過的房間。
果然,剛喚了三聲,吳志遠便看到二樓的窗戶推開了一道縫,一個人探出頭向樓下觀望,正是月影撫仙!
“志遠哥?”月影撫仙大出意料,驚愕的看着樓下的吳志遠。
吳志遠連忙朝她揮手,月影撫仙點了點頭,將窗戶關上。不大一會兒,客棧的門內傳來門栓開啓的聲音,客棧的門旋即被打開,月影撫仙急切地走了出來,她是聰慧之人,見到吳志遠揹着一個人,知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也不多問,幫着吳志遠一起將盛金源背進了客棧。
三人回到房內,吳志遠將盛金源放在牀上,跟月影撫仙大致說了盛金源受傷的過程。
油燈光下,月影撫仙柳葉般的細眉皺了皺,似乎對盛金源的傷情不太看好,她沒有說話,走到牀邊坐下,爲盛金源把脈。
“受了點內傷,但傷勢不重,沒有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片刻之後,月影撫仙平靜的說道。
吳志遠聽到月影撫仙的話,這才放下心來,只聽月影撫仙問道:“這個人是誰?你認識他?”
吳志遠點了點頭,直言不諱道:“他叫盛金源,是晚香的父親。”
月影撫仙答應了一聲,沒有追問,而是走到桌前坐下,雙手托腮,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
吳志遠爲盛金源蓋上被子,回頭發現月影撫仙身上只穿着一件白sè的睡衣,並沒有穿外衣,顯然是剛纔被自己的喚聲吵醒,匆忙之下直接下了樓,沒來得及穿上外衣。他在牀位的衣鉤上看到月影撫仙那件紅sè的衣裳,便伸手取了下來,走到月影撫仙的身旁,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月影撫仙正在沉思中,吳志遠爲她披上衣裳的動作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扭頭看見站在身旁的吳志遠,臉上揚起一陣幸福的笑意。
吳志遠的手還搭在月影撫仙的肩頭,被月影撫仙輕輕握住。她拉着吳志遠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兩人四手相握,柔和的油燈光中,互相看着對方,雖然不發一言,但已心意相通。
“你剛纔在想什麼?”良久過後,吳志遠柔聲問道。
“你猜。”月影撫仙十分罕見的做了個調皮的表情。
吳志遠鼻息間發出輕輕一笑,柔聲問道:“我猜對了怎麼辦?”
月影撫仙抿嘴笑道:“如果你猜對了,說明你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愣頭青傻小子了。”
聽到月影撫仙的話,吳志遠的神情黯淡下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三個多月過去了;時間過得又真慢,這三個月的時間吳志遠收穫了太多,每一刻鐘都似乎在痛苦與快樂的交織中度過。
他突然有句話想對月影撫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