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離火雖然厲害,但那是對活人而言,如今有了這美女鬼僕出手,最多就是花點時間的事情罷了。
女鬼飄乎乎的就飛了出去,她的速度雖然不快,但行動間如行雲流水,直奔陰火而去。
這朵九陰離火無神無智,它除了自己會漫無目的的飄蕩之外,還會隨着陰陽之氣的變化而移動。
簡單地說,當週圍有陽氣出現時,它會主動靠上去,但當有陰氣時,它反而會主動避讓。
好在這處地底洞穴已經被封閉達數百年以上,而且裡面還封印着大大小小八隻殭屍,可謂是真正的陰氣充盈之地,馬看山這幾個活人在裡面就像是溪流入海一樣,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這女鬼剛開始時也有些手忙腳亂,再加上嘴裡說着不怕,但內心深處還是有幾分畏懼,幾次三番都讓它從手指縫裡溜走。
但經過幾次試探,這女鬼已經掌握了它的運行規律。
她先是噴出一股陰氣,趁着九陰離火轉向時,一把將其抄在了手裡。
陰火剛開始也在拼命掙扎,但少頃之後便逐漸安靜了下來。
女鬼忍着劇痛,慢慢飄落在靠近那兩扇石門的地方,滿臉都是痛楚的表情,與陰火直接接觸的雙手更是不斷冒出一絲一絲的黑氣,這是被陰火燒掉的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可憐兮兮擡起頭,瞪着一雙眼睛望着馬看山。
馬看山趕忙衝孫一邈喊道:“師兄,快一點,把這陰火收起來,這女鬼修煉未成,撐不了多長時間。”
孫一邈也不含糊,飛快的從腰間解下一個有年頭的手提馬燈,快步衝到女鬼身旁,打開燈罩,輕輕地將九陰離火收了進去。
陰火離開女鬼的掌控,立即變得躁動起來,在手提馬燈中到處亂衝亂撞,似乎對這個環境非常不滿,整個燈都被撞的劇烈搖晃起來。
孫一邈見勢不好,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啪”的一聲拍到了燈罩上。
符籙着體,九陰離火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
孫一邈剛纔也是捏着一把汗,直到這會兒才鬆了口氣:“師弟,這東西就交給我吧,我有把握在9日之內將其徹底滅掉。”
“那就勞師兄費心了。”
這種東西危害極大,如果給馬看山的話,他會第一時間把它送回茅山,交給師父處理。
只是這一路上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實在是不夠安全。
可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兄雖然在道法修行上頗爲疲沓,但對於這種奇物的處理,恐怕還在馬真人之上,交給他也放心。
此時,那女鬼依舊站在一旁,只是她的雙手已經齊腕消失,正是被陰火焚盡的表現。
馬看山望了她一眼,語含抱歉道:“這次辛苦你了,回頭我一定會幫你重塑陰身。”
女鬼雖然劇痛不止,但依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天師言重,奴家能爲天師做事,真的很高興呢。”
她的笑容中既有幸福有包含着絲絲苦楚,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愛憐。
馬看山又問:“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鬼的臉上流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半響纔開口道:“奴家只記得自己一直被困在馬路中間,其餘的都記不得了。”
馬看山知道她實際上是一個地縛靈,在鬼中也屬於比較悲催的一種,記不清生前的事情很正常。
他略一沉吟,便道:“你今日捉住這朵九陰離火,也算是爲天下蒼生除了一害,如今你的雙手盡毀,估計還要在我身邊待一段時間,沒有名字也不方便,你既然捉住了九陰離火,不如就叫你九兒吧。”
這女鬼之前曾經被那個所謂的茅山大詛咒師控制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時純粹是被當做謀財害命的工具來使用。
可自從遇見馬看山後,不僅在他精純道法的滋養下修復了自己死時的慘狀,而且還積了一份大大的陰德,自然是對他死心塌地。
這女鬼也算機靈,她很清楚自己在馬看山身邊待的時間越久獲益就越大,投胎轉世到一個富貴人家自不必說,說不定還真能以陰修之身成就無上果位,那可比普通的投胎轉世還要好。
一念及此,她雙膝一屈,款款跪倒在地,含淚道:“多謝天師賜名,九兒願意常伴天師左右,任憑天師差遣。”
馬看山輕輕擺手道:“這個不行,你的手是因爲我而被陰火焚盡,所以我有責任幫你恢復原樣,否則你就算投胎轉世恐怕也會留下殘疾。只是這陰火着實霸道,恐怕短時間內無法去除。等到你的手重新生出來的的那一天,也就是我送你重入輪迴的那一天。”
“天師,我……”
“不用再說了!”
馬看山斬釘截鐵道。
孫一邈終於把手中馬燈內的九陰離火給控制住,他笑着說:“好了,現在不是還早麼,到時候再說。”
然後他又對已被取名爲九兒的女鬼道:“你也不用傷心,今天你雖然丟了兩隻手,但你的陰體也算是經過了九陰離火的煉化,這也是你的機緣,但有的事情一旦強求了,就失去了他本來的味道,你明白嗎?”
九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裡的事情已畢,馬看山招呼不遠處的鐘狸道:“我們走吧,等上去以後讓唐興把這裡封住,地面上依舊找一座塔鎮住,想來自可以無事。”
鍾狸應了一聲,正想要走,突然耳朵動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咦?”
她下意識的就向石門的方向看去。
幾乎就在同時,一個人影如夜梟般猛地撲了進來,擡手打出兩道錐形青芒,直取馬看山和跪在地上的九兒而去,而他則一個閃身直取孫一邈手中的馬燈。
馬看山和九兒都是側對着石門的方向,這黑影速度極快,打出的青芒更是銳不可當,馬看山反應稍慢了一些,那青芒已經來到近前。
“師弟,小心!”
孫一邈可是知道馬看山對於茅山宗的價值,別看這個小師弟年紀不大,但差不多應該是馬正陽真人所能收的最後一個弟子了,一旦他出了意外,茅山宗的傳承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都沒有想得太多,一個箭步衝上,直接擋在了馬看山的身側。
“噗。”
一聲低低的悶響過後,孫一邈猛然捂住胸口,踉蹌倒地。
而一邊,經過茅山心術滋養的九兒已經今非昔比,她之前曾經被這錐形青芒暗算過一次,早就有了經驗,身子橫着臥倒哦,堪堪讓過了這一擊。
“師兄!”
馬看山趕緊上前扶住孫一邈,但那個黑影卻已經趁此機會一把將那個裝有九陰離火的馬燈搶在了手裡。
然後轉身就要從原路返回。
鍾狸身爲馬看山的妖寵,實際上扮演的應該是護髮一類的角色,剛纔她雖然聽到了異響,但警惕性不足,竟然讓這個奇怪的闖入者一擊得手。
她自知失職,唯一的彌補就是儘快把襲擊者抓住,問個究竟。
她冷冷道:“哼,想跑?看招!”
說着,她伸手在一直握着的那塊手機上一抹,一團白色光芒瞬間浮現在她掌心中。
這光團顯然就是不久前和牛小海一起打敗飛僵的那個神秘物體,如今更是直追那闖入者的後心而去。
這個闖入者似是知道這白光的厲害,向側面一竄,就想要避開它。
鍾狸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手指微微一動,那團白光繞了個圈,再次纏上闖入者。
那人敢隻身闖入這個地下洞穴,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他看準機會,再次反手打出一道錐形青芒。
那團白光追的極近,頓時與青芒撞擊到了一起,然後兀自彈開,再看那青芒已經碎成了一小堆粉末。
可身在遠處的鐘狸身子也跟着一陣搖晃,接着彎腰就吐出一口鮮血。
白光又重新飛回了她的手中。
另一邊,孫一邈被傷得極重,馬看山有心要把這個闖入者拿下,但必須要先幫孫一邈止住血才行。
他趕緊掏出一張止血符,口中急速念道:“ 日出東方一點紅,右手持金鞭倒騎牛,一聲喝斷丟流水,禁止洪門不準流。急急如律令,敕!”
咒言一出,揮手間,符籙已經化爲一團火焰。
馬看山凌空在火團中一抓,抓住一部分尚冒着火苗的符灰,然後直接撒到了孫一邈的傷口處。
孫一邈的這處傷是被青芒擊中所致,傷口不大,但傷得極深,關鍵是異物也取不出來。
但隨着符灰塗上傷口,原本還如注的鮮血瞬間止住,傷口處一片清涼,甚至連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處理完這一切,他一臉怒容的擡起頭,正好看到闖入者距離石門還有不到5米的距離。
他怒吼一聲:“惡徒休走!”
說着便閃身追了過去。
但那黑影的速度明顯要比他快,這會兒的功夫,已經來到了石門近前。
馬看山暗叫一聲不好,照這個樣子,自己絕對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