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應了一聲,緩步走到石門跟前,運氣通靈術,仔細看了一遍石門,之後遙遙頭,說:“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覺得他們應該認爲我們必死在那個通道之中,所以纔有恃無恐,或許,這條通道,不會再有他們佈置的任何陷阱了。”
“打開石門!”
張昱堂當即招呼李強開石門。
“機關也沒被破壞,他們的確是有恃無恐了。”
李強轉而抓住一塊凸起的石頭,用力轉了三圈,然後將石塊拔了出來,乃是一個長條形的鑰匙,一頭有刻痕,看來這鑰匙也是那夥兒盜墓賊找到的,他們可真是迅速。
“轟隆”一聲巨響,石門緩緩被開啓,一股子封塵已久的古樸之氣,迎面撲了出來,墓室之中,亦是閃耀着枯黃的火光,那些火盆內,皆是被點燃了火焰,熊熊地焚燒着。
“這是前殿的擺設,看來這個墓室並非一層,而是有着兩層,這一層盡皆是齊王劉肥的陪葬宮女以及……咦?這四口空棺是什麼?”
莊八千看過之後,突然盯着眼下的四口空棺,詫異之極。
居中上座,雕樑畫棟,氣派之極,只是少了許多的點綴之物,本該有的一切金銀銅鐵,金銀倒是沒了,只留下一些廢銅爛鐵,被丟棄在地面各處,那些金銀器物想必已經被那夥兒盜墓賊收刮一空了,來到莊八千跟前,我也同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四口空棺,說道:“這四口空棺直衝墓室的入口,難道是護王大將?”
“有可能,但既然是幾個將軍的屍體,爲什麼會不見了呢?”
莊八千指着空蕩蕩的棺材,苦笑道:“難道他們對這裡面的屍體也感興趣?”
“莫不是屍體也值錢?”
我錯愕地反問。
“屍體值錢個屁,都死了幾千年了,誰沒事幹了弄個屍體回家供着啊?”
莊八千抓了抓後腦勺,轉而說道:“如果是另類的屍體,就不同了,可能會非常值錢。”
“什麼另類的屍體啊?”
我一籌莫展地看着莊八千。
“金子做的屍體,你有沒有聽說過四大天王?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嗯,這種風格,還真是少有,宗教意味很是濃厚!”
莊八千邊琢磨邊說。
“呃……既然是四大天王,應該是塑造金身,守護在四周,怎麼還會弄四口棺材?多新鮮啊!”
我嗤之以鼻地迴應了一句。
“反正我是這麼覺得,或許當時的齊王劉肥是把自己四個愛將當成神將的規格來守護墓室了呢,但這也說不通,如果是這樣,那屍體還是屍體,沒什麼價值嘛……他們連四具屍體都帶走,這原因肯定不簡單!”
莊八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很快,他彎身下去,隨即起身笑了起來:“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
我翻了翻白眼,順勢也進去看了看,突然被棺材內的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所吸引,而且,還有幾片手指甲,殘留在底部,我拿起看了看,頓時懵了……“你相信死了幾千年的屍體,手指甲還保存完好的嗎?這也太扯了!”
“呃……防腐藥,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奇怪的是,這棺材內的抓痕,有一些比較明顯,也比較新鮮……可見這棺材之中的人,並非是死人,而是活生生的人,被禁錮在裡面,直到死亡……好殘忍啊!”
莊八千對於那些指甲似乎一點好奇感都沒有,反而是痛恨古代君王殘忍對待下屬的手段。
“這棺材蓋子沒有下棺材釘,一掀就開了,你要說他們在裡面掙扎而不能出來,這說不通啊,而且裡面沒有繩子的痕跡,也沒有釘子貫穿的痕跡,捆綁,下釘,都沒有根據,你說他們是怎麼把屍體弄在裡面,而不加任何束縛的情況下,屍體居然動彈不得呢?”
我疑惑地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莊八千起初說過的話,此刻,我和莊八千皆是開口:“金子!”
“沒錯!”
莊八千點了點頭:“金子的重量可以壓制他們的行動能力,不過古代帝王都講究個說頭,如此殘害下屬,如果師出無名,恐怕會得罪神明,如果給他們加以封號什麼的,就有說頭兒了,封他們一個金甲神將什麼的,那他們就死的其所了,一身的金甲衣,多威風啊!”
“可是金甲衣穿在死人的身上還說得過去,但穿在活人的身上,令其活活困死在裡面,那簡直就是殘忍之極,按照你所說的,那夥兒盜墓賊帶走這四具屍體,就說得通了,但他們爲什麼不取下金甲衣帶走,而是連同屍體也揹走了呢?”
我想了想,急急說道:“難道是金甲衣也有道道?”
“必然如此,如果金甲衣那麼容易取下來,當初死在裡面的人,就能自行逃脫了,應該是有禁錮的法子,而他們打不開,所以連同屍體也弄走了,卸嶺力士,力大無窮,旁門左道!”
莊八千說起鎮玄道人一脈,鼻腔內嗆出來的都是憤怒之氣。
“古代帝王對待下屬,稀世珍寶自然是不捨得,能夠捨本的,恐怕也只有金子,而且這四口棺材直衝墓室,明顯就是守護之意,金甲衣,倒真能想得出來,恐怕少說也有小几百斤……”
揣摩完眼下失蹤的金甲衣以及四具屍體,其他人已經從第二層墓室走了出來。
“怎麼樣?”
我隨即詢問。
“你自己看看吧,所有的陪葬品,全都弄走了……”
張昱堂有氣無力地坐在棺材蓋子上,揮手指了指第二層墓室的入口。
我和莊八千相視一眼,急忙衝下第二層墓室,這第二層墓室,果然是氣派之極,頂部有九龍環繞,如華蓋環扣,四周則有幾排跪着的屍體,看樣子是陪葬的宮女和太監了,中間位置,則是擺放着一副巨大的金漆巨棺……雖然一切都是陳舊腐化的嚴重,但可以想象當時的盛大和尊貴之極的安葬儀式,乃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啊!
“不用再看了。”
我扭頭走了出去。
“哎哎!爲啥不看?好歹這也是漢朝大墓,總是得沾沾帝王之氣吧?嘿嘿!”
莊八千急忙追上我。
“要看你去看,我懶得去看死人。”
我沒好氣地走上石階。
“那你不看我也不看了,弄不好那屍體還有屍毒呢!”
莊八千隨口拋下一句話。
“屍毒……”
我突然停下腳步,莊八千頓時撞在了我的身上,連忙捂住鼻子大叫:“你走路走得好好的,幹嘛停下來啊?!”
“你還記得我們剛纔看到的那四口空棺嗎?你也看到了,有許許多多的抓痕,而且有的抓痕,非常的新鮮……”
我低聲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莊八千捂住鼻子沒好氣地問道。
“如果怨念極深,又恰巧處在一個吸收天地精華的地方,如此過去千百年,就會……”
我喃喃自語地說道,心中在琢磨古書上的記載。
“屍變?你難道是說殭屍?!”
莊八千忽然放下手,啊呀一聲:“我了個老天爺啊!金甲殭屍?太神奇了,如果他們能夠屍變,可就太好玩了,嘿嘿!”
“呃……好玩?”
我皺了皺眉頭。
“咳咳!只是說說而已,我們檢查一下上面的墓室,看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莊八千馬上收斂笑容,認真地說。
“嗯。”
我點了點頭,和莊八千一道又回到上面的墓室。
“怎麼樣?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張昱堂看到我們走出來,好奇地問道。
“大伯,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要試試這裡的氣場,莊老弟,趕緊拿出萬符盤,找找四周有沒有陰陽二氣的凝聚點!”
我回應了一聲張昱堂,轉而向莊八千的胸口去踅摸。
莊八千連忙寶貝似的後退兩步,小心翼翼地拿出萬符盤,隨即嘿嘿笑道:“左先生,我還不會口訣,不過我知道有個法子,能激起萬符盤的符文之力,那,反正你手指上的傷口還能痊癒,不如再擠點血出來唄?”
“啊?還要我的血?”
我驚訝地瞪了瞪眼,但爲了驗證我的推測,沒辦法,只得忍着痛,擠出幾滴鮮血在萬符盤上。
“好了好了,三滴就足夠了,嘿嘿,左先生還未破身吧?那這血可是至陽之血啊!”
莊八千連忙收回萬符盤,隨口打趣道。
“廢話!當然是至陽之血!”
我翻了翻白眼,連忙將手指包起來。
“砰!砰!砰!”
緊接着,莊八千雙手捧起萬符盤,單腳猛踹地面三下,渾身顫抖起來,雙眼微閉,也不知道在幹啥,不一會兒,他放下萬符盤,只見我滴下的鮮血,竟然與其中幾個符文相互融合,上面,似乎閃耀着金色的光,只是時不時的看到,一閃就散,莊八千沒有吭聲,端着萬符盤緩緩沿着四口棺材的路線,向前一步步的走。
萬符盤面朝頂部,背面面朝地面,就這樣走了七八步,忽然,莊八千停了下來,但他皺了皺眉頭,又繼續向前走,腳步剛剛落在中間兩口棺材的中間位置,只見頂部某處,準確的說,乃是被萬符盤照到的地方,緩緩亮起一抹朦朧的光暈……
“那是啥?”
我仰起頭,錯愕地問。
“廢話!當然是月光!”
莊八千挺了挺胸,得意地說了我一頓:“現在知道我們嶗山派的萬符盤是寶貝了吧?上面那塊映射月光的地方,其實山石非常薄,一旦日月交錯,天地之間的精華,便會由此灌注下來,機緣巧合的被四口棺材內的四具屍體所吸收,他們原本怨念極深,再天長日久的吸收天地精華,儘管這天地精華非常稀薄,但千餘年……也差不多要成氣候了,麻鎮玄那倆徒弟不單單是帶走了金甲衣,還帶走了四個殭屍啊!”
“殭屍?宗一,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博弈攙扶着張昱堂走來,在我們面前停下,這時,他們三個人皆是呆呆地看着我和莊八千。
“這四口棺材內,有四具金甲屍,現在沒了,被麻鎮玄的倆徒弟帶來的卸嶺力士揹出去了,當然,他們看中的可能是那四件金甲衣,只是那屍體……”
莊八千說着,突然抓起了後腦勺。
“嗯,屍體是屬於這古墓所有,應該追討回來,讓他們在此安息,另外墓中的陪葬品,也要追回來,不能讓這夥兒盜墓賊無法無天!”
張昱堂鄭重其事地說着,而我和莊八千卻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