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再死一次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陳景強。他的出現讓我吃驚不小,怎麼這個人似乎無孔不入一般。

陳景強估計已經料到我會很吃驚,所以他滿臉笑容的說道:“別緊張。”然後就把屋裡牆角的一張椅子拖過來,和我面對面坐着。

陳景強看着我,說:“小趙,你這次真的很麻煩了。”

我說道:“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徐德有。”

陳景強說:“你們認不認識無所謂了。我也相信你和徐德有並沒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就在醫院見過他一次。”

陳景強說:“我只是覺得奇怪,他怎麼誰都不找,就找到你了呢?”

我本來很想說徐德有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才找到我的,但是我腦子飛快地一轉,就忍住了。不僅是因爲我覺得這個理由太過荒謬,而且我也有種莫名的恐慌,很害怕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於是我說:“我也覺得奇怪,我真的想不通到底爲什麼。”

陳景強說:“你不是曾經告訴我,你有些古怪的感覺,感覺到南海有你的同類嗎?”

我沉默了一下,我的確在第三醫院被陳景強解救之後,說過這些話。

陳景強看我不說話,繼續問道:“好了,你可能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你能把徐德有對你說的話重複一下嗎?”

我擡起頭,內心非常矛盾,如果我說了,我應該屬於立功,如果我不說,我可能就真的會被定性爲特務。

我內心掙扎了一下,突然想起徐德有在鐵籠子中的情景,於是我很堅決地說:“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問我有沒有吃的。”

陳景強說:“小趙,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想清楚哦。”

我還是斬釘截鐵的說:“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說。”

陳景強突然口氣嚴厲了起來:“你連我都要保密?我是救你!不是害你!你不說只會更糟糕!”

我橫下一條心,我認爲我說了才更糟糕,而且我認爲,這些人似乎並沒有聽到徐德有和我說了什麼。他們只是知道我晚上出去了,帶了一個人回來。從那個大下巴軍官過來首先把徐德有蹬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臉,說就是他可以知道。他們當時並不確定他們抓的就是徐德有。

看到我在沉思,陳景強也許估計我在猶豫,又緊跟着說道:“你和徐德有的對話,準確的告訴你,我們都已經記錄下來了。讓你重複一遍,是你唯一不掉腦袋的機會。小趙啊,你要考慮清楚纔好。”

其實陳景強威脅我要掉腦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我已經自殺過一次,對死並沒有什麼畏懼,甚至覺得是一種解脫。

我擡起來來,還是委屈的說道:“首長,我編也編不出來啊。我都不認識他,他能說什麼我都想象不到。”

陳景強生氣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趙雅君,我用了這麼多心思想救你一命,你怎麼這麼頑固不化!”

我委屈的說着:“首長,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但是……”

陳景強揮了揮手,打斷了我的話:“好了,好了。如果你不是……嗯!如果不是看你還有可塑性,我根本不想管你。”

我猛然覺得陳景強話裡有話,當他說“如果你不是”的時候,明顯的有一箇中斷,好像把本來要說的話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裡。如果我不是什麼?陳景強難道是想說如果我不是誰嗎?

我本來還想說一句,但是陳景強已經站了起來,臉色非常難看,說:“就這樣吧!”

正當陳景強走向門口的時候,門又被推開了,那個李師長走了進來。

李師長看到陳景強臉色很差,也看了我一眼,把陳景強拍了拍,說:“陳主任,辛苦你了。”

陳景強說:“借一步說話。”拉着李師長走出門外。

就聽到他們兩個在門口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過了一會,陳景強好像走開了,李師長自己一個人走了進來,同樣坐在我對面的座位上。

李師長說:“趙雅君,你很固執,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你自己把你最後的機會丟掉了。你現在罪證確鑿,又無戴罪立功的表現。你既然堅決和人民對抗到底,那麼你知道你的下場。”

我腦子中知道他說的下場就是——死,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儘管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見到孫麗,但是孫麗曾經給過我的幸福感,我已經知足了。

李師長看我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知道我死意已決,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低低的說:“趙雅君,如果你就是鉤三,我不得不佩服你。你來生如果還能碰到我,我到願意和你交個朋友。”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重重的把門關上。

我又一個人靜靜地呆在屋裡,笑了一下。一個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未來,我倒覺得是件開心的事情,至少不用爲自己以後將如何而擔憂。我說了也是特務,而且還背叛了這麼信任我的徐德有;我不說也是特務,不過卻對得起徐德有。如果說了能夠活着,那還不如去死算了。

所以,我笑是因爲我覺得我終於正確的決定了一件大是大非的事情。希望徐德有能夠活下去。

很快,門又被打開了,馮盡忠帶着兩個軍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架起來,將我弄出了房間。我沒有再次被關到鐵籠子裡,而是被關進了一個小小的一扇窗戶,黑漆漆的一個牢房。馮盡忠臨走的時候還對我罵道:“奶奶的,你老實給我呆着,過兩天就送你上路!”

不知道是不是和徐德有又隔遠了的原因,“李”的感應又來了。我如果感應到了徐德有,那麼徐德有一定也能感應到我。我拼命嘗試着鎖定徐德有的信號,企圖和徐德有建立聯繫,但是一次次的失敗了,每次好像都要進入徐德有的身體的時候,就有一種干擾似的聲波把我推開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磁鐵的同極一樣,有種看不見摸不着的力量不讓我們靠近。

不斷的嘗試讓我相當的疲勞,連肌肉都痠痛了起來,好像長途奔跑的肌肉的痠痛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李師長並不死心,中午吃了點東西之後,下午就有一些軍人連續不斷的進行審問,有好言相勸的,有言詞威脅的,也有動手動腳的。不過我第一不怕捱揍,第二不怕死,所以整個下午好幾撥人都是無功而返。

晚上馮盡忠衝進來不由分說把我暴打了一頓,下手很重,一度讓我昏眩了兩次。看他那樣子好像又是受了一肚子氣,完全是找我來發泄的。不過他儘管下手很重,比起我在前進大隊被關起來的那兩個月還是輕鬆多了,前進大隊那幫人用的都是歪門邪道,厲害程度比馮盡忠的大耳光和拳打腳踢勝過數倍。

被打完又有人進來找我苦口婆心的談話,聲淚俱下,政策攻心,闡述了特務組織給我們國家帶來的重大破壞等等等等。我還是一言不發。

也許是李師長料定我是死也不開口,所以我昏睡了一個晚上後,第二天居然沒有人再來打擾我。這讓我能夠養傷,並繼續琢磨怎麼和徐德有建立聯繫。今天徐德有的信息很反常,感覺很微弱,並時斷時續的。無外乎有兩種情況造成這樣,第一是徐德有情緒很平靜,第二是半昏迷的狀態。我估計徐德有應該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在這裡根本無法完全平靜下來,都是生死關頭。

由於第一天的失敗,我這次聯繫徐德有並沒有象第一天那樣硬衝硬撞,而是在仔細的試探這種隔斷的力量,最後竟然發現,這種隔斷的力量並不是密集的一片,而是好像一大段一大段的布條一樣,橫七豎八的阻擋着你,你一要靠近,這些能量就會把你緊緊地糾纏住,讓你不得不退回來。我在琢磨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思維變小,從這些分佈的能量的間隙中間鑽過去。

於是我花了半天時間,都在嘗試着將自己的思維壓成很微弱很細小的一個點,終於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我能夠用意志力將自己的思維越變越小。不過變小是可以的,並不能保持住,很難控制這種“微小”的狀態,一分神,馬上就會劇烈的“膨脹”,讓自己思維“巨人”化。

我想起我小時候聽媽媽念過的一些佛經中說過,要心靜如水,拋除一切雜念,我認爲我現在似乎很難做到這一點,我的思緒總是容易分神,這可能是和我所處的牢房有關係,門外和窗外不斷的傳來人聲和軍人操練的號令聲。直到入夜,我才終於在一片漆黑中和安靜中,保持自己的思維“微小”狀態了很長時間。不過徐德有的感應卻消失了。

還好我又集中了一下精神,很快又感覺到了其它的同類的信號,其中有一個很明顯,應該是標號爲“周”的同類,上次參加完趙德民的婚禮後,我基本確定趙德民就是“周”。所以,我鎖定了趙德民的信號,嘗試着用自己“微小”狀態去聯繫上他。

我躲過了兩三條隔絕感的能量帶,似乎是從縫隙中穿越了過去,但是很快就控制不住,一下子膨脹了,這些能量帶就蜂擁而至,把我困住,然後甩了出去。失敗了無數次,以至於我差點失去了信心,不知道這些隔絕的能量帶是不是無窮無盡的。

我警告自己不要放棄,一定要出去,安靜了一會之後,才又繼續的嘗試。這次我很謹慎很小心的用“微小”狀態穿越着,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隔斷的壓力一小,我知道我很可能穿過了隔斷的能量帶,前方趙德民的信號開始在腦中實體化,居然是一個很亮的光點。我向這個光點接近着,然後縱身往光點撲了過去。

光芒似乎一下子把我全身覆蓋住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強烈的性興奮就涌了過來,居然是射精的感覺,這讓我這個處男大驚失色,一下子就被拽了回來,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面紅耳赤,但自己並沒有起任何的生理反應,這種性興奮是如此的真實,射精感也是如此的真實,好像如同我自己和一個女人做愛一樣。難道我感覺到的就是趙德民?難道我在剛纔那一瞬間,成爲了趙德民?難道同類之間建立了聯繫,是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嗎?

似乎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向我敞開了一絲小小的門縫,如果我能夠完完全全的感受到別人在做什麼,想什麼,甚至所有的身體感覺,那我豈不是成爲了別人?不再是我自己了嗎?不過,我還是我,只是用了別人的身體而已。是靈魂附體嗎?小時候曾經聽姐姐嚇唬我給我講鬼故事,有鬼上身的故事,我這算不算鬼上身呢?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爲什麼是我呢?我爲什麼不是別人呢?我的這種自我認識是怎麼來的呢?難道說,“我”是可以和“我”的感覺,情感,記憶脫離的嗎?

由於剛纔進入趙德民身體的感覺太過古怪,我再也沒有勇氣再嘗試一次,居然研究起我自己來。“我”是什麼?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會存在“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有這種自我意識,而其它人都只是“我”的幻覺呢?

而自己在亂想的時候,趙德民的感應也逐漸消失了,他應該是睡着了或者平靜了下來。

我開始意識到,可能我真的不是人,我可能是另一種生物,一種和人一模一樣的生物。這種意識的強烈,讓我異常的困擾起來,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我曾經認爲我是妖怪,但是自殺未遂後,很久沒有這麼認爲我是妖怪了,但是經歷了剛纔的一幕,我已經確定了,我真的是妖怪。

而徐德有、趙德民以及我感覺到的其它同類,都是妖怪。

自己和自己鬥爭了很久,才終於感覺到身體和精神都異常的疲勞了,居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然後,我居然做了一個從來也沒有過的夢。

我夢見我是另外一個人,我從一個大大的椅子裡面站起來,眼前都是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機器和設施,我從一個長長的光滑的石頭走廊走出來,一扇金屬門無聲的打開了。

我看到我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洞,牆壁上貼着綠色的草墊,整個山洞非常的高,從山洞頂上射下來光線,照着整個山洞特別的明亮。

這個山洞裡面有一些穿着藍制服的人走來走去,地板是金屬的,上面畫着古怪的線條,更奇怪的是,山洞中間停着好幾個慢慢宣傳的巨大的鴨蛋,發出淺藍色的光芒。但是,在夢中,我也並不覺得詫異,好像習以爲常似的。

我從山洞一邊穿過,一些藍制服客氣的向我鞠躬,他們的表情是平靜的,好像與世無爭一般。我手一揮,又打開了牆上的一道門,穿過了很多透明的大房間之後,我走到了一個明亮的房間,房間中間放着一張椅子,椅子上面則佈滿了各種顏色的電線,收成一團,有一個巨大的鍋蓋吊在椅子的上方。

我轉過身,光滑的牆壁映出了我的樣子,我穿着白色的制服,胸前有一個火焰的標誌,而且,我大概有五十多歲的樣子,消瘦,但是很精神,頭髮是灰白色的。

我夢到,我在腦中想着:“不知道今天關聯控制能量率是否能提升一些。”而後在牆壁上的一個亮晶晶的屏幕上觸摸了一番,隨後走向了那把椅子。

頭頂上的鍋蓋降了下來,我把鍋蓋扶了扶,就戴到了我的頭上,隨後一股能量注入了大腦,然後看到了無數的亮點。

突然,這些亮點都消失了,我看到我自己的影像浮現在大腦中,我突然對自己說:“你是誰!”

我一聲高呼,從夢中驚醒了……

剛纔這個夢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了我很難相信這是個夢,好像我真的就是這個50多歲的老頭一樣。我使勁地搓了搓臉,窗外已經露出了牙白,剛纔那個夢只有30多分鐘,而我應該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這個夢讓我再也沒有睡意,抱着腿蜷縮在牀上,胡思路想着,再也沒有睡着。

天越來越亮,我的門也再次被沉重的推開了,馮盡忠一臉詭異的笑容,帶着兩個軍人鑽了進來。我也沒有搭理他們,只是坐在牀上,呆呆的看着他們。馮盡忠後面兩個軍人端着一些食物,聞起來很香。

馮盡忠說:“趙雅君,快點吃完,我們好上路。”然後食物就被擺在了地上,我一看,除了粥,白白的花捲以外,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雞腿,和一小瓶海風牌的酒。這種好吃的東西,我除了小時候見過以外,再也沒有吃過。

這到一下子鉤起來我的食慾,剛好這兩天吃的也差勁,我也沒有客氣,直接走過來蹲下抓起雞腿就啃了起來。

馮盡忠笑罵道:“慢點吃,別先噎死了。”我也沒有搭理他們,只是一個勁的猛吃。連他們出去,我都沒有注意。

等我把東西狼吞虎嚥的吃完,我也明白了過來,這是我的送行飯,今天估計我就要挨槍子了。沒想到臨死之前,還能吃上一頓好的,我也心滿意足了。

又過了一會,馮盡忠和剛纔那兩個軍人又把門打開,馮盡忠做了個手勢,說:“請吧。”我順從的跟着他們出去,登上了一輛吉普車。

顛顛簸簸的開了半個多小時,天已經大亮了。我已經聞到了清晨大海的味道,我被從車上帶下來,眼前就是一片大海,太陽像個巨大的鴨蛋黃一樣,正懸掛在海平面上。周圍的雲霞也是一片通紅,涼爽的海風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把我包圍。

這個景象如此之美,讓我有些陶醉,我怎麼從來沒有注意到大自然是如此的美麗呢?

但是,我知道,在這片海灘上,將是我的人生最後的風景,很快,我就將失去我的生命。我甚至有點留戀起來,生命多麼的美好啊,但是爲什麼我的生命卻如此的艱難和痛苦?爲什麼我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這美麗的,充滿生命力的風景下,而是被迫的接受人與人之間的殘忍的爭鬥?

馮盡忠把我拉到兩塊巨石中間,說:“你還有最後一點時間,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笑了笑:“最後一頓飯都吃過了,沒有什麼好說的。”然後看着遠遠的太陽,陶醉了起來。

馮盡忠罵道:“死到臨頭還嘴硬。跪下!”然後把我轉過身,一踢我的膝蓋彎,猛地一拉我的後頸的衣服,讓我不得已的跪在了軟軟的沙灘上。

清涼的海風把我的頭髮吹動着,我昂着頭,留戀着這眼前最後的風景。

身後又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在我身後不遠停下了,幾個人從車裡下來,就聽見李師長問:“最後說了什麼沒有。”

馮盡忠說:“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李師長向我走過來幾步,沒有靠近我,對我說:“趙雅君,今天的風景很好啊,你不留戀嗎?還是寧肯死,也什麼都不說嗎?”

我動都沒有動,說:“李師長,我已經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風景的確很好啊。”

李師長說:“好,趙雅君,希望你到了那邊以後,不要怪我。”

馮盡忠跑上幾步,把一個頭套要往我頭上戴,我掙扎了一下,吼道:“不用了,讓我看着太陽死。”

馮盡忠罵道:“兔崽子,還要求這麼多。”還是繼續要把頭套套在我頭上。我使勁地掙扎着,但是被捆得很解釋,只能頭甩來甩去。

李師長說道:“算了,不用給他戴了。”

馮盡忠手一停,哼哼的呸了我一口,把套了一半的頭套提起來,往後走去。

隨後,就聽見馮盡忠喊道:“槍上膛!”一陣拉槍栓的聲音響起。

我心中念道:“媽媽,爸爸,我來了。孫麗,保重,徐營長,保重。”

身後猛地傳來一聲大吼,和凌亂的腳步聲:“等一下!別開槍!”

我也吃了一驚,這個時候誰會剛巧過來,只聽到陳景強主任氣喘吁吁的說:“李師長!槍下留人!”

然後我聽到槍又被放下的聲音,似乎是李師長打了什麼手勢。

陳景強的腳步聲停在我身後不遠,說:“李師長,再考慮一下,我覺得趙雅君還是能交待的。”

李師長沉沉的說:“不可能的!”

陳景強說:“再說了,他畢竟是前進大隊的人,也是我南海革委會的兵,李師長你不能就這樣斃了他。要斃,至少也要走一下我這邊的手續吧。”

李師長說:“哦?陳主任還對他挺熱心的嘛,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陳景強說:“李師長,我知道你有權力對軍事特務斬立決。但是,趙雅君什麼都沒有說,那就還是屬於我的管轄範圍內。他是逃不了一死,不過李師長這樣斃了他,總是不好交待的。”

李師長說:“陳主任的意思是要我把他交給你,再做論處?”

陳景強說:“是的,也許還有可能讓趙雅君老實交待,交待以後再槍斃,乞不是好一些?”

李師長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陳主任,你是糊塗了吧!你知道,這種人多留一天,對我們國家的威脅就越大。”

陳景強說:“但是!李師長你這還是屬於違規操作!”

李師長哈哈哈繼續笑着:“違規?陳主任?你知道什麼!”

然後口氣突然嚴厲起來:“陳主任,你給我退開,再說一句,一律格殺勿論!”

陳景強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敢!”

李師長說:“我不敢?呵呵呵,平時也許我真要給你三分面子,不過,這件事,沒有人情可以講。包括你,我都有權用這件事的權力殺了你。”

陳景強說:“李師長!誰給你的權力!”

李師長沒有說話,似乎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刷的亮了出來,喝道:“看到了吧!你要挑戰他的指令嗎?”

陳景強似乎被震得退了兩步,說:“怎麼會!”

李師長把紙收起來,喊道:“舉槍!瞄準!”

我還是感謝了一下陳景強主任,最後看了一眼太陽,慢慢的把眼睛閉上了。

一聲槍響!

十我是一個乞丐十八一羣流氓二十六超出想象五十九自我殘殺九不吃飯不喝水六十三神山之內五我到底是誰四十三熟悉但陌生的校園二十三再次響起的聲音二難道是我的人格分裂十一和自己的相遇十再死一次九徐司令駕到二十八槍戰六十二失落的大地三十六內部會議五十六毀滅前的歌聲六十從有到無二十三一次愛情的表白六十四真的趙雅君十八我只是一個誘餌三十八堅定的忠誠者十六狂人的宣言二十八槍戰十五劉隊是好人十六誰在陷害我一不曾想過的豔遇四神通廣大的一羣人三十三如此輕描淡寫四十三熟悉但陌生的校園三十七二十九年後六十九白色的力量十一手心中的紅色標誌三十一瀰漫在寢室的殺機二禽獸的嘲笑二十七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二十六畸形的愛慕三十六內部會議十九浮出水面六他們是誰十二703監獄十班花李莉莉二十四按照紅線的指示二越來越神秘的曉雲七我能改變自己二十五彷彿歡聚一堂三十一瀰漫在寢室的殺機二十四似乎不可能二十六我到底是誰三十二正式的一員五十八父子之間的對話十六狂人的宣言七軍人徐德有三警察我從來沒有放在眼裡二越來越神秘的曉雲三十寫在紙上的深井五喜憂參半五我到底是誰五去北京二十三猛然結束的開始十七第二通道的一員十八一羣流氓五十連續不斷二十五微妙的變局二十五彷彿歡聚一堂五我到底是誰三十二荒唐的食慾十二703監獄十八正面衝突三十五從神山到深井二禽獸的嘲笑十八一羣流氓五十三看不見的空襲二十九忘掉的故事二十三一次愛情的表白十班花李莉莉十二莫名其妙的世界四十八大鬧畢業宴會十六猶如撕裂一般的心痛二十三一次愛情的表白四十無法理解二十二猶豫和決定六十八第二通道毀滅十我是一個乞丐二十九不怕死的人十五再失蹤一個二十劉隊長和同事們九不吃飯不喝水一一個該死的項目和古怪的色斑五陳景強主任十命運的折磨三十二荒唐的食慾十一手心中的紅色標誌二十三再次響起的聲音三十三地下的地下二十二初見成效十三大家都是兄弟二十三人心難測六十六始原體十班花李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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