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了殿中後,王卓又將二龍山規整一番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只是伴隨他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年的磚房徹底被天劫損毀讓他極爲心疼。伸出手在原本他家磚房的位置點了點,片刻後從遠方飛來千方巨石,以不同形狀懸在空中唰唰掉下石屑,不到三分鐘落地成爲組成了一片簡約兼具大氣的涼亭。
蟹十三未走,一直在旁看王卓使用山神手段。
讓多寶去摘些瓜果,王卓與蟹十三進了涼亭。王卓剛一坐下,涼亭旁大樹主動伸出枝條爲他遮擋陽光。
多寶將果盤放在涼亭圓桌上離開後,蟹十三看了眼王卓,發現這位年輕的山神渡劫後氣質更爲沉穩,還帶有幾分自然的親和力。“我之前以爲正神是人族,還感嘆終於有人族能放下萬物皆不如他的高傲容納妖修。”蟹十三拱手道:“沒想正神也是我妖族一員,從此華夏妖族多有幸矣。”
王卓道:“前輩謬讚,我的情況稍有複雜,昨日也對幾個不知我真正身份的道友挑明,當時前輩正在閉關,並非我有意相瞞。”
蟹十三擺手表示無妨,隨後鄭重道:“正神,今日你可謂兵行險招。你想過沒有,剛纔你使用天靈殿對抗雷劫,輕者掉階重者徹底損壞該怎麼辦?十三說此話未曾有過什麼私心,大不了重新投靠哪個江海龍王照樣會被他們奉爲座上之賓。我的意思就是天靈殿如此珍貴,五千成丹道兵忠心耿耿,又有聚靈陣能將浩大的靈氣再次提純供給修士鍛鍊,憑我一生所見,你還是第一個爲了渡成丹劫就捨得下血本的妖族。”
王卓苦笑,確實如蟹十三所講。第一層的保護罩是清玄門護山陣,天空的銅球此時已經碎的不成樣子,幸好藏在地下連同地下河的母球中章魚能夠對其修補,否則二龍山中無人懂得煉器,這套用着還算順手的陣器算是徹底報廢。
之後的鎮山羅盤再次掉級。封神珠增添了無數裂痕,只要再拿它出來對敵被人攻擊一下肯定徹底破損。一道天劫險些讓王卓身家全都葬送,嘆了口氣對蟹十三道:“我不懂煉器,手上除了天靈殿外確實沒什麼東西可用,而且也沒想過一個成丹的天劫威力就如此大
。我都不敢想象升靈化靈時該如何面對。”
蟹十三笑道:“正神底蘊深厚,功法基礎打的太過牢靠,再加上運氣屬實讓人敬畏纔會引發一等天劫,而且類屬於威力中上等的五色天劫。當年十三有幸見過安好渡過一等天劫的妖族前輩,渡劫之後他的法力比同階修士多了整整十倍的法力,許多要求巨量法力的法術或是法寶他都能輕易使出來。”
喵…原來真的是一等天劫!
王卓臉色苦悶。虧他還是招財貓。地府別院裡還躺着個聚寶盆。可他發現今年自己的運氣實在衰的喪盡天良。
“憑添法力倒是其次。”蟹十三略微羨慕道:“有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五色天劫都能被道友遇上,實在讓人欽羨。”
王卓一步步走的紮實,雖已成丹但畢竟用的時間太短,這些常識或隱秘根本不知。“還請前輩解惑。”
蟹十三笑了笑。又一次拿出他最爲珍藏的茶葉,從儲物袋中取出瓷杯將茶葉放進去,伸手一點空中,水元素便帶着充裕靈氣凝結成雨,一滴不漏落在杯中無火沸騰。待茶香散發,蟹十三將茶杯放在王卓手邊輕聲道:“我在遠方時看到了正神的妖丹,五種顏色五種氣息,我便以其中一項舉例。當初我第一次見到正神時,你在我神識中雖如同空氣。但我還是隱約感受到了正神身上的殺氣,十三拿冒昧問一聲,人,你殺了多少?”
王卓沒有隱瞞,“大概一兩個億。”
蟹十三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倒吸涼氣驚訝道:“殺了這麼多人早該碰到滅世殺劫,天道不會讓你屠殺如此海量生靈還能容你繼續存活世間!”
“殺他們的時候這些人族已經變異成不人不鬼的行屍走肉。”王卓想了想後接着道:“是無相天魔藉助樹潮入侵,這些人族都是當做了肥料。” 蟹十三倒是沒想到王卓還親眼見過無相天魔入侵,“世事難料,如果正神是擁有了五色妖丹之後遇到天魔入侵,有多少殺多少想想就讓人心動。不過一兩個億也算不少,這些巨量的殺氣對普通修士沒有什麼益處,但對正神卻並非如此,你可將所有殺氣全都引入至妖丹內,它會幫你將殺氣存儲起來,待你對敵時將其放出,其威力想必你親身體會過紅色雷劫心裡會有數,最重要的是殺氣是煞氣的一種,粘附力很強,就算敵人逃脫,殺氣今生也會一直附着在他身上,待有一天雷劫到來…總之天道不會再認爲他是幫其滅殺天魔而故意留手,可謂是一項損人利己的好神通。當然,這不是殺氣運用的全部,通過妖丹處理後,殺氣轉化能夠進一步提升你的身體,我想象不出兩億生魂的殺氣能將正神身體提升到何種地步。”
“剩下四種顏色自然也各代表一項功效或神通,時間長了你自然全都能瞭解。”蟹十三不想再接着打探王卓的實力,否則有侵他隱私之嫌。
王卓微笑道:“多謝前輩指點。”
蟹十三擺手示意沒什麼,“算不上指點,正神還是想想如何學習煉器,做出一萬件低階法寶組合在一起就算趕不上天靈殿,損失了也不會感到可惜是不是。”
說罷蟹十三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王卓拿出根菸點上,煙氣繚繞臉上滿是沉思神色
。
時間眨眼到了傍晚,王卓和多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上好飯菜,在座所有修士有大半數都已辟穀,不必飲食五穀,不過他們逐漸受王卓影響,就連不好美色不喜珍饈的樑丘子都在朝吃貨發展。
有喵星人曾經說過,吃貨是天底下心地最爲善良的一羣生物,餐桌也能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酒乾菜盡樓中空,大家散去後王卓和多寶來到涼亭,幾秒鐘兩把木製的躺椅便自動放在兩人身前。
“哥哥的手段越來越嫺熟了。”多寶坐下後舒服的發出鼻音。
王卓笑了笑。將嘴裡的酒濁之氣吐出,給自己和多寶泡上一杯來自澄海的最清新茶葉。左手香菸右手清茶,頭頂樹蔭透出萬里星辰。遠處又傳來幾聲猴啼,片刻後四隻半大的小猴子蹦跳而來,先是給王卓和多寶行禮後,湊過來神色恭敬給他們捶腿揉肩。
多寶拿過桌子上的葡萄分別扔給猴子,它們動作敏捷張嘴就叼住葡萄幾口嚥了下去隨後更加賣力。多寶笑道:“哥哥到底不想和我說什麼嗎?”
王卓沒有和多寶對視,“我的想法你能瞭解,何必說出來?”
“我瞭解,我懂。只是當初我立下誓言。從此與你不離不棄。你想過沒有。你把偌大的二龍山留給我。沒有你在,我就算能長生又怎樣?”多寶笑着笑着,眼淚簌簌往下掉。惹得給她捶腿的猴子以爲是自己的錯,身子顫抖一動都不敢動。
將桌上水果都給了猴子們讓它們離開。王卓嘆了口氣起身摟住多寶久久不言。
第二天清早,王卓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見多寶還在修煉之中並未打擾,輕輕起身後去了後廚給多寶煮了碗蓮子粥放在她身前,隨後走出修煉室下山去往療養院。
療養院的門口已沒有把大門當成家的記者蹲守,他們在彭利光走之前就被請到了酒店入住,至於說能否採訪到朱莉全憑本事。
王卓進辦公室時就見彭利光正端着報紙,見到王卓後彭利光起身道:“王師,坐。”說着起身將手裡一沓報紙遞給他道:“這是咱們走的一週時間。記者們對朱莉的採訪。”
第一張報紙最顯眼的標題便是“國際知名影星入住華夏療養基地,稱癌症已痊癒。”
王卓一目十行的看完,“除了標題名起的太挫有些像小廣告外其餘基本符合事實。”
彭利光笑道:“娛樂至死,吸引眼球的年代,如果標題還像十年前那麼文藝的話誰會買着看。這次咱們的療養院算是打開了名聲。”
王卓不關心這些俗事。“洪明遠來了嗎?”
“正在飛機上往這邊趕。”彭利光道:“王師,咱們得多做幾次試驗,先讓設備和人完好無損的進出幾趟再正式派人駐守。”
王卓點頭,“我只有一個要求,開採資源但不要破壞大環境,同時帶動那方世界中華夏人的生活水平。但對人家怎麼發展別插手。嗯,我是說漢朝。”
彭利光應下後對王卓道:“王師,我回來查了資料,咱們碰到的羅馬皇帝叫康茂德,他…”
王卓打斷彭利光,“我也查資料了,但現在出了點兒問題,歷史好像在咱倆插手下拐了個彎
。”
彭利光愣了愣,“王師你之前好像說過,咱們進去的世界只是歷史的見證,所有事都必須按照真實的歷史進行演繹。”
王卓苦笑,“是啊,所以早前我就對你說過,中間出了點兒小問題。如果不是我師傅,咱倆大概早被碾壓成粉,在那世界裡真正變成了歷史的塵埃。”
說來說去還是平白無故被人關進地牢你心裡有氣吧,不然早在你稍稍恢復了力量就該帶着我跑路啊!彭利光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忍住沒說出來。
王卓看了眼彭利光,“彭局以爲我們在地牢的時候就該跑?”
彭利光點頭。
“回來之後我也想過,我雖記仇,但實際上除了被人上了手銬腳鐐外並沒有遭到什麼太大的委屈,本應該制怒先趁着防備力量沒有後期追捕我們時那麼強時先跑纔對。我分析有三個原因,第一我當時力量沒有盡數恢復,第二是當時看到了奴隸被他們當豬狗一樣使用後心生不忿,想讓羅馬人記住我的面相後有朝一日我再來,讓他們也體會一下做奴隸是什麼滋味。這些都是次要原因,主要我當時可能被其世界規則所影響,它讓我潛意識裡產生巨大的憤恨,最後能幫它消滅一些隱患。”
對王卓比較玄的解釋,彭利光較爲能接受的是第二條。他曾聽局裡的情報員說過王卓的故事,王卓第一次被人注意是在天涯師大,一石頭產生堪比穿甲彈的威能。將一輛路虎車玻璃打碎后里面的人半邊頭骨也被擊碎。第二次是白天去化工廠救下了百人,被混凝土石堆砸倒後晚上還能拄拐將一羣黑惡之人斬盡殺絕,他甚至還從一個酒店服務員嘴裡得知,王卓買她男朋友房子時知道她男朋友賭博,曾告訴本地的二流子以後她男朋友再去賭就砍斷他腳筋手筋,最後這個叫大輝的人買了套門市樓開商店,從此再未踏進賭場一步。
王卓有古代俠客之風,一言九鼎。
彭利光道:“王師,那現在?”
“問題都被解決,你之前也看到了。世界就被封印在圓球之內。我手中有兩個這樣的世界。現在兩個朝代你們隨便折騰。我還是剛纔那個條件。”
彭利光點頭,“王師您放心,說同樣的話,有同樣的文字同樣的思想那就是華夏人。我們保證完成你的要求。”
又隨便聊了幾句,彭利光又將話題轉移回到療養院上,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幾張紙遞給王卓道:“這是咱倆走了七八天擠壓下來的,有不少明星大腕富豪商人來預定,只是咱倆都不在,副總沒有權利做主。”
王卓看都不看,“彭局你自己搞定就行,我一個名譽院長不管事的。”
彭利光笑道:“我也是想讓王師看看現實中的明星,他們對鬼神極爲敬畏。”
本喵早就不是街頭的神棍了。“彭局,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了,說好聽的是隱士,說難聽一些我就是山中野人,類似給人相面轉運的活兒基本不做了。”
“如果王師收留的話
。我也想跟隨你做野人啊。”彭利光感嘆一聲,每次在他感覺對王卓有所瞭解的時候,王卓都會讓他有重新的認識。就連在異世界中,他說力量被世界規則壓制不能盡數施展,就這還能一個人對幾萬人,若是力量全盛,大概全球的士兵加起來都不夠他一拳打死。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外國的明星朱莉獨自進來,見到王卓後眼睛明顯一亮,快走兩步到王卓身前一把抓住王卓手道:“王,我終於等到了您。”
朱莉說的是華夏語,勉強算得上字正腔圓。
王卓抽回手也不起身,示意朱莉坐下後笑道:“什麼時候學會的中國話?”見朱莉一副懵懂樣子,王卓知道自己純屬白問,用英語道:“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
朱莉稍厚的嘴脣抿起對王卓笑道:“實在好極了,我發誓第一次來到這麼神奇的地方,我的身體彷彿回到了十八歲,全身充滿了健康和活力。唯一的遺憾就是您在這裡的時間太短,我來找過您很多次您都不在。”
“有什麼問題找彭院長就好。”
朱莉搖頭道:“王先生,我是想把您肯定知道的好消息告訴您,在醫療設備檢查下,醫生告訴我身上所有病變的位置和癌細胞已經全都消失了,而且我完全遵照您的吩咐,對外大力宣傳北河的神奇,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說我的病是您給治好的。”
看着朱莉眼中的流波,王卓轉頭對彭利光道:“我記得你說過她結婚了吧?”
彭利光笑着點頭,“她男人也是個國際明星。”
王卓聽了之後點頭起身,對朱莉道:“好好養病,有時間讓你丈夫也來住兩天。”說罷告訴彭利光,讓他在洪明遠來了之後電話聯繫,隨後走出辦公室去看他父母。
朱莉略微疑惑,看着彭利光正要開口說話,彭利光心裡有陰影,急忙擺手示意自己對英語不熟練。
到了父母家門前,王卓暫沒進屋,對着空氣招了招手後,負責保護他父母的道兵從暗處現身給王卓單膝行禮道:“見過主上。”
“最近沒什麼事兒吧?”
道兵回道:“並無事情發生,只是主上之母偶爾說您好幾天沒來。”
王卓嘆了口氣,揮手讓到道兵回到暗處後,推開別墅大門。
自從曹有行老兩口搬來之後,曹有行經常和王守義喝酒順便也結識了不少老軍人,王卓進來時兩位老人正在端着茶壺在客廳下象棋,劉淑珍和齊真則一邊看電視一邊繡十字繡。
看到大兒子過來,劉淑珍放下十字繡道:“沒和多寶一起來?”
“過一會兒她會過來吧。”王卓說完站在王守義身後看了會,發現倆老人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實際下棋的水平實在慘不忍睹。王守義回頭看了眼王卓,“昨天我聽到二龍山好像天崩地裂一樣,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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