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產後要坐月子一整個月。錢米也做好了要在尹府住上一個月的準備,鐵了心要看着大長公主母子完全沒有事了才安心回宮,當然捨不得這麼快就離開尹府二少爺那個可愛傢伙,也是其中一個主要原因。
說起來也得佩服那個李大夫,本來錢米等人一直擔心這位二少爺不足月出生,恐怕不易存活下來,所以對催生一事心存顧慮,直到傢伙出生之後,大夥纔算鬆了口氣。因爲傢伙儘管纔在他娘肚子裡呆了八個月,除了個頭略微一點,身體其它各方面的育卻不見得比足月的孩子來得差,只要大人們心照料,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依着大亞的風俗,孩子出生後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人,便有給孩子取名的權利,而錢米很湊巧成爲了這尹府二少爺,在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所以她十分自覺給這傢伙取了個很符合他形象的名字,一天到晚抱着他喊得不亦樂乎。
“呼呼,我們可愛的呼呼,又香又軟的包子。讓姐姐多親幾口。嗯,真是討人喜歡的乖乖,來,姐姐給你講故事。”錢米搜腸刮肚想了無數個名字,最後還是覺得這個擬聲詞,最能代表傢伙睡覺時出的可愛呼嚕聲,所以這“呼呼”二字就成了傢伙的名。
奮之色。“呀呀”傢伙似乎也很喜歡“呼呼”這個名字,每當錢米一喚他,就張着他那沒有牙齒的嘴,雀躍地笑個不停,白白嫩嫩的臉上盡是興
錢米現在成天呆在尹府,忙着照顧大長公主和逗呼呼玩兒,根本不出大門半步,也不願意去關心府外的任何事情。說是逃避現實也好,說是盡力讓自己的心情平伏也好。總的只要每天讓她照顧着傢伙,過着最簡單的日子,她就可以儘量不讓自己,去想其它她無法改變的事情,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以平靜感恩的心態,去回憶她和尹冬夜之間的點滴往事。
沒有人的人生是完美無缺的,正如沒有人的生命會永遠不到盡頭,所以人們才更應該珍惜眼前所有。因爲在生離死別面前,所有以爲理所當然的人和事都可以轉眼即逝,無法挽留之下唯有將它珍藏在回憶之中,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了無遺憾地帶着它,完成自己的人生旅途。
雖然作爲萬千穿越大軍的一員,但並不代表錢米就相信前生轉世的愛情神話。所以她並不妄想着能在下輩子還能遇上尹冬夜,也不會做出什麼殉情的傻事,只是眼下這段艱難時期實在太煎熬,她需要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出現在她的生活裡,而照顧代表着新希望的呼呼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纔出生沒幾天的傢伙還很嬌弱,不能隨意帶出房間吹風着涼,而且傢伙一天的時間裡大半都用於睡覺,錢米真正能逗他玩的時間並不很多,閒來無事自然少不免往大長公主房裡跑,也讓她們這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有了更多瞭解彼此的機會。
時光飛逝,轉眼離大長公主生產已經半個月了,這期間皇帝給新生的尹府二少爺賞賜了不少賀生禮物,知道消息提早回宮的太后,和明月也專程來探望過幾次。但不管是官方的探視還是私人的來訪,大家都好像心有靈犀,很有默契地不去提及任何有關尹冬夜下落的問題,顯然是不想刺激到錢米二人。
錢米曉得他們的用意,
也不去刻意追問,彷彿沒事人似的繼續用自己該做的事情,繼續生活。倒是太后與大長公主多年閨mi。也是打看着尹冬夜長大的長輩,對於他這次的下落不明深感難過,安慰話兒自然沒有少對大長公主說,生怕她受不了這次的打擊。
只是再怎麼不放心,太后終歸是不能在宮外久留,唯有再三託付錢米對大長公主母子多加照料,並安撫嘆息道。
“唉,哀家也沒有料到不過才離京短短時日,竟然就生了這許多事情,實在感到心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別無他法。哀家也曉得你不好受,既然你決心要照應好大長公主母子纔回宮,那也是好事,哀家不攔你。如今朝廷裡也忙得一團糟,你皇兄也不會得閒理會這個,就隨你心意,喜歡什麼時候回宮就什麼時候回吧。要是實在覺得心裡不暢快,那就到京城附近走走散散心也可以,只是現在局勢不是很太平,也別走得太遠了。”
當初要不是礙着大長公主的情面,她早就有意成全錢米和尹冬夜兩人,不然也不會特意封她個郡主身份,好讓他們門當戶對一些。誰想轉眼間就變成這樣的局面,她尊爲太后也徒嘆奈何,只能盼錢米她自己想開些。
錢米感念太后對自己的關懷,也不想在這個朝廷已經忙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因爲私人問題給她老人家添堵,故刻意裝出輕鬆樣子言道。“太后請放心。米會在大長公主月子期間,盡心盡力照料好一切,讓大長公主安心調養。至於散心什麼,米現在還沒有想過,真要有此打算自會提前請示太后,多謝太后關心體恤。”
說到底她錢米也不過是角色一名,難得太后在這時候還處處爲她考慮,她又怎麼忍心讓她老人家不省心,何況她本來也是要自己才能走出這個人生困境,別人幫也幫不了。
“這也好,既然你心裡都已經有計較,那哀家也放心了,有什麼需要就派人回宮告訴哀家就行了,有什麼事兒可別都藏在心裡頭。”太后本來也很擔心錢米會自怨自艾想不開,見她如今這模樣深感安慰,不然又是國家危機又是閨mi大長公主,再擔上她錢米,她還真不知道該先擔心那個纔是。
有了太后口諭,錢米是想什麼時候回宮都可以了,更是不着急着趕回去。只是她離開這麼久,明月軒裡的衆姐妹難免掛念她,這天明月又按耐不住寂寞,跑來尹府看她。
在有地龍保暖的育兒房裡。明月支着雙手看着牀裡,睡得口水直流打着呼嚕的寶寶,直覺傢伙無比可愛,要不是想着不能吵醒霸王睡覺,真想去抱抱他玩兒。
“寶寶真的長得很可愛,白嫩得就像個白饅頭似的,看上去好像還冒着熱氣兒呢。米姐姐你給呼呼的名字也很適合他,你看他睡熟了的樣子,真的是‘呼呼’、‘呼呼’的打鼾呢,真是有趣得緊。只可惜每次我來的時候,呼呼多半都是在睡覺。也不能好好逗他玩玩,真是讓人手癢癢。”她雖然名義上有着幾個皇妹,可是沒一個與她有姐妹緣分,宮裡頭又沒有新誕生的孩子,所以她從未見過纔出生不久的娃娃,也難怪她對呼呼感到新奇有趣,對東西老是睡覺不理她甚是泄氣。
錢米看着明月自個兒都還是個半大孩子,卻對面粉團似的呼呼一臉的“垂涎欲滴”,就像一個大號娃娃,正對着另一個號娃娃出邀請玩耍的信號,可是號娃娃不理會,大號娃娃無比糾結,這畫面實在美好有趣。
“嬰兒因爲要儘快長身體,所以必須得多吃多睡,想當年公主你也是一個樣子,都是剛吃完奶,就急不可待便吹着口水泡泡睡得香甜,喚都喚不醒呢。”她雖然沒有真正親眼看到明月當初的嬰兒模樣,不過孩子的成長都是大同異,更何況眼前就有個呼呼牌樣板,對於明月的嬰兒期模樣她絲毫不難想象,二者差別最多就是孱弱的她當時更瘦嬌弱一些。
“真的嗎?我當初也是像呼呼這樣,的軟軟的?”明月聽她這麼說,腦袋一時對自己當初的嬰兒期模樣想象無能,興致立馬被挑起來。
“當然,每個人都是從這樣軟軟慢慢長大,一點一點變成大人的身量。而且公主是女孩子,比呼呼他現在還來得白皙,模樣兒也更精緻些,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哄孩子錢米是輕車熟路,好話張口就來,說得就好像她真的曾親眼所見一般。
“真是不可想象,這麼個娃娃要長大成*人,那得花多少心血照料才成事啊。”明月仍是覺得生命的成長是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壓根不記得她自己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要養大一個孩子,本來就不是件輕鬆容易的事情,要不然聖人怎麼會教導世人要孝順父母。只因父母在子女身上的確花了不少心血。”錢米說着說着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大長公主身上去,一時感觸,當即住了口轉移話題。
明月畢竟年紀也不會想得太多,讓她這一分散話題也沒有在就此說下去,專心致志地盯着正在熟睡的呼呼看得歡喜,就好像見到了世上最有趣好玩的玩具一樣,就等着他醒來逗他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