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杜子堯坐在辦公室柔軟的沙發椅上單手托腮皺眉的想着什麼。因爲想的太出神,所以杜子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屬於他的秘書艾米正一臉陶醉的站在門口。看着不遠處帥的一塌糊塗的杜子堯,艾米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她雙手捧胸一臉花癡狀的看着杜子堯。他堅毅而冷硬的曲線在若隱若現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朦朧,就好像來自天外的王子一般,正是所有少女都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從煩悶的思緒裡回過神,杜子堯不經意的側過頭這才發現辦公室的門口站着一個一臉癡迷的女人。真是個讓人厭惡的秘書,杜子堯鐵青着臉使勁兒的咳簌了幾聲,把犯花癡的艾米驚醒過來。
“那個副總,剛剛杜總裁有打電話過來請您上他的辦公室一趟。”
聽着艾米嗲聲嗲氣的聲音,杜子堯的渾身上下不自覺的冒起一堆的細小雞皮疙瘩。這樣做作的女人,估計沒有誰能忍受的了。杜子堯用冰冷的眼神輕輕的從艾米的身上掃過,站起身子往辦公室外面走去。就在他經過艾米身邊的時候,強大的冷硬氣場讓艾米渾身汗毛直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果然不一樣。挫敗的吐吐舌頭,艾米趕緊退出辦公室關好門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站在杜毅的辦公室前面, 杜子堯遲疑了許久才終於擡起手敲門。得到杜毅的應答之後杜子堯打開門走了進去,徑直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從文件堆裡擡起頭,杜毅看着跟自己生疏又疏離的兒子,內心裡一片荒蕪。辛苦奮鬥二十多年,換來的卻只是親人之間的冷漠和疏遠。默默的在心底嘆息一聲,杜毅收起自己的感慨,化身成一幅公事公辦的模樣,語氣冷漠的開口。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留在公司,那麼就不要讓我失望。我不管你今天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也不管你在針對誰,我只要你給我保證不會傷害到杜氏企業不會傷害到公司的利益。”
“放心好了,我不會毀了你辛苦一輩子打下來的江山。我之所以來,只是爲了保護小沫。你已經知道了,所以不管你怎麼想怎麼做,我都會堅持自己的原則,把所有的事情一查到底。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杜子堯說完就起身面無表情的朝着門口走去,看着即將消失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杜子堯的背影,杜毅張開嘴想要叫住他,可是嘴巴張了張卻沒有開口,太多的聚少離多已經讓父子之間的親情淡化到如履薄冰的地步。杜毅搖頭嘆息了一聲緩緩的坐回椅子上,拿起辦公桌上醫院的病例書放進辦公桌的私人抽屜裡鎖好。這些秘密還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告訴杜子堯,現在還不是時候。輕輕的撫上自己隱隱作痛的胃,杜毅的臉色忽然之間變得蒼白起來。
從頂樓下來,杜子堯並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饒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靠着露天的陽臺欄杆慢慢的欣賞着杜氏大樓周圍的風景。那些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小如螻蟻的行人,匆忙劃過天空的幾隻大雁,全部入了杜子堯的眼可是卻進不了他的心。臨走前的那一刻,看着杜毅明顯蒼白了不少的臉頰,杜子堯不是不想停下腳步說幾句關懷的話,只是父子倆早就已經習慣了冷漠而生疏的相處,那些矯情的話親人間很容易就能說出的關懷的話對杜子堯來說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把手裡的一次性杯子扔進垃圾桶,杜子堯皺着眉頭快步的穿越過辦公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韓佑赫正明目張膽的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一臉挑釁的看着剛剛進門的自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公司的,很好啊,我正期盼自己可以找到一個對手呢。”
“你是這麼想的就好,我不希望你只會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可以允許你比我差比我弱,但是我不允許你侮辱自己智商的同時,看低我的人格。”
杜子堯輕輕的依靠在辦公室的門框上,雙手環胸一臉不屑的斜睨着韓佑赫兩個男人之間不止一次的針鋒相對正預示着所有的事情已經往有趣的方法發展而去。
韓佑赫像是特地來說這句話一般,一臉無所謂的看了一眼杜子堯之後就站起身子走出了辦公室。經過杜子堯身邊的時候,兩個同樣優秀而完美的男人互不相讓的狠狠對視了一眼。一瞬間電光火石,似乎整個五十四層的工作人員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火藥味兒。
關上門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杜子堯下意識的撫摸着桌子上擺着的夏小沫的照片。口袋裡正在震動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把手裡的相框放好,杜子堯拿出電話摁下接聽鍵。
“餵我杜子堯。”
“恩,我是安然。我只是想問問你……今晚有沒有空。我……我想跟你去人民公園擺一次地攤,我想感受那個時候的自己。可以麼?”
“傻瓜,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願意去做的,晚上我六點就開車過去接你,然後我們一起去人民公園擺攤然後我再帶你去祥叔哪裡吃東西。好不好?”
“恩,那先這樣不打擾你了拜拜。”
收回電話,杜子堯嘴角的那一抹帶着牽強和不自覺的苦澀的笑他自己卻並沒有察覺到。看看桌子上的表,已經是下午的四點。杜子堯正準備翻看桌子上的文件,他放在一旁的電話忽然又響了起來。
“餵我杜子堯。”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找人來通知我?杜子堯你太不夠意思了,我還聽說你去你家的公司上班了?怎樣,現在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這個業界天才一比高低?你可千萬不要退縮哦,雖然我這人強悍了一點,業務能力優秀了一點,人長的比你帥了一點。但是我不會讓着你的哦,我一定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拜託安攸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戀又婆婆媽媽的。你真讓我適應不了,我會以爲打電話給我的是某些低能的推銷員。”
“嘁,不跟你扯這麼多了。晚上有空嗎,這麼久不見了我們聚聚。我手裡有關於韓佑赫的一手資料哦,我知道你最近正跟他槓上了,所以特地請人去調查來的很寶貴的哦。好了,你下午六點來公司找我,我們從長計議,就這樣我還有事先掛了拜拜。”
安攸浩說完也不管杜子堯是什麼反應啪的一下就掛斷了電話,等杜子堯回撥過去的時候對方手機已經關機了。一臉鬱悶的依靠在辦公椅上,杜子堯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晚上六點,不是和宋安然約定好的時間嗎,這個安攸浩還真會挑。雖然杜子堯不想爽約,可是安攸浩說他手裡有韓佑赫的第一手資料,說不定他可以幫自己多瞭解一些韓佑赫的事情,看來只好跟宋安然打電話取消約會了。可是杜子堯撥通了宋安然的電話之後卻一直都沒有人接,皺眉把電話放在桌子上杜子堯專注的投身到了工作當中。
臨近六點,杜子堯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通知副總以上的領導前往會議室進行一個簡短的半個小時會議。看看離下班時間差不了多久了,杜子堯收拾好東西決定開完例會之後直接離開公司。緊閉的辦公室裡一隻電話孤零零的躺在一堆文件下面,陪伴它的只有空曠和寂靜。
原本說了只有半個小時的會議卻因爲一些突發狀況一直延續到了將近七點,看着手腕上的表杜子堯神色焦急的從會議室裡衝出來,乘坐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發動車子就火速的朝着安攸浩的公司而去。十五分鐘以後杜子堯已經氣喘吁吁的站在安攸浩的面前了,看着他一副跑了八百米的樣子,安攸浩不解的皺起眉頭。
“我說,杜子堯你趕着要去投胎麼,跑的這麼喘。雖然今天你是遲到了,但是我又不會跟你計較,你這麼匆忙幹嘛。好歹也是杜氏企業的副總,有點形象好不好。”
“你的廢話可以少一點了,把韓佑赫的資料給我。”
杜子堯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秘書準備好的咖啡喝了起來。
“切,我可是在幫你,沒想到好心你當做驢肝肺。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資料本來是想要幫助你的,結果你竟然還一臉不耐煩,小心我毀了那些東西不告訴你。”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可以把韓佑赫的資料給我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安攸浩像是小媳婦一般斤斤計較一番之後才慢吞吞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扔給杜子堯,快速的打開牛皮紙杜子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韓佑赫的照片和背景介紹。看完長達十頁的A4紙上所有的內容之後,杜子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真是讓人驚訝,這個韓佑赫竟然有如此身份背景。這麼複雜的人究竟是怎樣進入杜氏企業成爲股東的呢?
“怎樣,是不是很驚訝。嘖,真是沒想到原來韓佑赫以前還是日本黑道的混混。不過奇怪哦,他是在三歲的時候去的日本資料上說他當時父母雙亡是跟着姑姑移民過去的,可是爲什麼她姑姑和他不是同一個家族也不是同一個姓氏?還有啊,你說這個韓佑赫他竟然會是耶魯大學的獎學金終結者,擁有工商學院的雙學歷竟然會在日本加入黑幫。我覺得啊,最奇怪的是他韓佑赫是憑什麼關係成你們杜氏企業的股東的。就算我不是杜氏企業的人也知曉但凡是杜氏企業的股東都必須是公司元老級的大佬或者是他們的繼承人,可是韓佑赫既不是公司創辦者也不是那個大佬的繼承人。你爹地竟然會這麼隨便的就讓他進駐杜氏企業,還成了僅次於你爹地的第二大股東。你說……”
“你剛剛說什麼?”
安攸浩一副偵探家的模樣正慢條斯理的分析韓佑赫的目的時,原本一直皺眉思考的杜子堯忽然開口打斷了他。被他一打岔,安攸浩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說到了哪兒只好呆愣着看着杜子堯。
“我問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韓佑赫是黑道混混?”
“不是這句。”
“那是那句?我說他三歲父母雙亡還說他是和姑姑移民過去的,還說他擁有商學院雙學歷還說他是杜氏企業僅次於你爹地的大股東。我說了這麼多,你究竟問的是那一句?”
“你說韓佑赫現在是杜氏企業的第二大股東?”
“對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安攸浩一臉奇怪的看着眉頭緊鎖的杜子堯,身爲杜氏企業的未來繼承人大少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公司裡這麼重要的事情?可是看着杜子堯此刻大吃一驚的表情,安攸浩才肯定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消息。
“以前韓佑赫還只是公司佔有百分十二十股權的中等股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成了佔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大股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很正常啊,你不在意公司的事情已經有一年多了,一年多的時間足以讓一個有野心的企業家做到這些。我看這個韓佑赫肯定目的不單純,你還是小心的好。”
安攸浩煞有介事的說着,可是就在他準備對杜子堯大肆說教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杜子堯忽然站起身子匆忙的拿着手裡的資料就衝出了辦公室。看着來回晃動着的門,安攸浩一臉鬱悶。這個杜子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竟然不知道要感謝自己就這麼急匆匆的走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