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落寞的回到宿舍,夏小沫忽然覺得渾身乏力。她失神的躺在柔軟的單人牀上,眼睛看着房間裡天藍色的畫滿了圖畫的天花板。說真的,公司爲學員精心準備的一切,真的很好。這座寬闊的別墅裡種滿了異域風情的植物,隨處可見牆繪塗鴉,每一個角落都透着漫畫的氣息。夏小沫第一次融入這樣的環境,她像是早就已經熟悉了一般發自內心的愛上了這個地方,這裡將會是自己度過兩年時光的場所,夏小沫忽然覺得很慶幸自己選擇了到這裡來學習自己鍾愛的漫畫事業。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啦啦。”
躺在牀上,夏小沫放在桌子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丟掉懷裡的抱枕從牀上爬起來艱難的拿起電話看也不看就摁下接聽鍵。話筒裡傳來段翔帶着斥責和關心的語氣,聽着他說的一大堆關心自己的話,夏小沫傻傻的勾起嘴角笑着,一時之間竟然也忘記了要回應一聲段翔。
“我說,我說了這麼多你究竟聽到了沒有?你怎麼就忽然跑到美國去了呢,你不知道我……我跟浩子會擔心你麼?小沫,你曾經答應過我,如果受到了傷害一定會告訴我讓我安慰你帶你走出低谷,可是現在你竟然一聲不吭的就去了美國,你把我這個朋友當做什麼了?無聊時候的消遣嗎?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韓佑赫傷了你的心?”
“沒事的段翔,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還是我,倔強開朗的夏小沫。我是誰也不能打敗的,任何事情也傷害不了的女金剛啊。浩子不是經常說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誰敢惹我嗎?放心吧,我不會因爲一些小事就難過落淚的。我只是,只是想參加公司舉辦的漫畫學習。你知道我一直最喜歡的就是畫畫,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要珍惜啊。”
“真的?”
“真的真的。”
夏小沫拿着電話一邊應着一邊搗蒜似地點着頭,一副她說的絕對是事實的模樣。雖然她的語氣盡量輕鬆,但是那麼瞭解她的段翔還是聽出了一絲的難過。他知道夏小沫這一次肯定是被韓佑赫傷害的不輕,否則她怎麼會忍心拋下國內的一切去美國,而且一去就是兩年呢。段翔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攥成拳,在心底忍不住嘆息着。兩人又說了幾句夏小沫就以要去上課爲由掛斷了電話,看着變得黑下來的電話屏幕,夏小沫慘淡的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第一次付出感情,可是得到的確是如此殘酷的真相,說不難過不悲傷不掉眼淚都是假的。韓佑赫,將會是夏小沫心中永遠的痛。
頹然把電話放在桌子上,段翔頭枕着雙手仰臥在一大片的草地上。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夜晚的冷風吹拂着他單薄的衣衫,可是段翔卻並不覺得冷。那天小沫打電話給自己的時候他們確實剛開始訓練,爲期一個禮拜,段翔原本以爲等自己訓練結束之後一定會給夏小沫一個驚喜的。讓段翔沒想到的是等到自己訓練結束之後聽到的卻是夏小沫去美國的消息,當段翔聽到管家陳博這句話的第一時間就愣在原地。他的眼底寫滿了受傷的情緒,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夏小沫竟然還不曾把自己當做交心的朋友對待。出什麼事情都藏在心底不願意找自己傾訴,更不願意在自己面前流露一絲一毫的脆弱。段翔的眼前忽然開始出現夏小沫哭泣的臉,他猛然一下從草地上坐起來再也安靜不下去了,他決定到杜子堯的公司去找他,找他把事情說清楚。
快速的起身段翔甚至來不及知會一旁的宋一浩,飛快的跑到自己的敞篷跑車前面發動車子只留給一臉疑惑的宋一浩一個遠去的車屁股。一路上段翔的雙手都緊緊的握着方向盤,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不在意有沒有闖紅燈也不在意交警的追逐,他只想儘快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給杜子堯聽。終於,在十分鐘之後段翔的車子停在了極致酒店的停車場,他不顧一切的乘坐電梯來到杜子堯的房門前面急促的摁着門鈴。等了許久,緊閉的房間門終於打開了可是段翔看到的卻是宋安然,杜子堯並沒有在屋子裡。
“安然姐,杜子堯呢?”
“子堯現在正在回來的飛機上,估計凌晨三點的時候就會到了。你這麼着急的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凌晨三點?那安然姐你早點睡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段翔嘴裡喃喃自語着,來不及回答宋安然的話轉身就走了。他要到機場去等杜子堯,現在是晚上的九點,很快就會等到杜子堯的。段翔坐在機場的貴賓休息室裡焦灼的一遍遍看着手腕上的表,時間就像是停止一般前行的十分緩慢。段翔焦急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眉頭緊緊的皺着。他總覺得事情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韓佑赫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如果膽敢傷害夏小沫的話,段翔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好比是幾個世紀一般漫長,就在段翔即將失去所有耐性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廣播裡機場工作人員甜美的聲音,杜子堯乘坐的飛機即將到達機場。段翔飛快的衝出貴賓休息室,站在出口兩旁的欄杆後面焦急的等着杜子堯的身影。目光搜索在一個個從機場出來的人,段翔恨不得立刻就站在杜子堯的身邊。漫長的五分鐘過去之後,段翔終於在人羣中找到了戴着墨鏡的杜子堯。一看到杜子堯的身影段翔就越過身前的欄杆衝了過去,容不得杜子堯反應就拉着他進了機場的貴賓休息室。剛從飛機上下來,杜子堯正隨着人羣往外走忽然就感覺到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還來不及看清楚他就一把揪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拉到了一旁的休息室,杜子堯惱怒的正準備去揍他,忽然纔看清楚原來是一臉凝重看着自己的段翔。
“這麼着急的找我,有什麼事嗎?”
杜子堯疑惑的看着神情嚴肅可是卻一言不發的段翔,自己和他的交集只侷限於小沫在的時候,脫離了小沫的關係,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互相陌生的路人而已。現在他卻三更半夜的出現在機場,還這麼慌張的把自己拉到休息室可是卻就這樣一言不發,難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杜子堯揚起一臉的無奈正準備開口,忽然被段翔眼底的擔憂震懾到了。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段翔奇怪的所作所爲跟夏小沫有極大的關係。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小沫她怎麼了?”
“杜子堯,我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因爲事關小沫,所以我無法做到冷靜自若,希望你安靜的聽我說。”
看着一臉嚴肅而認真的段翔,杜子堯一時之間也決定先丟掉一切,專心的聽他說在做決定。
“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幾個人去滑雪,小沫差點受傷的事情嗎?那天小沫離開醫院之後因爲不放心韓佑赫所以讓我回去問問他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你知道我回病房的時候意外聽到了什麼嗎?我站在門口正要敲門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人尖利的責備聲,她抱怨韓佑赫爲了救夏小沫而受傷,還說不要因爲小沫耽誤他們之間的計劃。我還聽到韓佑赫說他自有分寸,還說他不會因爲夏小沫餓擾亂思緒,讓兩人的計劃出現什麼差錯。後來我躲在走廊裡,一直看着病房裡的女人出來。她帶着墨鏡,所以我並不認識。不過從衣着和儀態上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太太。雖然我不知道韓佑赫和那個女人在密謀什麼計劃,但是這次小沫之所以去美國的原因卻完全是因爲韓佑赫。”
段翔終於一口氣把憋在自己心底許久的話給說了出來,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段翔說的那個女人的時候,杜子堯的腦海裡立刻就出現了自己母親宋慈的臉。很早之前他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在人民公演裡見過一次宋慈和一個年輕的男人接觸,可是那個男人是誰杜子堯並不確定,畢竟當時是晚上而且他們呆的地方沒有光亮。難道當時的那個男人是韓佑赫,那麼他跟自己的母親究竟在密謀一些什麼?還有那個傷害了宋安然的混蛋,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爲了報復杜毅,這幾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過去自己的父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這一大堆的疑惑在段翔說這段話之後便開始充斥在杜子堯的腦海裡,一大堆未知的謎題讓他頭疼不已。雖然對於一切的前因後果都不知曉,但是杜子堯肯定要想解開着所有的謎題就要從自己的父親杜毅開始下手。杜子堯緊緊的皺着眉頭在一旁沉吟着,段翔也沉默也沒有開口。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空氣凝重的讓人膽顫心驚。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清楚的,不管怎麼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杜子堯,我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有傷害夏小沫的人存在,如果事情最後的真相讓你不忍動手的話,我一定會保護好小沫替她教訓所有膽敢傷害她的人。”
段翔說完就酷酷的轉身走了,看着來回搖晃着的玻璃門,杜子堯的眼底疑惑更加的濃重。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從杜毅年輕的時候開始調查,杜子堯疲憊的捏了捏眼角拉起行禮離開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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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讓杜子堯沒想到的是宋安然竟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在等着自己。杜子堯笑了笑,放下手裡的行李箱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來安靜的看着連睡夢中都緊緊皺着眉頭的宋安然。看着她瘦了一圈變得愈加小的臉,杜子堯不禁覺得愛憐萬分,他緩緩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宋安然的臉頰,卻不想自己如此輕柔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宋安然。
“子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會睡着了呢?”
宋安然一臉睡意的勉強睜開眼睛看着杜子堯。
“我也是剛回來,你怎麼不回房間去睡,現在已近很晚了。快去睡覺吧,我洗個澡然後休息一會兒。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最近的所有工作都結束然後抽時間回B市區處理一些事情。”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不用擔心快去休息吧。”
杜子堯愛憐的摸了摸宋安然的頭頂,俯下身子在她堵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宋安然微笑着一直看着一臉倦容的杜子堯走進浴室才搖晃着回到自己的房間。在迷迷糊糊將要睡着之前,她忽然有了一種一切事情都將會明朗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