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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的落地窗前, 擺着一張西式小桌。
一襲王子裝的理查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帥氣,但那張英俊的臉卻因爲冰冷的表情而顯得有些冷酷。聽到女僕的聲音,他微微頷首, 並沒有回頭, 只是做了個手勢, 女僕便退下了。
桌旁, 還有另外一個人。
海藍色的長袍, 鐮刀型的水晶手杖。他緩緩側頭,露出那樣仿若冰雕一樣完美的臉——人魚國國王,弗朗西斯!
我怔住, 瞳仁因爲驚詫而微微顫抖。
亞伯特也是面色一僵,下意識的進入了戒備狀態。
“你們來了。”
理查說着客氣的話, 卻沒有露出笑容, “真不好意思, 本來想邀請你們來喝茶的,可不巧有客人來訪。恩,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人魚國的國王,弗朗西斯陛下。陛下,這是我妹妹瑪麗的客人,馬修和……”
亞伯特臉一暗:“亞伯特。”
理查點了點頭:“對, 和他的僕人亞伯特。”
亞伯特的臉色頓時如同鍋底。
弗朗西斯向我投來目光, 我下意識的別開臉:“那麼, 就不打擾王子殿下與弗朗西斯陛下了。我們先走了。”我轉身, 碰了碰亞伯特的手臂。
他看了我一眼, 有些費解。
“不要這麼着急走。”
弗朗西斯站起身,手中的手杖敲到地上, 發出沉悶的響聲。
“怎麼,叔叔與他認識?”理查揚了揚眉。
“恩,我們也算是……故人了。”弗朗西斯的臉上揚起一抹輕蔑的笑,他緩步走到我面前,目光從我緊握的拳頭移至我的臉頰:“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我想您是認錯人了,尊敬的陛下。”
“我怎麼會認錯你?我兒子爲了你與我鬧得不可開交,你這張臉,我不會忘。”
我的脣角有些僵硬。
他端起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對視。在他眼中,我看到厭惡的情緒。而在那張臉上,我看到艾倫了影子——艾倫,那個曾經背叛我的人。
心頭一熱,我擡手揮開弗朗西斯的手。
憤怒的情緒襲上來,我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失去理智。
弗朗西斯一怔,微微蹙了眉:“剛纔聽理查王子提到了你。聽說,他是在樹林裡撿到你的,而你當時的境況——可是不怎麼雅觀。”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亞伯特,隨即不屑的笑:“被我兒子拋棄了後,又另尋新歡了嗎?”
我嚯的擡眼,有魔氣溢出。
亞伯特上前扣住我的肩膀:“我們走。”
眼底的魔氣漸漸消散。
我穩下心智,低頭:“陛下認錯人了,我只是個普通百姓而已,無緣得見王子。”
弗朗西斯冷哼,擡手摸了摸鼻尖,目光倏的一冷。就在那一瞬,我的背脊突然一陣腫痛。只聽唰的一聲,身後碩大的黑翼突然張開!
理查王子驚得站起:“惡魔!”
弗朗西斯佯裝詫異的後退幾步,但脣角卻是帶着笑意:“六翅黑翼?難道你是……墮天使或者惡魔嗎?”
在崇尚聖潔的菲斯城。
任何與黑暗力量有關的東西都是被禁止的。
所以理查王子在恐懼後退之外,還不忘喝道:“修斯!”
鬼魅般的黑影閃進來。
那是個用銀質面具遮住了眼睛的男人,露在外面的下巴微尖,脣角帶笑。他看了我一眼,並沒有露出驚詫之色,而是一步跨到了理查面前,單膝跪地:“殿下。”
理查擡手指向我:“去,殺死這惡魔!”
修斯微微一笑:“是,殿下。”
從起身到閃過來,他用了不過幾秒鐘。
拳頭的勁風向我襲來,我側頭閃過,散發着黑色瘴氣的手剛想擡起,又被我硬生生的壓下。我不想殺人,不想魔性大發。可就在我猶豫的空當,修斯的手刀已經劈了過來——“喂,你走神的行爲很不上道唉!”
他有些不滿的抱怨,脣角漫不經心的笑容未散。
我擡手化去他手上的力量,一條胳膊自他腋下穿過,想要將他翻過去。可他的力氣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我用了十分的力氣,竟然沒有搬動他。修斯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好癢!”
我一驚。
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眼前倏的寒光一閃。
修斯的五指間多了幾把飛鏢,指尖翻動,他玩的流利,一揚眉:“有武器麼?”
我擡起空空的雙手,緩緩收攏五指。他見狀,手倏的一動。我擡手接下,看了看手心裡的幾枚飛鏢。我擡眼,見他咧脣笑了笑:“這樣才公平。不過如果用完了,我可不管了。”
噹啷啷。
我鬆手,將飛鏢扔到地上。擡起空空的手,輕揚脣角:“這樣纔算公平。”
修斯笑容更大:“你好大的口氣。”說着,身影閃過來,又與我糾纏在了一起。我魔性並未被激發,再加上不想殺人,也不想傷人。因爲見血,只會令我更加興奮,下手更狠。
於是三閃兩躲。
我沒有傷了修斯,修斯也抓不到我。
亞伯特站在一旁,並沒有插手。只是一直盯着弗朗西斯的動作,他隱隱覺得,這個人有預謀。沒過一會兒,他看到了弗朗西斯臉上的笑容,瞳孔倏的一縮。與修斯廝打的我一轉身,看到弗朗西斯的身邊多了個人——艾倫!
“……哥哥。”
他看着我,笑容如同雛菊般乾淨清澈,眼中卻隱着淚水。
纖細輕柔的聲線令我心神一動,於是我停了所有的動作,怔怔的看着他。
下一秒,修斯鉗住了我。
“艾……”
我張了張口,驚詫的發現艾倫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而後慢慢消失。
幻影,原來只是幻影而已!我咬牙,剛想施力掙扎,就看到弗朗西斯迅速的閃了過來,將一根銀針Cha進了我和亞伯特的身體裡。脖頸間一陣刺痛,感覺體內的力量都被消失了,身體軟綿無力。
“不要殺他們。”
弗朗西斯拂了拂手,轉身對理查說,“諸神之戰也許會禍及倫撒星,留着他,或許有些用處。”看理查欲言又止的猶豫模樣,弗朗西斯又道:“放心,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了他們的力量。”
理查點頭:“帶下去!”
被人拖下去時。
亞伯特輕聲說:“你並沒有忘了艾倫。”
心被刺痛,我反擊:“說我之前,先想想你的喬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