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紫聽姚芊樹說起過冷慕寒的性子,他心高氣傲,不是那種別人爲他做了一點事情,他就會對你和顏悅色的人,凌重紫看了看姚芊樹,“她是我的王妃,我這麼做原本是分內之事,不過既然邪仙這麼說了,恭敬不如從命,這裡謝過了。”
凌重紫拱拱手。
冷慕寒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他真心對姚芊樹好,他絕對不會把凝結了自己大半心血的武功秘籍給他的。
凌重紫瞭解他的脾氣,不以爲意,把秘笈放入懷中,轉過身去認真的看着姚芊樹。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冷慕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她這樣睡着更好,要是能睡上三天三夜,身體會自然而然的修復着,比起醒來,被雜事分心,效果要好得多。”
凌重紫聽了,放下心來,忽然又轉回剛剛的話題,“你避而不談,是因爲很難回答,還是不想回答,要是實在不想回答,看在你這麼傾盡心力幫助芊樹的份上,我定然也不會強求。”
從你這邊查不出來,難道本王就不能再別的地方下手嗎?凌重紫自信自己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這一點,他們父子倒是很像。
冷慕寒看着凌重紫,終於下定了決心,與其叫他一無所知,不如早作準備,“如果我告訴你,芊樹不是姚家的孩子你會怎麼想?”
冷慕寒看着凌重紫的眼睛問道。
凌重紫一愣,腦海中第一個閃現出來的是,莫非因爲如此,姚家纔要把姚芊樹從族譜除名?隨即他搖搖頭。
冷慕寒見他搖頭,冷笑一聲,“那麼我說姚芊樹其實才是真正的趙國公主,你也不會相信的了。”
凌重紫雙眸危險的眯起,“這話可不能亂說。”
要知道,這話被有心人聽去,會立馬爲芊樹招來殺身之禍。
“你憑什麼認定我是亂說?”冷慕寒反問。
凌重紫張張嘴,眼前閃過貴妃那張略顯慌亂的臉,雖然他沒有實證,可是卻記得母后還活着的時候,曾經跟父皇爭論過,似乎父皇收進後宮的某個女子是趙國國君寵愛的妃子,那時他聽到父皇和母后吵得很厲害,就躲起來沒有出來,難道那名女子就是貴妃嗎?
要真的是貴妃的話,似乎一切疑團都迎刃而解了,“是你從皇宮中帶走了芊樹?”
似乎只能這樣解釋,可是,要是他帶走了芊樹,芊樹又是怎樣留在姚家的。
關於往事,冷慕寒本來不想提,提起的話,似乎就是揭開已經結痂的瘢痕,任那裡鮮血淋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當年我被追殺,幾番遭受險境,芊樹尚在襁褓,我前途未卜,實在不敢冒險,那日剛巧路經一戶人家,見到門上掛着紅布條,那是家裡添丁的意思,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冷慕寒頓住話語,那個嬰兒何其無辜,可是那時候,他的心中滿是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心生歹念,竟然殺死了那家那個剛出生的嬰兒,當然,沒有人會懷疑嬰兒是被人殺死的,只會懷疑剛出生的嬰兒生命脆弱,沒法熬到長大成人,他眼見姚老爺剛剛還滿心喜悅的抱起嬰兒,瞬間悲痛欲絕的樣子,眼見他明明心碎欲絕,卻強顏撫慰着妻子,他悄悄地跟着從房間裡面出來的小童,把襁褓扔在他必經之路,後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小童抱着孩子回去,姚老爺見了,就想到了李代桃僵,叮囑姚都鏡,這就是他的妹妹,無論如何都要保守着這個秘密,免得他的母親知道小妹離開而難過。
凌重紫見冷慕寒臉色變了幾變,想必是這裡面有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他幾乎立刻就相信了,冷慕寒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絕對不會想出這樣迂迴的法子來算計別人的,這其中應該有一些他不願提及的往事吧。
“芊樹知道嗎?”凌重紫擔憂地問道。
冷慕寒果斷的搖搖頭,“不知。”
叫她知道了只會害了她,一個被自己親生孃親嫌棄的孩子,又怎麼比得上父母疼愛的孩子,哪怕她金枝玉葉。
凌重紫深吸一口氣,“那就到此爲止吧,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了。”
冷慕寒猶豫了一下,“貴妃已經知道了。”
凌重紫果斷的揮揮手,“她是當朝貴妃,芊樹只是商賈人家的女兒,兩個人以前沒有任何交集,以後也不會有。”
冷慕寒深以爲然,其實他一直深深地懊惱着,爲什麼不再堅持着,不過,貴妃那個瘋女人,真的有可能當着他的面,扒下姚芊樹的褻褲來確認的。
“如今芊樹已經嫁與你爲妻,並有了你的骨肉,你一定要護她周全。”冷慕寒認真地看着凌重紫。
凌重紫和冷幕寒對視,“我一定會的。”
冷慕寒點點頭,“爲了芊樹着想,我最近不會再出現,免得再節外生枝。”
凌重紫深以爲然,以父皇那個多疑的性子,一定會對他府中怎麼會有個這樣的高手追查下去,要不然他會寢食難安的。
“那芊樹想要見你該如何尋找?”凌重紫問道。
有他在,他自然不會叫姚芊樹受到一點傷害,可是他卻無法阻止芊樹對他的溫柔轟炸。
“我不想見她的時候,她也沒有辦法。”說出這話來,冷慕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滋味,他知道,他留在姚芊樹的身邊,極其容易爲她帶來危險,所以,他都是估算到姚芊樹可能犯病的時候,回到她附近,平常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相信,姚家的人都會爲她頂着的,姚芊樹嫁入皇家,姚家自知能力有限鞭長莫及,還有可能因爲姚家的商賈身份而拖累姚芊樹,竟然壯士斷腕,只求能以這樣的一個方式保護姚芊樹。
凌重紫沉默不語,原先他以爲,邪仙真的如同江湖上傳聞,亦正亦邪,現在他彷彿明白了他的苦衷,他武功再高,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抵擋萬千大軍,當年能從宮中救出襁褓中的芊樹,也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現如今,他以別無所求,只要芊樹平安,他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