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紫見到她流淚,既覺得心煩,又覺得心疼,拿出手帕來,猶豫了一下忍住沒有給她拭淚,遞給了她。
姚芊樹接過來,毫不客氣的擦擦臉,那姿態,那動作,凌重紫見了,眼神一亮。
姚芊樹眼角的餘光瞥見,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纔不管凌重紫的眉頭皺得更緊。
“孩子他爹是癆病死的。”被人害成那個樣子,就是癆病了,姚芊樹故意避而不談是被人揹後捅刀子死的,要不是他,凌崇秀就不會毒發身亡,她就要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
癆病?凌重紫眼中閃過疼惜,姚芊樹怎麼能嫁給一個癆病鬼呢。
“皇上,這麼晚了我還沒回去,我家姚緣該擔心了。”姚芊樹提醒凌重紫。
三歲的孩子知道什麼擔心,是想孃親了吧,凌重紫看着姚芊樹,忽然下了個決定,“我送你回去。”
姚芊樹似乎受到了驚嚇,“皇上……送我?”
“我很喜歡小孩子。”凌重紫拙劣的道。
其實他只喜歡元元一個。
小狸偷眼看了一眼,皇上竟然不說朕,而說我,彷彿回到了當年,那時候皇上還是王爺,對着王妃的時候,都是不自稱本王,也是稱呼我的。
姚芊樹拘謹的坐在凌重紫的身邊,只有在車子拐彎的時候,纔會出聲,她偷眼看凌重紫,他比以前更冷峻了,也許是因爲久居上位,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就會彎下身子,表示敬意。
“你爲什麼偷看我?”凌重紫忽然開口。
“因爲你好看。”姚芊樹脫口而出。
凌重紫聽了,嘴角微微上勾,“那你留在宮中陪我好不好?我答應你,叫你天天看得到我。”
說完凌重紫一愣,他這語氣,就像是誘哄小孩子一樣。
姚芊樹一愣,隨即搖頭,“我家姚緣離不開我。”
凌重紫連忙道:“你可以帶着她一起進宮。”
姚芊樹深深滴看着凌重紫,不都說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女子的貞潔嗎?他是懷疑她說的事實,還是真的不在乎,她從凌重紫的眼神裡面看出來,他已經確定她就是姚芊樹了,他這樣說,真的叫人費解。
姚芊樹笑着搖頭,“姚緣膽小。”
換句話就是不去皇宮。
凌重紫悶悶地。
他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姚芊樹,雖然她現在膽子變得那麼小,可是,他真的可以確定。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她的大腿根部掃了一眼,那裡有個胭脂紅的胎記,當然,他現在不能查看。
姚芊樹見到他的目光,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雙腿併攏,惱怒的看着凌重紫,臉上也因爲憤怒而漲的通紅。
凌重紫醒過神來,“那個……”
他想要解釋,卻覺得無從說起。
馬車一停,姚芊樹掀起車簾跳了下去。
“黃公子,到了。”姚芊樹幹巴巴地道。
凌重紫聽了,也不好在解釋什麼,跳下馬車,打量了一打量眼前的院子。
姚芊樹自顧自的往裡面走去。
“姚緣,孃親回來了。”姚芊樹一邊往裡面走着,一邊喊着。
一個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奔了出來,鳳凰緊隨其後,姚芊樹笑着抱起姚緣,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孃親的乖寶寶。”
鳳凰的目光在對上凌重紫的時候,愣住了,他竟然跟芊樹過來了?
凌重紫是認識鳳凰的,沒有想到她們兩個竟然在一起,心中五味雜陳,“鳳……”
鳳凰連忙搶先道:“今天的風挺大的,小小姐在吹了風,夫人,把小小姐抱屋子裡去吧。”
凌重紫閉口不言,她這樣子,分明是想要支走姚芊樹。
姚芊樹笑着道:“還是你知道心疼姚緣。”
邊說邊抱起姚緣向裡面走去。
鳳凰見姚芊樹進屋了,靠近凌重紫。
小狸子警惕的擋在鳳凰和凌重紫之間。
鳳凰見了,似乎纔想起自己的身份,站定身子,“皇上,王妃她掉下懸崖之後,腦子受到了撞擊,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小狸子警惕的看着鳳凰,“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
鳳凰苦笑,“趙國早就沒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想多賺些銀子用來防老,京城天子腳下,掙錢比較容易,算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王妃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這次我們跟着班主來到京城,說實話,我的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可是,也是沒辦法。”
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要是沒有見到鳳凰,凌重紫或許還要猶豫一下,見到鳳凰,確認了姚芊樹就是姚芊樹,凌重紫絕對不會叫她跟鳳凰生活在一起的,那鳳凰是什麼人,別的不說,單是她是百花樓老鴇,姚芊樹跟着她,凌重紫就不放心。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着芊樹的?”凌重紫微眯着眼睛道。
鳳凰擡眼看了一眼凌重紫,“皇上這話是問我什麼時候認識的小姐嗎?”
凌重紫看了一眼鳳凰,“朕想要知道的是,先皇在世前,你趙國侍衛的身份泄露後,就離開了京城,是什麼時候又和芊樹在一起的?”
鳳凰聽了,心中黯然,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挑釁的看着凌重紫,“皇上一直不喜芊樹養鴿子,可是,在芊樹遇難的時候,是鴿子及時的通知了我們。”
這麼說,在一開始的時候鳳凰就已經和芊樹在一起了嗎?爲什麼他沒有見到?
凌重紫眼神閃了閃,沒有開口。
鳳凰似乎也不想再和他說下去,“皇上,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芊樹,不會和你回去的,現在的生活雖然苦點,好在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可以活得簡單快樂一些。”
“姚緣是誰的?”凌重紫還是問了出來。
鳳凰看了一眼凌重紫,回答的很有技術,“皇上何不直接問芊樹?”
說着芊樹,芊樹微笑着出來,鳳凰見了,連忙問道:“姚緣睡着了?”
姚芊樹點點頭,“這小傢伙玩累了。”
凌重紫看着姚芊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姚芊樹看到他,誠惶誠恐,“皇上,你怎麼還在啊,不對,是黃公子。”
凌重紫看着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疼。
“芊樹,和我回宮,我給你找最好的御醫,一定要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