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姚芊樹無語，這個孩子這麼浮誇，難得姚緣竟然還捧她的場。
“不早了，姚緣我們回去吧。”姚芊樹上前去商量着姚緣。
凌重紫雖然已經猜測到姚芊樹不會留下來，可是他想要她留下。
“元元很喜歡姚緣，今日就住在這裡吧，叫她們親近親近。”凌重紫看着元元。
元元是個聰明的孩子，見到父皇鼓勵的眼神，上前去抱住姚芊樹的腿，仰着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孃親，留下來陪着元元好不好？”
姚芊樹的心立即化了，可是她真的不能留下來，緩緩地蹲下身子和元元對視，“對不起，我們要回家。”
元元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誰會拒絕這麼可愛的孩子呢，還是他們墨國的小公主，帶着孩子來的大臣在家裡都千叮嚀萬囑咐的，不管小公主做什麼要什麼，一定要聽小公主的，做得好的話，回家裡，就會獎勵，做的不好，打屁股，小孩子不懂什麼抄家滅族，對打屁股卻記憶猶新，都牢牢地記住，所以大多賓主盡歡。
大眼睛裡面迅速聚集了淚水，元元撅着嘴，猛地推姚芊樹一把，“你這個壞人。”
她纔多大點，自然是推不動姚芊樹的，只是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元元會這麼做。
“元元……”凌重紫的臉色變了。
誰知道元元卻比他更委屈，“哇”第一聲哭了出來，撲向凌重紫，“父皇，我不要這個人做我的孃親……”
姚芊樹被元元這麼一鬧，原本還要好言解釋的，也不用解釋了，伸手抱起姚緣就走。
姚緣看着姚芊樹，伸出手去在她的臉上擦了一把。
姚芊樹側頭看着姚緣，心中升起欣慰，還好，她的身邊還有姚緣在。
“等等。”凌重紫擋在姚芊樹的面前。
姚芊樹臉罩寒霜，“皇上真的要做出強搶民婦的事情來嗎？”
凌重紫縮回手，姚芊樹側着身子要從凌重紫身邊走過。
“你真的這麼狠心？元元只是想要你留下來，就這麼一點點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凌重紫沒有看姚芊樹，卻字字誅心。
姚芊樹的身子頓了頓，元元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個剛剛滿月沒有多久，就被迫分離的孩子，是她堅持的動力。
她可以裝作忘記了凌重紫，卻無法裝作和小夭小娥不相識，更何況元元的身體裡流着她的血肉，她繼續往前走着，沒有回頭。
“娘娘。”小狸試圖勸娘娘回心轉意，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好嗎？何苦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不開心。
凌重紫一個眼刀飛過去，小狸往後縮縮腦袋，不敢說話了。
聽着元元的哭聲，姚芊樹只覺得心痛，這麼多年來，她都沒有機會陪在元元的身邊，難道她不想嗎？早在進宮之前，她就設想到了這一幕，只不過她一直安慰自己，元元根本就不會記得她是誰，她甚至都想到了她用一種陌生而防範的眼神看着她。
姚芊樹知道，她沒有任何立場來責怪元元，她能做的就是儘快逃離開這裡。
眼見着姚芊樹的身影出了視野，凌重紫陰沉着臉看了一眼元元。
元元人小鬼大，見到凌重紫這樣子，抽泣着止住哭聲，仰着臉，疑惑不解，“父皇，孃親不喜歡元元嗎？元元都哭了，她爲什麼不哄元元啊。”
平常她有一點要流淚的樣子，後宮就會人仰馬翻，她已經很久不哭了，因爲無論她想要什麼，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這次叫她的心靈很是受傷。
凌重紫看着小狸，“你去送她們出宮。”
小狸趕緊答應一聲，小跑着追了過去，皇上明知道娘娘沒有令牌出不去，剛剛竟然不說話，其實心裡面還是想娘娘留下的吧，哎，他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多說點皇上的好話。
“不許亂說。”凌重紫吩咐。
小狸一愣，啊，不讓說，哎，不讓說就不說了吧。
凌重紫眼見着他跑遠了，垂下眼斂，他是那麼的想要留下她來，可是他太瞭解姚芊樹的爲人了，她既然想要離開，除非他拿她身邊的人威脅她，可是他不願意那麼做。
姚芊樹走到城門前被侍衛攔下，姚芊樹這纔想起她爲了趕緊地離開元元的魔音穿耳，竟然忘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忘了要出宮令牌。
見她沒有令牌，侍衛們的臉直接拉下來，衝着姚芊樹就把劍拔出來了。
姚芊樹見了，臉色一變，把姚緣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前，她可不想叫孩子看到這一幕。
“住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喝道。
侍衛們聽到這個聲音，連忙把劍收起來，衝着來人拱手，“段侍衛。”
段侍衛？段公子？
“我來處理這件事情，你們都退下吧。”段侍衛揮揮手。
侍衛們聽了，退了回去，段公子擡了一下手，似乎想要拉着姚芊樹到一旁，手擡到一半又放下去，轉過身子，“跟我來。”
姚芊樹已經認出來來了，這位就是和她一起在百花樓喝酒的那位段公子，父親是武將，原來他進宮當了侍衛，在侍衛們中間似乎還有些威信，她默默地跟在段公子的後面走到僻靜處。
段公子眼見着左右沒人了，才轉過身子來單膝跪地，“見過娘娘。”
姚芊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纔好，“我不是……”
這是這事說起來話長，就算是別人願意聽，她也不願意講啊。
“宋玉致那小子說見到娘娘了，我們還取笑他想娘娘想的瘋了，娘娘一直鳳體違和，怎麼可能爲了給皇上祝壽去唱什麼戲呢，沒想到娘娘的身子真的好了。”段公子笑道，能看到娘娘的身體好了，他們真的覺得很開心。
“沒想到你們都出息了。”姚芊樹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娘娘病了這麼久，自然是不知道的，宋玉致那個紈絝，竟然會考中，這本身就是個奇蹟了，他竟然還是探花，娘娘一定聽說了吧。”
姚芊樹點點頭，她有注意這些人的，她的消息網從來就沒有斷過，只是她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還會記得她，其實這一直是姚芊樹疑惑不解的地方，凌重紫既然答應了老皇上處置了自己，爲什麼他卻一直秘而不宣她的身份？就算是她身份實在曲折，不好解釋，只要說她有隨便什麼病，叫她“一命嗚呼”了，他再立皇后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