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馬丁，聖荷西市南，翻過摩根山丘的一個小城市。
靠着硅谷，埃裡森物流的總部所在，埃裡森食品工廠也在這裡。
埃裡森食品工廠可不僅僅只加工奶酪，餐廳需要的各種可以儲存的材料，也都多在這裡加工。並且在山谷區還有個屠宰場……
天氣不錯，陳默將家裡那臺很久沒開過的蘭博基尼老款敞篷大牛開了出來，沿着山谷公路，一路上思考着河谷牧場的問題。
陳默想要邀請卡恩過來擔任牧場的銷售總監，畢竟是艾伯森商店前任加州區總裁。
在美國，奶羊的終端價格都很貴。
河谷牧場的鮮羊奶價格比傳統奶羊產的鮮奶還貴了……
普通鮮奶零售價，6.5磅差不多是70美元。而河谷牧場的鮮奶，出場價就是70美元，零售價更高達137.5美元。經過艾伯森商店前期推廣，以及河谷牧場在美食行業的名氣，河谷牧場鮮羊奶的銷售非常好，並且擁有任何牧場都會眼紅的利潤……
“嗨，默，怎麼會想到我這裡來。”埃裡森在公司外面的停車場等着了，見陳默過來，笑着張開雙手。
“我遇到麻煩了。”陳默和埃裡森擁抱了一下，開門見山的苦笑道。
“什麼麻煩。”
陳默故作可憐，哭喪着臉：“我被人欺負了。”
“誰啊，敢欺負你，得讓他知道我們蒙大拿的男人彪悍。告訴我是誰，我找人揍他。”埃裡森一副大哥模樣，笑道。陳默在蒙大拿州起家，埃裡森說陳默是蒙大拿人也不錯……
陳默聳聳肩：“艾伯森商店。”
“你和他們的合作遇到麻煩了？”埃裡森做出個邀請的動作，道。
“小麻煩。我過來是瞭解一下奶酪工廠的情況……製作好的硬奶酪，保質期應該有1年？”
“13個月。”
陳默摸着下巴，進去了埃裡森的辦公室：“牧場的鮮奶通過有機認證了。”
“？？？”布萊特一臉問號，好一會反應過來：“如此，你準備漲價？”
“我們簽訂的是2年合同，違約金只有300萬。這個，違約的代價很小……”
“我們可是戰略合作盟友關係。”
陳默點點頭：“說真的，我遇到麻煩了。是艾伯森商店……”陳默將這邊和艾伯森商店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有隱瞞：“這邊的奶酪工廠滿負荷運轉，一天可以消耗多少鮮奶？”
“這個……”埃裡森摸着下巴，他對奶酪工廠的運營也不是特別瞭解，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道：“滿負荷運作，每天可以產出3000磅奶酪。”
“那就需要3萬磅鮮奶？”
“嗯。但我們這邊消耗不了3000磅奶酪……羊奶酪只供應高級餐廳和富人社區的綠色商店。對羊奶酪的需求，每天100磅都不到。從你們送貨清單上，你應該可以看得出來……”
“我們牧場的羊奶和牛奶，都通過了有機認證！”陳默眨了眨眼：“能提供大量有機鮮奶的牧場可不多。再說，奶酪有13個月的保質期……”
“雖然有13個月保質期，可最好的銷售時間是6個月內。有機奶不一定能產出有機奶酪……”埃裡森想了想，打電話給奶酪工廠的經理，讓他過來一趟。
陳默長長的出了口氣……
奶廠更改了產奶模式，每天產奶兩次。
有4300只奶羊，每天可產奶……2萬磅左右。
每天要提供艾伯森商店1000桶鮮奶，應該能剩下1.3萬磅。
1.3萬磅鮮奶，全部製成奶酪也就1300磅。
這是一個大概數據，生產過程中肯定有誤差值……
按照以前的數據，河谷牧場的羊奶，9.55磅就能製作出1磅的奶酪。
埃裡森摸着下巴思考許久：“我們對羊奶酪的需求不算大，每天100磅不到……平均數字是92磅，主要還是配送給餐廳了。你每天有多少賣不掉的鮮奶？”
“大概……1.3萬磅左右。”
“這樣，我可以購入13萬磅鮮奶。”
“我需要至少一個月緩衝期。”陳默搖頭。
“15萬磅，極限了。”埃裡森露出苦笑：“我還得和各大餐廳溝通後才能答覆你。”
在辦公室坐了十幾分鍾，奶酪工廠經理終於過來……
“這位是洛克維斯，奶酪工廠經理。奶酪的生產都是他在負責……”
洛克維斯看起來五十出頭，沉穩，內斂。
埃裡森繼續介紹道：“這位是陳默，河谷牧場的老闆。”
“洛克維斯先生您好。”陳默笑道。
“陳默先生您好。”
算是打過招呼了，埃裡森給洛克維斯倒了杯咖啡：“河谷牧場的鮮奶通過了有機認證。我們的工廠能不能用有機鮮奶加工出有機奶酪？”
“當然。確定是獲得農業部認證的有機鮮奶？”
“是的。”
“埃裡森先生剛纔詢問我，工廠飽和狀態的產量……能不能做成有機奶酪主要看原材料，以及農業部是否認可。工藝上面的要求其實不高……可要做出高品質奶酪，對設備的要求比較高，我們工廠只有一條巴氏殺菌法的生產線。另外兩條生產線製作牛奶的奶酪，是老式設備，採用的熱蒸汽直接噴射加熱，也就是超高溫滅菌處理生產線。”
埃裡森食品公司的奶酪工廠，不全是完全新建。
這家工廠原本就是奶酪製作工廠，採購有新設備，主要用來製作綿羊奶酪……
洛克維斯說了下製作奶酪的工藝。
陳默點了點頭：“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當然。”
奶酪工廠在郊區，開車四五分鐘路程，埃裡森也一起跟了過去。
進去工廠，這裡還在製作奶酪，洛克維斯詳細給陳默講解了每一個工藝的步驟。
“製冷罐，過濾，巴氏殺菌機，前面三個步驟在我的鮮奶工廠可以完成。”
現在的巴氏殺菌法一般分兩種，一種是低溫長時間的，一種是高溫短時間的。
低溫殺菌保質期通常在7天以內，。高溫殺菌設備昂貴，保質期15天。陳默牧場裡的便是巴氏高溫殺菌……所謂高溫，也就是將溫度控制在75-90℃。
陳默牧場的那套設備價格昂貴，可以將溫度精確控制在75—77℃。也可以調節成低溫殺菌……
工程師保證的是15天保質期，但對儲存環境有非常高的要求。這也是超市上架最多2——3天，便將賣不掉的鮮奶返還給牧場的主要原因……
至於低溫殺菌，保質期一般會寫7天。實際上，如果完完全全按照低溫殺菌，即便儲存密封的玻璃瓶裡，再保存低溫環境下……80個小時後，要喝的最好煮開一次。
低溫殺菌能保留更好的營養，但低溫殺菌鮮奶最佳飲用時間是30個小時內。
超過30小時，不如喝更放心的高溫奶。
離開工廠，埃裡森打電話詢問了韋倫公司和巴伯納公司的後勤部……
如果製作有機奶酪，保質期就達不到13個月。按照現有的設備，製成硬奶酪的話，保質期5——7個月。
埃裡森之前承諾的15萬磅，經過計算，瞬間銳減至5萬磅。
這尼瑪是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陳默返回牧場下午五點過了，鮮奶工廠1000桶鮮奶已經送完，正準備下班。
“Boss。”廠區負責人傑森在冷藏庫這邊看到陳默後微微一怔，喊道。
“1000桶鮮奶都送出去了？”
“是的，布萊特先生吩咐今天只送1000桶鮮奶。”
陳默抓了抓腦袋，進去冷藏庫看了看，裡面封裝好的鮮奶還有很多：“再給送700桶過去。”
“呃，好的……”傑森還以爲今天可以下個早班，卻也沒有怨言，將那些準備下班的工人叫住：“夥計們，工作還沒有忙完，還得再送750桶到聖荷西，這是老闆親自吩咐的……”
那些準備離開的工作人們都返了回來。
鮮奶工廠很多工人沒有見過陳默，紛紛好奇看向陳默，打着招呼……
陳默回以了微笑。
艾伯森商店想要宰自己這隻肥羊確實過分了一些，但是自己不能和錢過不去不是……
最近幾日，河谷牧場鮮羊奶在艾伯森商店的平均銷量是1800桶。
這是在舊金山灣區和洛杉磯大都會區38家店的總銷售，大型商場有5家，社區商店33家，平均到每家商店，每天銷售不過50桶。
高價鮮奶的市場確實有限，每桶137.5美元，是對方的定價。
陳默這邊的批發價是70美元1桶……
以前都能賣光，一切就好說。現在兩個地區的市場飽和了，或許還沒有飽和……但超市將更多資源位給了別的商家。
布萊特這幾天聯繫過超市方，想要更多的推廣資源，或者經常搞搞打折活動什麼……對方都不肯。
河谷牧場不是超市的入駐商家，只是超市的供貨商……沒法決定最終售價。
這讓噁心的，陳默快失去理智了。
今天出去了一趟，讓傍晚的涼風輕輕一吹，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6.5磅鮮羊奶，因爲艾伯森商店的定價，補充協議上面也有明確規定……若有其他超市代理，或者入駐其它超市，6.5磅河谷牧場鮮羊奶的終端零售價格都不得低於137.5美元。
陳默本來想通過埃裡森那邊的奶酪工廠加大采購數量，好讓牧場這邊有一個緩衝的時間……等到時候貼着綠牌子的河谷牧場有機鮮羊奶登陸其他超市貨架，而最終零售價還和艾伯森商店的售價一樣，看他們難受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