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建議就這麼過來。”
黑暗雙生子眉頭緊皺，他在和本體交流——這算是兩個人格之間的交流，也像是黑暗面與光明面之間的會面。
很奇妙的感覺。
雖然是一個人，但卻不是一個性格，黑暗雙生子更像是劉賀孿生兄弟。
而不是分身。
劉賀可以直接打開空間通道去到瓦特阿爾海姆，但黑暗雙生子爲什麼不讓他過去？
於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天，我們和它進行了一些戰鬥，非常艱難，或者說非常不正常。”
黑暗雙生子的身形極度模糊出現在劉賀身前，甚至就要透過他的身體看到那後面戰艦內部的裝潢。
不能說是戰艦吧。
山達爾提供給劉賀的最先進最豪華最奢侈的超級遊艇。如果沒錯的話，這樣的東西的確叫遊艇。
眼前這虛幻的身影，是黑暗雙生子的星體投射，舊神、新神、過渡神，三種已知神明都擁有的能力。
端起智能機器人送來的熱茶，劉賀微微頷首，他翹起二郎腿，撇了撇嘴，說：
“仔細說一下。”
“因爲對絕望與恐懼這兩種負面情緒情緒的吸收，那隻視差怪已經強大到了一種無法說明的地步，即使是在瓦特阿爾海姆恆星照耀的整個深空，恐懼的氣息也在無休止地蔓延。”
黑暗雙生子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闡述，“這氣息足以感染神明，雖然莫戈保護住了我們的靈魂和神智，但他不能遠隔無數光年給你提供保護。”
深深地吸了口熱茶的香氣。
劉賀站起來，他背過身子：
“你居然害怕了？”
“差不多吧，你沒有親眼見識它的恐怖，連神格都在顫抖，我很好奇，那些宇宙守護者究竟是怎麼封印它找到的。”
“我是劉賀，你也是。我是黑暗超人，你也是。”
劉賀臉上帶出一絲笑容，他雙手撐在舷窗的下沿，眸子裡倒映着滿目星光，
“劉賀，你不該害怕……東野圭吾的白夜行裡說了一句話，這世上唯有兩件事物不可直視，太陽與人心，除此以外，再無可懼之物。”
半晌的沉寂。
黑暗雙生子似乎在思考。
然後他說：
“但我們可以直視太陽。”
“所以啊，我這樣的人只會懼怕人心，恐懼本身可不算恐懼。”
劉賀轉身，右手卻穿透了虛影的胸膛，
“你的表演太拙劣了，視差怪，你似乎在害怕我？”
他的嘴角是猙獰的弧度，眼前的虛影，雖然有着黑暗雙生子的氣息，卻有着更加強烈的情緒氣息。
更重要的是，劉賀可以發誓，他也許會緊張，會陷入絕望，但永遠不會因爲敵人的強大而懼怕。
“你怎麼發現的？”
“這並不重要不是嗎？”
強盛的暗金色神力從手臂上發散出去，瞬間就摧毀了眼前的星體投射。
甩了甩手腕。
肉眼可見的星光被他甩落。
應該是黑暗雙生子試圖利用星體投射與他進行交流，但星光被視差怪俘虜，並模仿了他的氣息來試圖欺騙劉賀。
但爲什麼，明明可以直接利用量子糾纏形式的心靈交流來通話，黑暗雙生子居然會選擇星體投射。
還有一點，視差怪似乎在畏懼他，畏懼劉賀。
爲什麼？
恐懼本身也會有恐懼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地球上也有，一個邪惡獨特的黑暗魔法種族，曾經一度被各個國家的魔法部選擇用來看守最恐怖監獄的攝魂怪。
它們製造恐懼與絕望，吸食喜悅與希望，簡直就是視差怪的絕配，他們搭配起來天下無敵。
腦子裡胡思亂想，劉賀把杯子放到身邊智能機器人手中的盤子裡。
“好了，開始準備躍遷吧，早點到達目的地，然後把這艘船給開回去。”
他下達命令。
這樣一艘宇宙飛船，其中蘊含的任何一點科技含量都遠遠超過地球工業體系的數百上千年。
但劉賀不敢讓託尼或者任何一個其他的科學家來研究它。
文明，需要積累。
不積跬步，何以至千里；不積小流，何以匯江河。
誰也不能都不會走就能跑起來。
想想吧，也許託尼可以依靠着東西弄出來一艘差不多一樣功能的戰艦。
但然後呢？
其中匹配的後勤工業呢？材料科學難道要直接跨過數次乃至十數次工業革命進入超星際時代嗎？
這簡直是玩笑。
“哈……”
神了個懶腰，劉賀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在這飛船上，實在是太愜意了。
……
“失敗了。”
劉賀輕微地嘆了口氣，他坐在最高處的王座上，漂浮在幾乎至暗的深空中。
身邊只有散發出微微綠色熒光的莫戈，和幾乎看不見絲毫光明的瓦特阿爾海姆。
所有人都聚集在他身邊。
視差怪創造了一個奇特的空間，或者說領域，將所有人拉入其中，連古一都無法掙脫。
這是一個毫無生氣的領域。
黑暗雙生子試圖依靠他自己的方法來聯繫劉賀本體，或者利用星體投射來聯繫。
他們需要幫助。
雖然被管在這裡並不會受到傷害，但誰也不知道這隻視差怪的目的是什麼，它想做些什麼。
“我的雙目本可以看到九界之中的每一寸土地，但現在，它似乎被某些陰影遮蓋了。”
阿斯加德仙宮守護者海姆達爾的眸子裡閃爍着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這很詭異，即使是在阿爾達面對創世的神明，也沒有遇到過這樣詭異的空間，就像一個牢籠。”
龍帝盤膝而坐。
但似乎他並不擔心。
這裡，只有一個人的真正力量是不可估量的，那就是他，即使是劉賀，也不知道龍帝的真正力量上限是什麼。
甚至有一種猜想，龍帝的力量無限接近於天神組。
那纔是真正的神明。
掃視黑暗到極致的四周。
黑暗雙生子的眸子裡燃起暗金色神炎：
“儘管聯繫不上，但我知道，他就在趕過來的路上……視差怪並不能阻止他。”
所有人的腦海裡都浮現出劉賀的身影。
的確，這樣的人，以視差怪現在表現出來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攔。不僅如此，他們會被關進這裡，也完全是因爲視差怪的陰謀。
“我們會獲得勝利，最後的結束不會在這裡。”
古一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她可以看到未來。
所也只有她的話可以讓所有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