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找這麼一個地方休養生息,也是爲了給他們一個不被人打擾的平靜環境,慢慢走
原主在軍營那麼些年,知道當兵的都有傲骨,她也不例外。
“村民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用藤蘿編強的精緻的盒子、箕子、箱子,還有棉布、紗布、麻布、木雕、石刻等,反正不能把東西白給他們,這樣會有損他們的尊嚴,軍人的尊嚴高於一切。”
“他們的勞動成果?”宮憫不解地看着陌桑。
陌桑一口拒絕宮憫的好意,看着宮憫道:“你可別胡來,即便是傷老殘兵也是有自尊的,他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可憐、施捨,我們會用這些東西,換取他們一年來的勞動成果。”
“不要,這種事情,用自己的銀子纔有意思。”
“這種事情,你應該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出銀錢。”宮憫忍不住奚落陌桑,就她那點銀錢,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宮憫心頭一震,想想那些銀子,大部分還是她去中洲時,死皮賴臉跟陌三爺要的,還有就是他們成親時長輩給的紅包,再就是莊氏和顏氏的接濟,想不到她居然捨得全部拿出來,給村子裡的人買東西。
陌桑說着不由一臉肉痛道:“眼看要過冬了,我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也全拿出來買大米和肉,文房四寶什麼的。”
“附近有一個小村子,裡面住的全是在戰場上受傷,無人照料的傷老殘兵,以及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我們巾幗社的姑娘們親自爲他們縫製了冬衣、鞋襪什麼的,還用自己攢下的體己錢買了草藥、紗布,明天一起送過去。”
“你想幹什麼?”宮憫再一次追問。
陌桑知道宮憫的顧慮,笑道:“放心,不是很遠,就在落華山附近。”
宮憫很不贊同陌桑的安排,帶着一羣不諳世事的姑娘出城,萬一有人暗中埋伏,以姑娘們的性命威脅她怎麼辦?她是妥協,還是置姑娘們的安危不顧。
“你帶一羣年輕姑娘出城幹嘛?都是公侯名門家的小姐,萬一出什麼事情,你怎麼向他們的父母交待。”
“是。怎麼了?”陌桑從書中擡起頭。
“你們要出城?”宮憫放下手中的公文,眉頭皺在一起。
陌桑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彌月已經安排好出城車馬,我打算帶姑娘們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浪費錢財不說,還會招來一些討厭的人,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跟他們鬥嘴皮上。”
宮憫眸內閃過一絲期待:“對了,明天是巾幗社建社一週年的日子,你們打算怎麼慶祝。”
陌桑不以爲然道:“新規則又不是我擬定的,氣以坑不是我的挖的,我只是爭奪自己的應有的權利。”她也沒料到宮裡那個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以皇后娘娘的性子,陛下估計得鬱悶上好幾天。
陛下很快就會爲他這個決定頭痛上一段時間,畢竟後宮大部分都是已婚婦女,還有臣子們內宅也大部分是已婚婦女。
宮憫細想一下,驚訝地看着陌桑,無語地搖搖頭:“桑兒,你這個坑挖得夠大的,連陛下也主動入坑。”
本以爲她會生氣,卻陌桑不以爲然地坐在窗看書,根本不把陛下對她的壓制放在眼內。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宮憫馬上看向陌桑。
顧不得宮憫也在場,大聲道:“郡主,不好,陛下打賞了擬寫新規則的登高文會會長,獎勵他成功阻止容華郡主參加登高文會。”
白芷氣喘喘吁吁地衝入書房。
宮府。
見帝王態度堅決,若初也沒有多勸說,低眉順眼站在旁邊,直覺告訴他,陛下的話說得太絕,桑兒這回一定會贏。
“不參加纔好,休想以此事來威脅孤。”元和帝冷聲打斷若初的話。
“可是郡主不參加登高文會……”
元和帝拭拭嘴角,扔下帕子,滿臉笑容道:“登高文會的新規則是誰擬的,給孤賞,重重地賞。終於有人能踩到丫頭的痛腳,已婚婦女,孤就是要歧視她這個已婚婦女,看她以後還囂不囂張。”
徐公公連忙遞上錦帕,旁邊的宮女一下收拾好書桌。
元和帝忍了半晌,最後還是忍住,一口茶笑噴出來。
噗……
目光垂下,看着地面無奈地繼續道:“郡主還說,新規則中已婚女性需要連闖九關才能上頂峰觀看巔峰對決,是對她的歧視,是對天下已婚女性的歧視,她堅決反對歧視,要求平等對待。”
若初想到陌桑後來說過話,後背心就不由飆汗,奈何帝王追問,他不得不照搬陌桑原話來回答。
元和帝頭次聽到這樣的奇葩的理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端起茶杯,悠悠道:“還有呢?”
見帝王不再出聲,繼續道:“容華郡主說,她只是不喜歡新規則中‘已婚婦女’四個字,把她說老,她才十八歲,一枝花的年紀。”
想到陌桑的理由嘴角不由抽搐。
若初馬上否認。
“不是。”
過後又恢復慵懶的姿態,懶洋洋歪在椅子中,慢悠悠道:“容華是因爲孤不許她領兵坐鎮邊城,故意在跟孤使性子吧。”
御書房內,突然聽到陌桑不參加登高文會的消息,元和帝氣馬上坐直身體,拍案怒吼一句話。
“什麼,陌桑不參加登高文會,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