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公公在一旁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肅穆起來,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全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恭恭敬敬的跪在面前,待所有人都跪好以後,皇后當先行禮說道:“皇上吉祥!”
餘下的人衆口一詞,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興致頗高。他將面前的皇后一把拉了起來,對衆人說道:“列位平身吧!這是對徐氏家族的接風洗塵宴,望衆位不要拘束纔是。”
衆人從地上站了起來,嘴上說着是,但是皇上在此,誰的心裡是不拘束的呢?
好在皇上也只是過來應付一下,沒待多久便走了。大廳裡的人多半都舒了一口氣,儘管心中或多或少都藏着一絲遺憾,一絲未能在皇上面前大放異彩的遺憾。
這時候的人們並沒有多少娛樂。宮宴過後,無非便是絲竹管絃之類的舞蹈,或是吟詩作對,然而吟詩作對的要求有些偏高,在座的儘管都是受過教育的富家子弟,能夠才華出衆、對答如流的也實在是少。加之皇后不愛這一項,所以剩下的人們也只管坐在那裡看宮女樂妓的表演。一時間,人人頗覺無趣。
皇后與徐府的人嘮完了家常,便單手拄在椅子上,對外界的動靜彷彿絲毫不感興趣。
此時,郭清筠邁着蓮步款款走上前去,她對着皇后輕輕地跪了下去。
皇后十分不解:“郭氏清筠,你這是做什麼?”
郭清筠甜甜的笑着,柔聲說道:“回皇后,小女子今日有幸得見皇后。心中被皇后威儀所感,清筠特意學了一首曲子,想趁此時機獻給娘娘!清筠琴技不佳,有辱娘娘清聽了……”
皇后浸淫在宮中多年,什麼樣的馬屁沒聽過?只不過她見郭清筠是個討喜的,也不好拂了她的面,於是說道:“哦?你且試試。本宮正乏得很呢!”
郭清筠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心裡一鬆,臉上也笑得更加燦爛了些。
她抱出早已準備好的琴,在大廳之中席地而坐。秀指一動,開始奏起琴來。皇后聽慣了宮中的靡靡之音,偶一聽見這琴風頗爲壯麗的樂曲,心裡不由得被勾起了興趣。
看得出來。郭清筠演練了好久。
郭清筠手下彈着琴,眼神卻不時的往樑王的方向望去。只見樑王仍舊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他或低頭喝茶,或閉目養神,卻是連正眼都沒有瞧過自己一眼。
郭葭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恰巧見到樑王低下頭去。
她心中感慨:郭清筠也是個聰慧的女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愛上了一座冰山呢!
而看上去溫婉柔順、不諳世事的皇后。也把郭清筠的小動作瞧在眼裡。
她被郭清筠的琴聲所感,也是見郭清筠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有心想要幫她一把。
皇后放下酒杯,用袖子遮擋着,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沾了酒水的嘴角。隨後,她柔聲說道:“樑王從前的時候也是個風流的。本宮還記得,你有一對玉簫,叫做呼雲和喚月,對吧?”
樑王回道:“娘娘的記性着實不錯,只不過,這對玉簫我封存已久,早就不隨身攜帶了。”
“哦!是嗎?”皇后臉露遺憾之色,“這就有些遺憾了!本宮還想着許久不曾聽見你吹簫,還頗有些懷念呢!”
“娘娘!”郭清筠突然停下手中的彈奏,靦腆地對皇后說道,“清筠倒是帶了一支玉簫呢!”
皇后面露微笑:“這可太好了!樑王,本宮今日高興,還請你爲咱們吹奏一曲,如何呀?”
樑王拱了拱手:“既是娘娘有命,小王欣然應允!”
“誒,倒不如,你同清筠合奏一曲,想來效果更好一些!”
樑王微笑着點了點頭。郭清筠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意外之喜,她驚訝的望了皇后一眼,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是被皇后看破了,她低下頭去,臉頰羞得通紅。
於是二人一琴一簫,配合十分默契,當得上是天衣無縫。
郭清筠時不時擡起頭去看樑王,樑王卻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對她的視線視若無睹。
一曲奏罷,皇后看着這一對璧人,心裡很是滿意。
她問郭清筠:“清筠你練這琴,練過多久了?”
郭清筠靦腆一笑,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話,清筠愚笨,練了好幾天呢!”
皇后不免有些驚異:“哦!你才練了幾天,竟然就有如此高的造詣了,還這麼的謙遜有禮,真是叫本宮越看越歡喜!可有許配人家?”
郭清筠臉上一紅,望了樑王一眼,不再說話。
戚氏忙接過話頭,說道:“稟皇后娘娘,咱們清筠長到這麼大,一直沒有尋到個好的夫家呢!”
皇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不語。
她看了看樑王,見他仍舊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也就把心裡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皇后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她笑着誇讚郭清筠:“想必以清筠的琴技,只怕咱們永寧城裡無出其右了吧?”
郭清筠雖然有點失望,卻也還是陪着笑乖巧的回答道:“娘娘太過讚譽了,只是娘娘不常出宮,只怕不知道,若論誰的琴技天下第一,只怕是沒有誰比得過一位叫沈青的公子了!”
郭葭正埋頭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點心,聽到這話,她不由得擡頭望了一眼郭清筠……
“哦?”皇后聽到這個名字,心神微動,“他是什麼人?”
“回娘娘,沒有人知道這人的來歷,只不過他的琴技卻是一頂一的好!”
皇后突然來了興趣:“若是有機會,本宮一定要請他來宮裡!”
郭清筠淺笑着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這沈公子是個恃才傲物的,任由哪一家達官貴族相邀,他都是從來不去的。”
皇后突然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叫沈青的人起了一絲厭惡之心。
郭葭低調的吃着面前的點心,心裡無所謂的想到:無所謂咯!你在這裡抹黑我,大不了本姑娘見招拆招便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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