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真是傑克·維爾德通知了愛德華·奧斯特醫生?”
查克突然說道。
“不是?”
護士萊拉一愣。
“既然你說過你調查過他,應該清楚像他這種人,是反覆無常的,特別是在承認酗酒嘗試戒酒這件事上。”
查克提醒:“伱永遠別指望他有多積極!你說他的戒酒就像是那些進教堂懺悔的罪犯一樣。
但其實他們這樣的毒蟲酒鬼爛人,甚至不如那些定期進教堂懺悔出來後又繼續犯罪的罪犯。
因爲他們連表面懺悔都懶得裝,別說準時準點過來戒酒了,就算是過來了,也幾乎不會承認自己酗酒,你又能指望他多不敷衍呢。”
“你說的對!”
高個護士站在那裡,眼神同情的看着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大兵,轉身離開了這裡,走到沒人的地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駕駛證,上面正是剛纔大兵女兒的頭像。
查克一句話就打斷了德州大女孩麗薩。
護士萊拉無言以對。
急診室。
她的父母都不在乎她是怎麼死的,草草的爲了錢無視她死的那麼突兀和不自然,和明顯有問題的主治醫生和解了,外人在事後怎麼去爲她申冤?
類似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大兵衝了過去,看着躺在病牀上已經徹底沒有了聲息的女兒,搖頭叫道:“她就是嗓子不舒服,連燒都沒有,只是過來開點藥,怎麼會這樣!”
而這時急救儀器中的心電監測器已經發出刺耳的聲音,提醒所有人病人徹底沒有了心跳。
“你管我是什麼人!我只是一個提供線索的匿名人士。”
護士萊拉愣了許久,才萬分懊悔道:“這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想到這一點,早該冒險直接動手的!
而不像現在這樣,爲了隱藏自己,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暗殺計劃,而徹底喪失了幫他永遠解脫的機會!”
“還是沒心跳!靜脈注射腎上腺素!”
他只是神探,不是當事人!
連當事人家屬都不想正義,自家boss可沒有那麼熱情。
護士萊拉眼神變了,激將的嘲諷道:“難道大名鼎鼎的神探查克,也和那些無用的警察和檢察官一樣,都只是給有錢人擦屁股的混蛋?”
“boss,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對的。”
有護士試圖阻攔無果,很有經驗的趕緊提醒護士站的護士:“快叫保安!”
查克面無表情道:“就算重來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只會延後謀殺本傑明,安排在謀殺愛德華·奧斯特醫生之後。”
她明白了查克的意思。
她幫人解脫痛苦,自身卻並不痛苦,反而感覺小日子過得很好,所以自然是反戰敗的那個。
一個死亡天使控訴一個有極高社會地位和人脈資源的醫學大拿犯罪,這種情況沒有哪個警探和檢察官會接這個案子。
查克淡淡道:“手術後愛德華·奧斯特醫生向他們家屬解釋時,他們作爲父母難道沒有聞到愛德華·奧斯特醫生那滿身滿嘴的酒氣?
這個安吉拉才11歲,真正天使年齡的小女孩。
當事人家屬簽了和解協議,拿了帶血的錢,醫學治療有時候又是玄學,如何治療如何解釋都全憑主觀,你想靠這個作爲線索來調查愛德華·奧斯特,純屬吃力不討好。”
護士萊拉不想多想下去,看向查克。
還是那句話,承受當事人家屬不支持和反對以及無數阻力去調查這樣的名醫大拿,純屬吃力不討好。
大兵站在那裡根本無法被推動。
現在愛德華·奧斯特醫生就算不是萊拉說的那樣,但酗酒的事實基本可以確定,我們爲什麼不調查一下呢?”
德州大女孩麗薩情緒不佳的隨口道。
懟付起這種人,他沒有必要收着。
只可惜安娜已經幫查克迅速過了一遍資料,順着網線黑入這些涉案當事人的家庭攝像頭,快速調查了一番。
德州大女孩麗薩頓時知道了查克的答案,忍不住笑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像對豪斯醫生那樣的溫柔的懟他!”
德州大女孩麗薩頓時沉默了。
大兵再也忍不住,走了過來。
這種情況一如反戰和反戰敗的區別。
查克面無表情道:“這個世上,總有更看重感情多過那些高昂和解金的人!”
沒有絕對強的主角光環,不能給他提供雙份陰陽點的所謂名醫大拿,對他毫無意義。
“護士萊拉有句話沒有說錯。”
德州大女孩麗薩歡喜不已,但瞥見查克冷淡的態度,笑容一頓,想到什麼,苦笑的試探:“但是boss你卻並不想,是吧?”
車上沉默起來。
完美的驗證了那句話:在最講究人權的美國,死人是沒有任何人權的,哪怕是對於這個死人的父母來說!
就是這麼殘酷!
護士萊拉拿來舉例,想要讓查克他們共鳴的11歲小女孩安吉拉·史蒂威克,她的父母完全清楚事情的真相,聞到了愛德華·奧斯特醫生當時滿身滿嘴的酒氣。
“對!”
事實就是沒有一個值得查克費力不討好的去做這件事的。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
在臺燈下,她模仿大兵女兒的字跡,在一份器官移植捐贈卡上寫下了大兵女兒的名字,然後開始給醫院的器官移植中心打電話。
“把呼吸袋拿來!”
美劇中的警察職責從來不是救人,在案發後抓捕兇手維護社會穩定。
如果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依舊會這麼幹,但會更加小心保證計劃的成功。
“這些是案子嗎?”
嗯。
“爲什麼?”
德州大女孩麗薩頓時一愣:“當然是按照萊拉給的線索去調查啊……”
查克擡了擡眼鏡,給於了肯定。
“我早該在有機會的時候直接動手的。”
查克直接打斷:“能上法庭嗎?”
護士直接懟了一句,就繼續接聽電話了。
“醫生,快,這裡需要醫生!”
這時,嘈雜的急診室裡傳來一陣叫聲,吸引了大兵的注意,他走了過來,直接被攔在了那裡不讓靠近。
紐約。
護士站,一個經典胖乎乎的中年非裔女護士忙碌的接打電話的空隙,暫時將電話捂住,擡眼非常公式化的對男人解釋。
德州大女孩麗薩不解。
德州大女孩麗薩深深嘆了口氣,她內心是想見證自家boss一怒爲天使,神探查克大戰無良名醫,爲無辜死去的病人聲張正義的。
“麗薩,這些都不是案子了。”
護士萊拉開始報名字。
這種情況下還選擇強行介入的,是得多博愛和沒有靈活底線的正直啊。
德州大女孩麗薩興奮了一陣後,就再次有些失落。
“……”
“只可惜還得等到再出事……”
“唉!”
查克沒有接話。
就連總部大廈坐落在紐約的聯合國,都是維護世界穩定,而不是追求公平正義的。
“是!”
“不!”
“先生,你不能在這裡!”
查克看了她一眼。
護士萊拉喃喃道。
“我就知道!”
“然而你沒有。”
世道就是如此。
但是安吉拉的父母選擇了和解,安吉拉的爸爸說的是想要快點忘掉這些痛苦,安吉拉的媽媽哭唧唧的也沒有反對,拿着和解的一大筆錢,直接離開了紐約,來到新澤西買了房子照常過日子了。
男人不滿道:“如果這裡是戰場,你們這套混亂的流程體系一定會崩潰的!”
“什麼話?”
查克點頭。
蘭迪局長嘆息道:“這些案子被攔在法庭前不爲人知,肯定是因爲愛德華·奧斯特醫生和當事人家屬和解了,現在就算翻出來,也沒用了。”
“boss,這些怎麼就不是案子了?”
急診女醫生放棄了繼續搶救,看了看時間開始宣佈死亡。
“boss不是這種人!”
查克搖頭。
“她是什麼人?”
查克沒有直接回答。
“蘇珊·沃德瑞基,你真不該死的。”
但凡這些當事人家屬中有一個選擇不接受和解的,既然遇上了,查克當然會管。
“這個……”
“豪斯是毒蟲酒鬼爛人的名醫大拿嗎?”
“這太過分了!”
“去調查總要有案子,哪來的案子?”
“……”
“宣佈死亡吧!”
“是。”
“這裡不是戰場!我們也不是你們,大兵~”
“不能。”
“愛德華·奧斯特不是豪斯!”
德州大女孩麗薩呵斥了一句,然後也有些不解的看向查克:“boss,如果萊拉說的是真的,值得一查啊。
大兵快速走了過去,將布簾一拉,眼眶立刻紅了,無法相信這一切的喃喃道:“發生了什麼?”
他沒看到的是,裡面一個年輕女人躺在病牀上不斷抽搐,旁邊有護士按住不讓她摔下去,一個高個護士迅速對進來幫忙的急診女醫生介紹情況。
“你說這個安吉拉·史蒂威克在被愛德華·奧斯特醫生治死後,她的家人難道就沒有起疑過?”
“是!”
查克問道。
“先生,你不能過去!”
高個護士看着駕駛證上的信息,低聲自語了一句,然後將駕駛證收好,快速走進了護士休息室,坐在那裡,開始工作起來。
護士萊拉卻不吃這套,冷笑道:“這樣的人不要太多,甚至你們完全可以不說我,直接去調查就是了。”
“現在我已經全部坦白了,你能幫我,不,是幫那些無辜的病人調查那個混蛋嗎?”
醫學中心。
別說自閉症本來就比較冷漠的查克了,就是未來用生命之水解除了自閉症的生理和心理缺陷後,能夠和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查克,也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回到平安鎮的山腰別墅,德州大女孩麗薩強烈要求演奏自己的情緒,在完成清洗程序後,鈴兒響叮噹硬生生的演奏出了將軍令和十面埋伏的曲調。
但她也明白這種事情不該由自家boss來發起。
“她臉都青了,呼吸困難!”
“怎麼調查?”
仔細想想,如果換成她是查克,多半隻會走到去接觸當事人家屬,然後被一盆盆冷水給澆滅心中的正義之火的那一步。
“這麼做或許有些無恥,但我保證這是絕對有價值的!”
護士萊拉沉默了。
禿頂男醫生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瞥見有人在往這邊看,趕緊將因爲護士進出而拉開的布簾重新給拉了起來。
高個護士對着禿頂的男醫生抱怨道。
查克反問。
“小姐,我已經等了40分鐘了!”
“我告訴過你,我不知道,要先問過負責入院登記的部門我才知道!”
“你明知道有問題的!”
禿頂醫生趕緊過來將大兵往外推。
急診女醫生看了一眼原本接手的禿頂男醫生,快速檢查下達急救指令:“她沒心跳了,緊急情況!幫忙插個靜脈留置針!拿除顫器來!”
查克耿直道:“他不配!”
你連沒有造成任何犯罪的豪斯醫生都願意主動大費周章的爲了病人強制他戒癮。
一個健壯的中年白人再次來到護士站,提醒道:“我就想知道我女兒在哪裡?”
德州大女孩麗薩精神一震,身子坐直,身前的安全帶都被勒出一個完美的曲線。
急診女醫生一邊心肺復甦,一邊指揮。
她之所以大費周章,的確是爲了隱藏自身,現在的無限懊悔是出於她被抓後無法實現謀殺愛德華·奧斯特醫生的前提下。
有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快速走來,走進了用布簾隔離起來的急診牀位。
查克沒有理會她的再次‘反戰敗’,開車將她送去警局,後續的工作交給蘭迪局長就可以了。
只剩下兩人開車回家時,德州大女孩麗薩忍不住說道:“那些都是客觀困難,任何一個普通警察和檢察官看到了,都會望而卻步,但你可是神探查克,只要你想,肯定可以的,不是嗎?”
“安吉拉·史蒂威克,傑森·蒂姆,艾米·帕克……”
“那是我女兒!”
“我相信有這種更看重感情的人!到時候boss你會幫忙的,對不對?”
“蘇珊·沃德瑞基,19歲,對,器官移植捐獻者,我們當然徵求了家人的同意,上帝啊,你們這羣人,你們只有四分鐘時間,快掛點電話過來!”
掛斷電話後,她深吸口氣,拿着駕駛證和器官移植捐贈卡走到了無法接受的大兵面前,溫聲說道:“先生,雖然這時候這樣說不好,但你的女兒是器官移植捐贈者……”
“什麼?!”
大兵擡起頭,紅着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高個護士,當看到高個護士拿出的卡片後,他徹底崩潰了,大叫着‘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將趕過來試圖控制他情緒的兩個保安,隨後給擊倒,茫然的環視四周,捂着頭天旋地轉不知道發生什麼一樣的目光中,嘶吼的衝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