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傑克的緊張，海蒂老奶奶衝着他搖搖手，“年輕人你不用那麼緊張，我已經和大衛·羅西聊過了，既然FBI不願意放人，那麼你覺得NCIS特別顧問這個頭銜怎麼樣？”
傑克聞言一愣，下意識想要謙虛兩句，隨即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混的是美式職場，這種時候只要微笑點頭，加上一句“我很榮幸”即可。
事實上作爲一名FBI探員，在軍方的內部調查部門內掛個顧問頭銜雖然略顯突兀，但也並非十分罕見。
從胡佛時代開始，FBI就擺正了自己的定位，把自己變成了各方勢力制約總統權力的一個趁手工具，私下卻又和軍方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僅從這點就能看出，那個在局長寶座上待了將近半個世紀，歷任8屆總統，一手打造了FBI神話的埃德加·胡佛至少也是個粗通帝王學的。
即便是如今的FBI已經大不如前，徹底淪爲了黨爭工具，但依舊保留了不少“優良”傳統，其中就包括和軍方始終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理論上FBI對於聯邦範圍的所有刑事案件都具備管轄權，但在涉及到軍方在國內的犯罪行爲時，通常會直接將辦案權力交給軍方內部的調查部門。
比如海軍的NCIS，又或者是陸軍的ACIC（陸軍犯罪調查司令部）。
而軍隊內部的腐敗案件，理論上FBI也具備管轄權，但實際上大部分這類案件都交由IGO總監察長辦公室處理。
此外在國內反恐，反諜情報，以及特種部隊訓練方面，FBI始終和軍方保持着密切合作。
傑克能夠參與“DEVGRU”的訓練，和B隊一同前往墨西哥清剿毒梟這並不算個例，FBI的SRT（人質救援隊）可是常年掛着反恐名義和“DEVGRU”以及“三角洲”聯合在境外行動的。
“當然這份顧問工作沒有固定酬勞，時薪也只有50美元，只在有任務的時候纔會計算，更不會有什麼正式儀式，希望你不會因此介意。”
海蒂老奶奶皺巴巴的小臉上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證件遞給傑克。
傑克當然不會在乎這點小錢，有這個小本本在手，至少意味着以後他想要蹭個軍機什麼的就不需要再耗費人情了。
老美海軍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一等人，雖然如今有些老朽不堪了，但如果能有機會，他還是很想去那些現役航母上溜達一圈的。
“能爲國效力是我的榮幸。”傑克嘴上說着不要錢的漂亮話，心中已經開始努力回憶曾經看過的那些《NCIS》劇情了。
可惜案子沒想起來幾個，倒是對幾個主要人物的印象十分深刻，個性十足的艾比，總是長不大的託尼，摩薩德出身的姬娃，當然還有一頭銀髮的吉布斯。
“歡迎成爲我們的一員。”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卡倫和漢納對傑克的印象都很不錯，主動伸手和他握了握以示歡迎。
而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幾圈之後，海蒂老奶奶臉上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
“OK，先生們，讓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當下，現在的形勢已經是火燒眉毛了，你們應該知道一旦被媒體知道這件事的結果會怎麼樣吧？”
“那肯定是全亂套了。”漢納不假思索的答道。
“整個城市會瞬間陷入地獄般的失序狀態。”海蒂老奶奶點點頭。
“各種謠言會遍佈網絡，市民會喪失理智，恐懼四下蔓延，使得人們驚慌的逃離城市，交通堵塞、暴亂、搶劫.”
卡倫說到這裡頓了頓，“基本可以參見卡特里娜颶風后的新奧爾良。”
偏偏這時傑克卻唱起了反調，“恕我直言，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似乎也沒必要過於悲觀，我相信LAPD在這方面已經做過充足的預案了。”
接着他便說起當初在他還是一個普通LAPD警員的時候，遭遇的那場出血熱病毒襲擊。
最後他總結道，“CDC對加洛德·布羅德曼的實驗錄像進行分析後認爲，他‘改良’的天花病毒雖然延長了潛伏期，使得皰疹期推遲，但病毒本身傳播方式並未改變。
相對於那些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可怕病毒來說，天花在空氣中的生存能力並不是很強，因此釋放這種病毒的手段相對比較有限。
就算情況真的惡化到某種最壞的可能，LAPD可以用炸彈襲擊的名義向公衆發佈警告，這應該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海蒂老奶奶細細思索之後，不禁微微點頭，“如果真的發生不幸，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但在這之前，我授予你們充分的權限，用盡一切手段阻止可能發生的悲劇。”
這時肯茜·布萊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出租車公司的調查有消息了，有一個符合布羅德曼面貌特徵的人在機場上了出租車，在威尼斯海灘的海景酒店下了車。”
“很好。”海蒂老奶奶說着從辦公桌抽屜中取出一個鋁盒，走向不遠處的辦公區，“不過在你們繼續查案之前，
迪克斯探員、威廉姆斯探員（丹尼）還有凱利探員（成浩）需要接種天花疫苗。”
被點名的三人中，毛絨絨的馬迪·迪克斯和丹尼兩人的臉色頓時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迪克斯更是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爲爲什麼就給我們接種，其他人呢？”
“因爲我們都是正式軍人，需要定期注射疫苗。”漢納回到自己的座位，皮笑肉不笑的在一旁看起了好戲。
“不能吃藥丸麼？”迪克斯看着海蒂老奶奶從鋁盒中取出了針管，還是很嚇人的雙頭針，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或者貼片什麼的？”丹尼同樣在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顯然怕打針的不只迪克斯一個人。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打針.”迪克斯對針頭的恐懼程度是最嚴重的，甚至連聲音都不自覺的開始發顫。
“等下，爲什麼塔沃勒探員不需要？”他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在‘DEVGRU’訓練的時候我打過疫苗了。”傑克對他露齒一笑，然後他就聯想到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自己那些據說被高度保密的檔案，海蒂老奶奶肯定都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