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農業的標準明面沒有標準，但實際上每一種的農產品的生產都有一個明確的不成文標準。
種植任何農作物，什麼時候施肥、施用多少，什麼時候要使用農藥、用什麼農藥防治什麼病害，實際上都是有固定的操作規範。
而有機制度等那些成文標準，只不過是爲了更加規範的特定生產方式。
而那些不成文的農業標準，實際上都是因爲各種農業產品影響下“制定”出來的。比如農用機械，改變了手工種植，比如化肥的出現，改變了肥料使用規範。甚至美國現在的轉基因，也是一種標準。農民種植什麼樣的轉基因農作物，就使用特定的除草劑和殺蟲劑。
肯普納正是因爲明白這些，又瞭解過貝尼漢斯公司的一些情況，覺得這家公司也許能改變農業現行的大部分的標準。同時，也是推行他一直想要推行的無公害標準的最好契機。
他纔想着和林克談這些東西。
他聽林克的話，就知道林克對他提到的標準問題也是動了心的。
他趁熱打鐵說：“我記得你的貝尼漢斯公司同時也在研究高產種子？而且還已經研究出新的高產小麥種子？爲什麼不試着用高產種子和微生物防治病蟲害的技術，去推行一種新的農業行業標準？”
歧視，林克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他覺得還需要等待時機。
他笑着說：“肯普納，你的想法很好。我當然也希望能推行一種新的農業標準。因爲那樣會讓貝尼漢斯公司的獲得更大的市場。但是我覺得在沒有一定的基礎之前，貿然去推翻之前的行業標準，會面臨很多的阻力。比如，現在長芒莧病毒被人質疑就是明顯的例子。”
“任何變革都會遇到舊勢力的反對和阻力。但歷史證明，落後的總會被被先進的替代。也許是你顧慮的太多了。”
林克卻笑着說：“歷史進程的結果確實是先進取代落後。但也不能忘記，歷史上任何一次變革都可能出現反覆。英國革命經過了兩次的復辟，法國也差不多。科學和神學的較量，不知道多少科學家被燒死。而反覆過後，最後獲利的，大多不是最初的變革者。而發生那樣的反覆，都是因爲變革者準備不周全而導致的。我，當然不想成爲殉道者。”
對他的話，肯普納無言而對。他笑着說：“你說的確實也沒錯。”現在的轉基因農業勢力依然很強大。林克想要表明態度推翻轉基因農業，說不定會遭到意想不到的打擊。
他想了一會，說：“不過你不那麼做，未必就能獲得你想要的發展空間。從這次長芒莧病毒的銷售受阻就可以看出來。”
林克不得不同意他的話，說：“你說的確實沒錯。不過只要沒有擺明陣勢，政府會明着出面。”美國政府拉偏架肯定會有，但是在現有規則下，只要不是鬧得需要政府出面，他們不會輕易違背規則出來表明態度。他就有時間慢慢經營出一個基礎。
當然，那需要他每一步都踩穩着走。
他笑着繼續說：“而且，我也不認爲一個新的標準是一兩年內能建立的。而且我想你這個最初的提出者，現在也未必能制定出完善的標準。”
肯普納想了想，說：“正如你所說。如果要推行那樣的標準，我們還需要做很多準備。不過我熱切希望能有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參與到這個事業中來。”
林克點頭說：“我當然願意參與到那樣的事業。雖然很不謙虛，但我依然要說，貝尼漢斯的技術，最終會取代轉基因技術成爲農業另一種更好的發展模式。而且制定新的標準對我們非常有利。”
“那麼，現在我們已經是盟友了，對嗎？”
“是的，我們是盟友了。不過，不是爲了針對某個敵人，而是爲了讓更多的人獲得健康的食物而努力的盟友。”
肯普納笑着向他伸出手：“哈哈，沒錯！我們之間的結盟沒有敵人，只有一個美好的目標！”
林克笑着和他握手，表示達成盟約。
肯普納暗示要主導這個新標準。他可以讓對方主導，這個名，他可以不要。
不過既然是要依託貝尼漢斯公司的產品，他當然也要作爲制定標準的重要一員。甚至可以讓標準完全傾向於貝尼漢斯公司的產品。
肯普納也許是看雙方取得了一致，應該將自己一些底露出來讓林克更有信心。他收回手後說：“你知道，我今年剛當選克勞德棉花農場合作社的理事長。我們合作社中的成員，越來越覺得自己做的生意只是在幫種子和農藥生產商打工。種子的價格一年比一年高，而農藥使用成本也一年比一年高，效果還不盡人意。也許他們會推出新的殺蟲劑和除草劑來清除那些產生了抗性的超級雜草。但是它們很快就會重複之前的農藥一樣的套路。效果越來越差，使用成本越來越高，直到最後完全無效。”
“特別是這些新的農藥有可能會產生無法使用農藥殺滅的雜草和害蟲。當所有農藥都失去了作用，那麼我們這些人的生意就會無以爲繼。所以他們不想再使用那些指定的農藥，而對你的產品有些意動。但大部分人因爲擔心效果不好，而且成本過高踩沒下定決心。畢竟，使用了你們的產品，他們還要額外支出一些成本用於殺滅其它的雜草。”
林克一聽，來了精神，說：“其實使用我們的產品的成本並不算高。八百美元，是六年服務的總費用，而且我們接受分期付款，第一年只需要爲每英畝支付兩百美元，以後每年只需要一百二十美元。如果沒有銀行願意接受那樣的貸款，我們可以推薦一家願意承擔這種貸款的銀行。”
“如果那是真的，那只是除了頭一年兩百美元的費用比較高一些。剩下幾年，每年只需要一百二十美元每英畝的話，那實際上已經被我們現在使用的除草劑成本要低不少了。當然，如果能更低一些，我想會有更多的人願意使用你的產品。”
林克搖頭說：“我剛纔說過，那是一種提供增值服務的產品，我們會在合同中明確列明，如果日後需要用的病毒不超過五種，會免費升值服務。超過五種，每增加一種需要清理的雜草，只需要增加十美元。現在的價格真的不算高。要知道，我們正在研究十多種其其它的超級雜草的病毒，今年也許就能多推出三種超級雜草的病毒。當然，只要是同種雜草，不管是變異成超級雜草，還是可以用普通除草劑就能殺滅的雜草都可以起到清除作用。”
“我可以將你的話說給那些不想再使用除草劑的人聽。或許他們瞭解過後，會更加願意接受你的產品。”
農田中每年必須清理的主要雜草，通常總共也就那麼幾種高大的。因爲一些矮小的，會隨着農作物長高被遮蔽了陽光，無法再和農作物競爭。而且很多雜草可以通過翻耕土地進行清理。所以林克說的增值服務，聽起來確實很合算。
“那最好不過了。不過你們的棉花農場合作社一共有多少英畝？我可以提前安排人先來克勞德爲你們服務。”
“我們合作社一共有四百一十八名成員，除我的農田之外，還有三十二萬英畝。表示不想在使用農藥的農田面積大概佔其中70%左右。”
那又是二十多萬英畝的面積。雖然那些人就算全部使用了長芒莧病毒也不過一千六百多萬美元的營業額。但這對林克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他相信只要有人使用了覺得好，這些人就會成爲貝尼漢斯公司的廣告。
而且，如果肯普納能說服那些人使用長芒莧病毒，也是他這次來的意外之喜。
最讓他驚喜的是，肯普納作爲一個合作社的理事長，肯定會和其他一些同類型的合作社有聯繫。既然對方打算推行無公害農業，有機會肯定會向其他農場主推薦長芒莧病毒。
談完了正事之後，林克他們也沒有馬上離開。
尼爾和肯普納好久不見，談性相當濃。他們說着說着就說道了股市。尼爾給他分析了幾隻前景不錯的股票。
而林克也加入到他們的話題中，雖然聽得多說的少。但這樣的話題他其實很喜歡。這能讓他獲得從網絡中無法獲得信息和知識。
到了傍晚，肯普納親自爲他們準備晚餐。林克這時才知道原來尼爾也會做菜。
只是看到他們的做菜的方式，他只想翻白眼。
肯普納在戶外搭了一個烤架，烤着大塊的牛肉，而尼爾在廚房裡用一個兩英尺高的鐵煲放了半煲的水，然後將整塊的豬排骨丟進去煮。
那麼大的一鍋水。等他煮好了，肉還有肉味嗎？
林克是在是看不過眼了，等鐵煲的水開了之後，稍稍將排骨灼過之後，就取了出來然後將切成段，放到一個碟子裡，再放到鐵鍋裡蒸了。
結果蘸着他勉強調出的調味料，兩人面前堆放了一大堆的豬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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