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難以信服,又或是怕我亂想了。岔開話題,說,“智輝,怎麼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你的速度這麼快啊。我記得我們交過手,你好像……”
“啊,這個。”糟糕,她又問起這個問題了。我開動起腦子。我這個腦子長時間在殘酷的環境(當然這個環境是在藍歆潔的麾下)下鍛鍊,早就練出了急中生智的能力,尤其是面對這種情況臨時找理由的,應付起來更是得心應手。我當即說,“其實也沒什麼。我以前是掩飾了。我老師不讓我輕易展露出來。”
藍歆潔抄起一塊肉,送到我嘴邊,就在我張嘴吃的時候,她突然住手,很意外的說,“是嗎。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但是你這種速度實在是超乎常人的想象。你是怎麼鍛煉出來的。”
我探了一下身子,差一點夠到筷子。我用目光掃了一下筷子,說,“藍隊,你這麼舉着筷子不累啊。”
藍歆潔這才發現,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智輝,我光顧着問話了。你吃。”她隨即把肉送進我嘴裡。
趁着這個空當,我已經想出來個理由。嘿嘿,有時候還真的感謝藍歆潔,不是她,我還鍛鍊不出來這種即時編造真實性99%的謊話呢。我擺出一副苦瓜臉,說,“唉,提起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
藍歆潔緊張的問道,“怎麼了,很苦嗎?”
我點點頭說,“何止很苦,簡直是非常苦。藍隊,你是不知道,那簡直就是但丁描述的煉獄。爲了練速度,我每天負重五十公斤,跟在一輛摩托車後面跑。至於跑的路程我是不知道了。反正加起來能必得上長征了。爲了練反應能力。每天我都會遭受從四面八方射來的棒球的打擊。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那段日子真是不敢想象啊。提起來都是眼淚啊。”
也許是我做的表情太過誇張了吧,藍歆潔聞聽,忍不住笑了。這次她笑的很恣意。這是我們認識以來少有的幾次見她這麼笑逐顏開。你完全可以想象一下,一個整天板着臉的冰山美女突然笑逐顏開,那種感覺真彷彿是在寒冷的冬天裡突然見到了一縷溫暖的陽光。
我被她這種笑容深深的迷住了,盯着她很認真的看起來。現在這種全神貫注的勁頭可是我平時欣賞美女的全部精力。
藍歆潔注意到我的這種反常,臉色更加有些羞紅,說,“智輝,你看什麼看啊。沒見過我啊。”
都說色膽包天,真是所言非虛啊。男人在色心的慫恿之下,常常是有恃無恐的。我當即脫口而出,“不,藍隊。你今天的笑容是在是太迷人了。我真想永遠這麼看下去。”
藍歆潔聞言,隨即嘆口氣說,“唉,看來朵兒今天給你買的飯油水太多了。”
我一頭霧水的說,“沒,沒有啊。我怎麼沒有發現啊。”
藍歆潔說,“沒有。沒有你怎麼油嘴滑舌。”
我頓時有些明白了。笑笑說,“藍隊,我說的可是句句肺腑之言。我可以向國家發誓。”
“好了智輝。別發誓了。哎,我問你個問題。”藍歆潔這時很專注的看着我,說,“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我拿出很誠實的態度說,“您說吧,藍隊。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藍歆潔輕輕笑了一下說,“智輝,你老實告訴我,在那天的和鄭林對峙的時候,你爲什麼會說出那種話,以及要替我拆除那個**。”
藍歆潔的目光很認真。我看的出來她這是很真誠的問我呢。在我的腦海裡潛臺詞就是出於男人保護女人的本能。我說,“藍隊,我當時其實沒有想太多。就是想要保護你而已。”儘管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我總覺得還有另一層的意義。
藍歆潔的目光有些黯淡,我感覺她似乎有一些失望。她笑了笑說,“哦。你這是大男子主義吧。就像是上次救我一樣。”她這話說的優點自我解嘲。
我想了一下,深深的吸口氣道,“藍隊,給你說實話吧。其實當時看到你受到那種屈辱,我心裡特別難受。我不否認我喜歡你。像你這麼漂亮,高貴的女人我想任何男人都會動心。但說我們局裡就有多少人。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看不上我們這種人的。什麼都沒有。儘管如此,不過藍隊,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那一羣傢伙給玷污了,或者說你身處危險而我卻熟視無睹。我做不到。當時我說出那種話,替你拆彈完全是本能。我根本沒有去想。那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
“是,是嗎?”藍歆潔愣住了。怔忡的看着我。她當下嘆口氣,神色變得幽幽。好半天,她才吐露了一句,“智輝,謝謝你的心。只是,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藍歆潔說完忽然埋下了頭,我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憂傷。
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了。真如周星馳說的,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同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我緊張的問道,“藍隊,爲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其實我早早就發現你心裡隱藏了什麼。”這話是我壯着膽子說出來的。說完我有些後悔,我這不等於再揭藍歆潔的傷疤嗎。她或許是有這一段過去,但那段過去一定是不堪回首的,充滿苦痛的。我這麼做簡直和老虎嘴裡拔牙差不多了,誠心惹藍歆潔發火呢。
藍歆潔吃驚的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說,“智輝,你怎麼怎麼……”
她後面的話沒說,只是我也猜出來她想說什麼了。我輕輕笑了笑說,“藍隊,我從你聽的歌曲裡猜出來的。還有那天也離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一定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那是充滿了快樂和苦痛的愛情,是不是。它給你帶來了傷害,讓你從此憎恨男人,不願意再談愛情了,對嗎?”媽的,我這張嘴真是犯賤,剛纔還後悔了,現在居然又連珠炮一樣說了一通的話,這不是自討苦吃啊。
藍歆潔深深的吸口氣,微微搖搖頭。她的臉色變的很難看。目光很哀怨。看來我是猜對了。她似乎要哭出來了。我看到她眼眶裡似乎有一串晶瑩的東西在打轉着。藍歆潔沒有發火,卻因此暗自神傷了。我不免有一些愧疚,輕輕說,“藍隊,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藍歆潔將臉別向一邊,嘆口氣說,“別這麼說,智輝,這和你沒關係。”
我們又沉默了。藍歆潔低着頭,端着飯盒,整個身子一如僵硬一般。我知道他大概是陷入到了那一段回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