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陳靜!”葉妍美一想起、叫起,陳靜這個名字,腦子中立馬就會顯現出一部法國表現二戰時期的愛情電影——《沉靜如海》。
《沉靜如海》是在如火如荼的二戰背景下展開的一部法國形於上的愛情電影,影片對人物的心理刻畫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看後無不讓人感動與落淚,當然,心硬的男士可能不會太愛看,尤其整部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互動,直到影片最後,學音樂的德國紳士軍官男主要離開徵用的女主的家上蘇聯前線時,女主纔再也無法壓抑,內心情感釋放拌淚流滿面的跟男主說了一聲“再見!”
這部電影葉妍美看了有幾年了,看後就一直保持着念念不忘的癡愛狀態,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網搜索下有沒影片下載資源,直到下載了原音影片爲止,甚至還因爲喜歡這部電影而專門上網下載了原著小說來反覆看了好幾遍。
剛剛認識陳靜時,一聽她的名字就感覺特別親切,甚至有些把她與電影中沉靜的女主聯繫了起來,結果幾番交道下來,陳靜真是人與其名成強烈的反比啊。
她整個人可以說就是一個天使外表下的神經病,不過人是真好,非常熱心,這不,看到好姐妹葉妍美再過幾月過完年就二十四了卻一直未有對象,居然在婚禮散場時,強拉住一條腿已經邁進電梯的葉妍美給其拉回大廳,介紹了一位條件不錯的男士相識,而且那位男士看得出來也對葉妍美一見傾心,當即就表示,接下來有時間可以出去聊一聊……
這可把葉妍美給來了個措手不及,因爲她根本沒想搞對象呢,要搞介紹的人那可就多了,何必等到現在,但是,看着陳靜與那位男士那渴求的目光,實在不好意思推辭,就脫口而出一個理由——“我有對象了,而且他還來了!”
“啊!”陳靜驚訝着把葉妍美拉去一邊,很認真的和她說:“你沒開玩笑吧,你什麼時候搞的對象,我怎麼不知道。”
“我還真搞了,不過是最近才確立關係,而且他今天還來了,喏!”葉妍美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還未走盡的親朋好友們,劃了好幾圈,也沒在哪個男士的頭上落點,直到看着剛剛拄着雙柺起身,準備離開的張騰遠,她靈機一動,小跑幾步,竄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撒嬌的往他胳膊上一靠說:
“騰遠,別急着走嘛,來認識下我的好姐妹,要不是你也去參加你朋友的婚禮,今天你想不和我坐一起,真是門都沒有!”
葉妍美說罷,就把如墜雲裡霧裡的張騰遠給拉到了陳靜面前,結果還因爲太用力,張騰遠這個腿腳本就不利索,加上剛剛坐了一個多小時,雙腿尤其是右腿都有些**,剛剛趁人不注意,自己雙手在桌布底下,按摩了好一會兒的殘疾人,差點當着衆人的面給新娘子陳靜來個藏式全趴式祝賀。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張騰遠!”
“騰遠,這是我最要好的姐妹——陳靜。這位?”
“我叫宗祥。”那位男士自己介紹道。
“陳小姐、宗先生你們好!”
整個過程,唯一的知情者——葉妍美都自然極了,就好像真的是真事一樣。不過拄着雙柺的殘疾人張騰遠卻顯然把陳靜與那位男士給嚇着了,就見兩位待他轉身,雙柺與左腿並用,右腿卻懸空亂晃的姑且叫“走”的站在面前時,錯愕的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半步,穩了好幾秒緊張的情緒才擠出一絲尷尬與不相信的神情與張騰遠點了下頭,表示禮貌。
他顯然也沒搞清葉妍美這個小丫頭這是要唱哪出,不過出於教養與禮貌也一一回禮雙手握緊雙柺,努力站穩保持住平衡,心中默唸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摔跤,心緒異常紛亂的眼睛看向葉妍美,想着她接下來還有什麼舉動,好隨着她機警的應變一下,小丫頭這忙幫一下其實也無妨,他一個大男人尤其還是一個身體有障礙的殘疾男人——又不吃什麼虧,何樂而不爲呢!
“啊~~~~”陳靜的嘴張開老大停頓數秒,終於含糊不清、斷斷續續、慘不忍睹、驢脣不對馬嘴的吐出一句話:“你們認識多;葉子你腦;張先生;您;祝賀啊……”
“我和騰遠認識沒多久,才半年不到,不過我們自打一認識,心靈就碰撞的好激烈,相通的也很靈犀,是吧騰遠!”
葉妍美衝張騰遠快速的使了一下眼神,他心領神會的居然腋下夾緊拐,手輕輕繞過她的腰再一收緊,把葉妍美微有些近的貼着自己柺杖,看着她一閃而過的驚愕也變換出親暱的語氣說道:
“嗯,一切都以妍美的說法爲準,我個人沒有任何意見,我也覺得我和妍美自打在圖書館偶然邂逅,心靈就馬上相通、相連、相近了。”
張騰遠的這一舉動,不光把陳靜和那個宗祥給看傻眼了,給葉妍美也給驚的不輕,但是,當着陳靜與宗祥的面又沒法掙脫開張騰遠那有力胳膊的環繞,只有佯裝自然的也一把環繞上了張騰遠的腰,不過因爲中間有拐仗的阻擋,葉妍美的手怎麼都繞不了他的腰半圈,正面看是兩個很親密的情侶在互相摟着腰,後面看,則是男的緊緊摟着女的,而女的更像是把手輕搭在男士的腰間,給殘疾的男友貼心的按摩着不舒服的腰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在場的四個人都在程度不同的各自受着內心煎熬,直到陳靜看到張騰遠的左腿好像有些抖,主動說道:“葉子你和這位張先生快回家吧,我還得去送他們家的人,到時有事通電話。”
“哦,好!”
葉妍美終於得到大赦一樣,輕輕掙脫開張騰遠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走近陳靜去擁抱了一下——纔是兩個認識至今唯一的一次擁抱,這下又把陳靜給驚着了,看着葉妍美表情傻傻的招手告別,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葉妍美與張騰遠走去了婆家親戚陣營。
那位叫宗祥的自然也是趁兩姐妹擁抱時就已經落荒而逃了,這時就只剩下了表情自然內心還算平靜與表情就很不自然,心裡更是開了鍋的張騰遠與葉妍美相對無言,誰都不知要怎樣來解釋和詢問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兩人怔愣着站在那裡無言時,張騰遠相識的一對新人來感謝他了。
“張老師,真的太感謝您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一對新人看眼站在他身邊的葉妍美,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我是VS她是——不知道VS朋友!”兩人說得話把那對新人給弄亂了,看眼尷尬的兩人表情,沒說什麼,又對他連連感謝了多遍,才離開任兩個人自己在那理清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老師VS小葉——對不起!VS沒事了吧!”
“啊?!VS啊?!”
“我的意思是VS我的意思是——謝謝您!VS我可以走了嗎?”
“啊!可以,張老師太感謝您了。”她感忙應聲繼續表示感謝。
這時,他卻又一拉她的手,把她拉近自己,緊貼在自己身前,用手一捏她的胳膊,擡頭指着遠處正在看着這對讓人費解的“情侶”的陳靜揮了揮手,她也趕忙擡手揮了揮,並一把摻上他的胳膊,兩人跟逃出集中營一樣,離開了婚禮現場。
走出酒店,他專心的用左腿與雙柺協調好來走好每一步,一直未有說話,更沒有問她剛剛是怎麼回事,因爲事情擺在眼前,她明顯是要他幫忙解了下圍而已,該有的自知之明,他——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殘疾人還是有的。
而她也沒有說話,不知怎樣和他解釋剛剛的事情。
一路上,兩人藉着四周路燈明亮的燈光與星空下呼明呼暗的月色與繁星,她不知不覺的跟着他來到他的車前才意識到,她的終點應該是出酒店大門右拐的地鐵站,剛要告別轉身離開,他叫住了她,淡淡的沒有任何感j□j彩,抑或只是出於基本的禮貌,說:
“小葉,家在哪?介意我送你一程嗎?”
“啊?!”她還一時沒有回神,待他又追問了一遍,才說:“不好意思吧,自己坐地鐵就好。”
他質樸自然的看着她躲閃、遊離的目光,沒有堅持,囑咐一句:“路上小心!”啓動汽車,駛出了她的視線,消失在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