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或許是因爲傍晚,暴風雪來的更加猛烈。
呼嘯的寒風和鵝毛般大小的雪片,彷彿一隻只白色的惡魔,在整個洛杉磯肆虐!
納吉尼的臉色發生變化,一股駭人聽聞的兇光在他眼中閃爍!
一旁的托萊多並沒有發現納吉尼眼神的變化,反倒是布萊恩,作爲前任的FBI,他隱約意識到箱子裡是什麼東西,他下意識想要張嘴。
但納吉尼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去,布萊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感覺身體僵硬,心臟驟停,可怕的壓力就彷彿山嶽一樣向自己壓來,讓他無法呼吸。
他從未如此強烈的感受到死亡的味道,就彷彿死神將鐮刀插進自己的嘴裡,只需要輕輕一劃,便可以順着自己的下巴,將半顆腦袋切掉。
這個男人太可怕,布萊恩以爲自己足夠了解納吉尼,但這不經意的一瞥?
讓布萊恩如墜冰窖!
而就在布萊恩即將癱軟在地上的時候,納吉尼將眼神中的兇戾收斂起來。
他從沙發上起身,在米婭略顯不滿的神色中,將毛毯蓋在她身上。
上半身赤果,下半身是一條簡單的卡通睡褲,隨手從一旁的單人沙發扶手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精壯的身上:
“家裡有點冷,今晚就不回來了,對了,托萊多,我車子壞了,家裡那輛皮卡還能開嗎?”
托萊多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畢竟和受過專業訓練的布萊恩不同,所以此刻他隨意的說到:“能開,就是有點髒,車鑰匙在車庫,要不你開我的車?”
但納吉尼搖搖頭:“不用,那是歐文留給你的。今天下雪路滑,要劃傷了,你估計又要囉嗦三四天了。”
托萊多一愣,隨着他笑罵着,對走向自己的納吉尼捶了一拳:
“滾蛋,箱子怎麼辦?”
而納吉尼一把將箱子抓起來,他看着門外的暴風雪,因爲角度問題,沒人發現納吉尼眼裡的冷漠比外來的暴風雪更甚:
“不用,箱子裡的空調我先放倉庫,明天再讓人拿幾臺。”
半小時後,洛杉磯深水港不遠處,一處已經廢棄很久的倉庫,一輛後鬥裝着木箱的橘紅色皮卡,在暴風雪的包圍下被迫停在門口。
身高一米八二,腳下踩着一雙棉拖鞋,零碎的中長短髮,上半身印着機器貓,下半身穿着海綿寶寶睡褲,怎麼看怎麼不搭的納吉尼,此刻走出橘紅色皮卡。
一陣風吹過,雪花落在納吉尼那彷彿大理石般堅硬的胸膛,一雙鐵臂將木箱子扛在肩膀,納吉尼熟練的從倉庫旁的郵件箱內,翻出一把鑰匙。
兩層的倉庫,地面上帶着塵土。
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來過這裡,不過這裡的設施很好,哪怕是十年後,稍微打掃一下,便不次於外面的那些好倉庫。
畢竟,這是當年威爾遜的安全屋。
將箱子擡到二樓,納吉尼翻出了一個凳子,隨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盒煙和一小袋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洗衣粉。
指尖多了一抹火焰,納吉尼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一根菸抽到三分之一,從鼻孔噴出兩道青藍色煙霧,旁邊擺了一袋已經撕開的洗衣粉,木箱被打開,一股濃郁到讓人噁心的血腥和殘忍撲面而來。
裡面躺着一個人,納吉尼認識,他叫埃德加。
四肢被斬斷,傷口的斷面被膠水覆蓋,在埃德加身下,木箱內有一個擋板,裡面有十二個小盒子,裡面分別擺着手指,腳趾,手掌,腳掌,手臂,和小腿。
而上半部,分則是被斬成人棍,只留下軀幹和頭顱,以及大腿和臂膀的埃德加。
他的嘴巴被長條口塞鎖住,眼睛和眼皮被割掉,兩個血淋淋,空洞的眼眶,就這樣看着納吉尼,
雖然不知道埃德加此前都經歷了什麼,但即便是納吉尼這樣的冷血混蛋,此刻都不由的皺眉。
燃盡二分之一的煙,被扔掉。
納吉尼小心的用指甲劃開口塞邊緣的金屬鎖鏈,而感受到有人觸碰,埃德加的身體不由的開始掙扎。
是的,他還沒死!
將埃德加的口塞摘下,納吉尼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神色有些複雜,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粘着洗衣粉的手指放在他鼻尖下:“吸點吧,能舒服點。”
已經化爲人棍的埃德加,此刻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聽着熟悉的聲音?
他強忍着身體和心靈的痛苦,問道:“納吉尼?”
神色帶着幾分複雜,看着對方那雙空洞的血色眼眶,納吉尼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沉默了:“是我,埃德加,我很抱歉。”
但下一刻,這個失去了四肢,失去了眼睛,身體嚴重失血的埃德加,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榨出了一股力量。
他張開嘴,神色猙獰,拼盡全力對着納吉尼的手指咬去!
咯嘣!
牙碎了,鮮血從嘴巴流出。
納吉尼沉默了,他收回了手指,眼裡閃過一抹認真:“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幫你。”
埃德加沒理會納吉尼說什麼,他掙扎着,血淋淋的空洞眼眶,嘴巴淌着血,染紅的白色斷齒,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怕,又帶着幾分讓人心酸的可笑。
此刻他就好像一隻蛆蟲,在地面上扭動着身體:“我要殺了你,納吉尼,我要殺了你!”
納吉尼沉默了,他緩緩的蹲了下來,手掌放在埃德加的後頸:
“稍後,我會摧毀你的頸神經,讓你瞬間暈厥並死亡,我保證不會有任何痛苦。對於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咔嚓!”
剛纔還掙扎的埃德加,此刻瞬間停止了掙扎。
血淋淋的空洞眼眶看着黑暗的房頂,也不知道是鮮血還是淚水,順着埃德加的眼眶流出,而他的嘴角則多了一抹解脫的笑容。
埃德加死了,哪怕沒有納吉尼出手,他也活不過今天晚上。
即便納吉尼找來最好的醫生,即便埃德加活了下來,他也活不下來。
納吉尼記得埃德加提起過,他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
但剛纔他沒有提起女兒,而在埃德加的屍體下面,那一個個盛放着器官的盒子裡,分別擺着老人的腳掌,女人的手指,以及小孩的腿骨。
這些器官屬於誰?
納吉尼不會猜不出,凝視着窗外的暴風雪,納吉尼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洛杉磯,法爾科內家族的莊園,在溫暖的壁爐旁,蒼老的法爾科內閣下,抿了一口剛剛泡好的咖啡,隨即低頭看着手中的這份洛杉磯時報。
外面下着雪,巨大的莊園卻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寒意,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法爾科內閣下總感覺心不在焉,彷彿今夜會發生什麼。
看着不遠處一身黑色禮服,正準備參加聚會的女兒,法爾科內閣下眉頭微皺,眼裡閃過一抹思索:“索菲亞,你最近沒做什麼吧?”
明亮的雙眸,這一刻閃過一絲隱晦的慌亂,但片刻後,索菲亞搖搖頭:“父親,我不會忘記您的告誡!”
“咳咳咳!”
放下手中的報紙,法爾科內閣下一陣咳嗽,他緊握着拳頭,神色帶着幾分痛苦。
一旁的索菲亞連忙走過去,但法爾科內閣下則擺擺手:“我沒事,你不是還要去參加酒會嗎?放心好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得住。”
索菲亞眼裡閃過一抹掙扎,她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索。
老管家鄧比因爲身體原因辭職,新管家是鄧比老爺子的外甥,雖然也叫鄧比,但索菲亞不是很喜歡那個木訥的黑人。
聽到敲門聲,法爾科內閣下拍了拍索菲亞的手:“去吧,應該是接你的人來了。”
索菲亞點點頭,一身黑色禮服的她,款款向門外走去,只是在她開門的那一刻……
“你好,快遞!”